齊三姑娘見武平威質疑自己,眼底帶上了兩分怒氣。


    她對丹青一道向來有底氣,隻看了一眼她就明白了張澤畫作的意境。


    沒想到武平威這個草包竟然跳出來指責她,“武公子,畫作的好壞不能隻粗略一看,張公子所作的這一幅畫作,功底紮實,十分有靈氣。”


    “這叫功底紮實?我瞧著就是一團汙漬,並無半分美感。”


    齊景明見兩人吵了起來,怕兩人一氣之下鬧大,影響了今日的宴會,不得不出來打圓場。


    “武公子,請先聽我一言,家妹於丹青一道有幾分天賦,她既然對張賢弟的畫作讚不絕口,自然有她的原因。


    武公子若是不喜歡張公子的畫作,可以去瞧其他的,沒必要口出惡言。”


    “嗬!”武平威輕蔑地看了一眼張澤,對著齊景明微微頷首,“今日我就給齊公子一個麵子,不理會不相幹的人。”


    陸恒哪裏能聽這話,想上前理論幾句,張澤攔住了陸恒的動作。


    這事是在齊府裏發生,作為今日的主人公齊景明出麵調停了,他沒必要鬧大。


    “撲通——”“撲通——”


    景園中靜了一瞬,被突然的巨響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出……出了什麽事?”


    齊景明忙吩咐人去瞧,武平威自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直接坐到了一旁一個人喝著悶酒。


    張澤的畫作旁又圍了不少人,剛才不少人還沒來得及向張澤討教幾句,武平威就跳了出來。


    眼下好了,討厭的武平威走了,不少人就圍了過來。


    “公子,武安侯家的五小姐和劉舉人一塊兒落到了池塘裏,小的已經吩咐會鳧水的人把兩人救了上來。


    隻是,後續該如何處理,還請公子示下。”齊景明的長隨,小跑著附到齊景明耳邊低語道。


    齊景明臉色一變,武安侯府的五小姐出了這樣的事,要是處理不好,武安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麽想著,齊景腳下生風,急忙道:“你快去告訴大夫人此事,請她盡快來一趟。”


    說著,就看向眾人,“出了些許小事,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諸位見諒。”


    說著,就大步往後麵的池塘走去,張澤正好注意到了。


    金陽和張澤對視一眼,張澤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沒人注意,淩諾見武平威沒在張澤那裏討到好,忍不住狠狠地捶了眼前的桌子。


    武安侯家的五小姐和劉舉人齊齊落水,池塘周圍不少仆從都看見了。


    五小姐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暈了過去,那劉舉人則被凍得瑟瑟發抖。


    劉舉人家境一般,要不是憑著一口氣,又把家中大半田地都變賣了,還籌集不到上京的盤纏。


    舉人上京赴考,朝廷會給予一些銀兩作為路費。


    然,經過官員們一層層盤剝,到舉子們手裏能剩下十之二三就很不錯了。


    像劉舉人這樣家境一般,又多年苦讀,官差都是見人下菜碟的,自然能撈一點兒是一點兒。


    這次,劉舉人能來參加齊景明舉辦的春日詩會還多虧了武安侯五小姐從中幫忙,這才弄到了一張帖子。


    齊景明並不識得劉舉人此人,見他衣裳單薄,身側沒有隨從跟隨,猜測此人應是走了別的路子才得了自己的帖子。


    隻是眼下不是發作這個的時候,齊景明看向一旁的隨從,“林五小姐可醒了?”


    “……還未醒。”


    齊景明擺了擺手,“罷了,你去瞧著,等林五小姐醒了立即來回稟本公子。”


    齊大夫人聽了丫鬟來報,立馬急匆匆就帶了不少仆從過來。


    “母親。”


    “明哥兒,到底出了什麽事?”齊大夫人直接開門見山。


    齊景明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齊大夫人,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母親,林五小姐現在還在昏迷中,這可如何是好?


    林五小姐和劉舉人一塊兒落的水,當時周圍有不少丫鬟婆子都瞧見了。”


    一個婆子目光閃爍了幾下,還是出了聲,“大夫人容稟,林五小姐和劉舉人落水一事另有隱情,還請夫人恕奴婢無罪。”


    齊大夫人目光一凜,語氣強硬,“說,有什麽隱情,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訴本夫人。”


    “林五小姐不知羞恥,她,她和那位劉舉人在假山的背麵做那不要臉的事……


    今日府上來了不少貴客,奴婢們原是不必去假山後頭瞧的,隻是剛進府的小丫鬟青杏不太熟悉府中各處的路,一時走錯了路,撞破了兩人的事。


    青杏丫頭年紀小,嚇得大叫一聲就跑到奴婢麵前告狀。


    等奴婢帶著青杏去假山後尋找時,才聽到了兩人落水的事。”


    齊大夫人隻覺得自己的耳朵被汙了,“林五小姐真和那個劉舉人有了首尾?!”


    那老婦重重地點頭,“正是,青杏看得真真的。”


    “可有人知曉兩人為何會落水?”


    “回夫人,奴婢們聽到了一聲驚呼,想去查看,就見林五小姐和劉舉人兩人慌不擇路從假山後跑了出來。


    林五小姐跑得太快,一個沒走穩,踩到了路上的石子,直接掉進了池塘,事情發生的太快,在劉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林五小姐扯了他一下,劉舉人跟著一塊兒落了水。”


    “冤孽啊,這都是什麽事啊!”齊大夫人扶著額頭,隻覺得頭痛。


    若林五小姐不是武安侯家的小姐,隻是齊家的丫鬟又或者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還好。


    偏偏不是,出了這樣的醜事,得盡快吩咐人去武安侯跑一趟。


    眾人見齊景明一去不複返,心裏漸漸都開始疑惑起來。


    “咦,景明怎麽還不回來,莫不是遇上了什麽要緊事?”


    陸恒壓低了聲音問道:“澤弟,你可知道出了什麽事?”


    “恒兄,我哪裏能知道。”張澤攤了攤手,無奈道。


    見事情一時半刻解決不了,齊景明趕緊回到宴席。


    隻是,此時的他已經沒了吟詩作賦的心情,隻想盡快讓宴會眾人安全回府。


    眾人見齊景明情緒不佳,瞧著應當是齊府出了什麽事,於是眾人紛紛提出告辭。


    齊景明帶著笑容把眾人都送了回去,陸恒覺得有些不盡興。


    “齊兄這次舉辦的詩會竟然就這麽草草結束了,真是有些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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