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koty貼心地給他嘴邊遞提子,談情偏過臉拒絕:“四點以後不吃東西。”koty對他的嚴格自律早已見怪不怪,扭身坐桌上,“小吻,我問你個問題啊?”“嗯。”“假如你身邊有兩個人,你以為他們關係一般,結果某天突然發現,他們不僅關係很好,而且還有點曖昧……就是那種,有一腿的感覺。”談情仍低頭看劇本,“嗯。”“你是選擇裝不知道,還是直接去拆散他們?”談情翻開下一頁,“沒有祝福他們的選項麽?”“沒有,他們根本不般配!”koty忽然氣憤填胸,咬牙切齒地嚼碎一顆青提,“光是身高就不行,擁抱的時候誰都不能把對方摟在懷裏,這有什麽意思?”“一邊高嗎,”談情懶懶地接話,“那接吻挺方便的。”“噫——”koty呲牙咧嘴,“他倆看起來都是吻技爛的樣子。”談情似乎看劇本太投入,一時忘記繼續敷衍他。koty自討沒趣地冷場半晌,又裝好奇地問:“對了,你早晨看見祝漣真在群裏發什麽了嗎?”“沒有。”“他撤回之前我截圖了,怎麽說呢,感覺怪怪的……”koty開始展現自己疑神疑鬼的演技,“我們都知道他傻了唧吧的,整天一門心思撲在音樂舞蹈上,嘴裏也說不出好話,一見女的就麵紅耳赤躲著走……你覺得他這樣正常嗎?”他誠心誠意地發問,結果談情嘴唇上下一碰,先糾正他的用詞錯誤:“傻了吧唧。”“噢。”“很正常。”這才回答問題。koty佯裝欲言又止,還對著空氣糾結一番,最後下定決心似的開口:“小吻,本來這件事我不想說出來的,但憋在心裏難受,得找個人傾訴一下才行。”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顯然要糾纏到最後。談情隻好合上劇本,背往椅子上一靠,揚臉吩咐:“說。”koty一臉高深莫測,秘密在他刻意壓低的聲線中現形:“我懷疑祝漣真跟付榕搞上了。”他說完,等待對方驚訝的反應。然而談情卻置若罔聞,深透的眼裏隻有流竄出一點克製的明亮,緘口不言與他對視。koty覺得談情似笑非笑的眼神有幾分似曾相識,接著恍然大悟——祝漣真有時候也是這麽看自己的,跟看傻逼一樣。“你不信?”koty明知故問。“理由。”“要什麽理由,我直接給你看證據。”koty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翻截圖,遞給談情,“這是早晨吃飯的時候,祝漣真不小心發到群裏的,說‘今晚我去你屋睡’‘我肩膀好像被你咬破了’……你看看,這說的是人話嗎?”談情懶得看,緩慢地眨了下眼,“那你怎麽知道他聊天的對象是付榕呢?”“我最近感覺出來的,付榕明明住樓梯旁邊,可我總看見他往泳池那邊走,”koty煞有介事地分析細節,“這個天氣又不適合遊泳,他過去幹嘛?隻能找人啊,住裏麵的除了你,不就隻有祝漣真了嘛。”“嗯。”談情笑了,“那你怎麽不懷疑我跟付榕呢?”“這……”koty卡殼,他還真沒想過,“你不是那種人。”談情笑容更深:“那可不一定。”koty知道自己再說下去就該引起懷疑了,於是以困惑的神情結束話題:“反正我是覺得那倆人有點奇怪,你不信可以留意一下。這種事要是被外人發現了,組合又是死路一條。”他這個“又”字相當靈性。談情扶了扶眼鏡,點頭道:“我記住了。”究竟記沒記住,koty也沒把握,反正自己的任務完成,趕緊溜之大吉免得再被談情當傻逼。《明星觀察員》第一天錄製結束,接下來除了室內隱藏攝像機,節目組還安排了工作人員持續跟隨談情早出晚歸,偷偷拍攝他日常生活。每位嘉賓經曆這個環節之前,導演都會先跟對方的經紀人交涉,以防某些藝人不小心暴露過於“真實”的麵孔。但這一次,連裴俏都覺得沒必要提醒談情,這男人生活作風良好得簡直可以用“樸素”來形容,不泡夜店,不私聯粉絲,不玩危險運動,甚至出了家門都很少抽煙喝酒,簡直是每個經紀人夢寐以求的偶像楷模。節目組跟拍了兩天,整理素材時發現能用的湊不出三分鍾,談情的私生活毫無爆點,出門還把臉遮得嚴嚴實實,一不留神兒就在人海中走散。於是拍攝重心又轉移回祝漣真與付榕的“秘密戀情”上。正好《shake》數字銷量超過五十萬,音樂平台解鎖新一級粉絲福利,acemon需要拍物料並接受訪談。成員們的訪談是分開進行,談情率先完成工作,在助理的帶領下前往休息室。另一邊,祝漣真還在跟付榕對台詞,等他把每句話的語氣都拿捏準確了,才和付榕進到隔壁休息室。房間隔音很差,他們隻需正常音量講話,就能讓談情聽得一清二楚。祝漣真倒在沙發上,率先進入表演:“累死了,那女的一直在問什麽破問題,我看著像是有擇偶類型的人嗎?”付榕麵無表情:“你怎麽說的。”“我說喜歡長頭發,皮膚白,最好笑起來好看的。”祝漣真望著天花板背台詞,說到結尾有點遲緩,想了想還是沒把那句肉麻的“像你一樣”講出來。付榕道:“太籠統了。”“不籠統怎麽辦,難道我還能指名道姓說……是你嗎?”話音一落,祝漣真先被自己尷尬住了。剛才對台詞時從容自若,現在一想到談情就在隔壁聽著他們對話,他的底氣馬上坍縮。他知道以談情察言觀色的能力,恐怕在第一天就發現隱藏鏡頭了,最遲也不可能晚於與koty的聊天,之後不動聲色,純粹隻為了讓節目順利錄下去。被整蠱的人早已掌握情況,下套的人卻還要賣弄拙劣演技,羞恥程度無異於在假瞎子麵前跳脫衣舞。祝漣真因為緊張,手裏一直攥著紙巾擦掌心的汗,付榕往他身邊挪了一點,說台詞的同時,眼神暗示接下來的步驟。“你昨晚發的微博自拍,怎麽穿的還是那件衣服。”付榕不滿道,“有粉絲發現了。”祝漣真一時忘詞,“發現什麽?”付榕白他一眼,“我在機場穿過,這件還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