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的瞳孔一縮,下意識加重了手中力道,顏涼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下意識扣住那人青筋暴起的手腕,卻隻掙紮了一下,又像是放棄似的垂了下來。秦淵像是被貓撓著了,心裏火燒火燎的難受,卻又說不清究竟為何,於是活像個被堵上蓋的火山口,肚子裏灌滿了劈裏啪啦的岩漿。“你、看、到、什、麽、了?”他一字一頓地又問了一遍。顏涼說不出話來,緊迫的窒息感讓他眼前發黑,幹裂的嘴唇顫抖了幾下,卻又對上了那人惡狠狠的目光。可能是瀕死帶來的錯覺,他突然看見了秦淵深不見底的眼中,似乎有一抹難以察覺的驚慌……就像是,有什麽被刻意隱藏的東西被發現了一樣。他心中一動,突然換了說法:“沒……”“我什麽也……沒看見。”當最後一個字從牙縫裏擠出的時候,秦淵終於鬆了手,失去支撐的顏涼靠著門板緩緩滑下,他捂著仍然疼痛的脖子,大聲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像是要將肺部一起嘔出,顏涼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得來不易的新鮮空氣,連帶著冷汗打濕了脊背。等他激烈的喘息終於平複,就感覺眼前的光線一暗,秦淵在他麵前蹲了下來,伸手板起了顏涼的下巴。“……就算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拉你過來,你也可以拒絕。”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秦淵隻覺得太陽穴一陣抽痛,連帶著眉頭皺得更緊:“為什麽過來?”顏涼眼裏還帶著生理的淚水,被暖色的燈光一照,淺灰的虹膜透亮如鏡,與那汗濕了的眉眼一同,竟透出些許少有的脆弱來。“……我想你了。”那個差點被掐死的青年緩緩垂下了眼睫,嗓音沙啞的開口道。濃密的睫毛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一層陰影,連同那眼角淡色的小痣都沾了些水漬,愈發動人起來。秦淵鬼使神差的想到那個被丟出去的電話以及那人醉酒後斷續吐露的話語,都變得曖昧、且難辨真偽。這種想法如過電一般閃過,卻在他腦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跡,就連秦淵自己都覺得荒謬……因為居然有那麽一瞬,他真的像是要信了。但他當然不能信。於是顏涼還沒來得及念出後麵的台詞,就被人抓住了小腿,狠狠一扯,後腦勺磕上門板,發出一聲巨響。就在他頭暈目眩的時候,又被按著腰翻過身來,抵在了門板上……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又是……走微博你懂得。第18章 厚重的門板在先前的依靠間,已經沾染了些許體溫,顏涼不得已將手撐在上麵,才不至於就此癱軟,勉強維持住了身體的平衡。在他的頭頂,秦淵高大的身影就像一片烏雲,遮住了頭頂昏黃的走廊燈。……意識潰敗的最後一刻,顏涼閉著眼,隱約聽到了身後得人罵了句髒話……真是個難伺候的狗脾氣。本能吐槽了一句,他沒再堅持,精疲力盡的陷入了昏迷。作者有話說: 老規矩走微博……沒想到我還是沒鴿,看我這麽勤奮不該給個留言海星收藏嗎qaq大家61快樂!第19章 隻是這一次,顏涼沒來得及休息一會兒,就被一陣冷水凍了個激靈,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似乎是被人抱進了浴缸裏。而就在旁邊,罪魁禍首秦淵拿著淋浴的噴頭,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瞬愧疚的尷尬,又很快收斂了起來。大少爺清了清嗓子:“……煤氣在外麵,我去開一下。”說罷就將淋浴頭丟在地上,腳步倉促的出了門。顏涼呆滯了一會兒,直到發梢上的水珠滾進眼睛裏,才猛然回過神。浴室內自帶恒溫係統,但被浸濕的皮膚仍然有些許涼意,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向調溫的開關。上麵的指針默認在藍色的區域秦淵分明是忘記調整水溫了,這會兒打著蹩腳的借口在門外站了五分鍾,又一步一挪的回到浴室。顏涼始終維持著他出門時的姿勢,像個沒了電的人偶,或許是太累了,就連那慣有營業性的笑容都消失不見,麵無表情的青年看起來要比平時冷漠許多,甚至有些陌生。盡管他們本身也並不熟悉,秦淵對於顏涼的了解僅僅是半年前看過的那幾張薄紙,但上麵的內容就像是被烙進了腦子裏似的。他記得顏涼的身世、記得他有一個生了病的妹妹,記得他小時候曾經發生過一場火災……這些都是不該出現在花花公子腦袋裏的東西。他應該像應付任何一個情人那樣,把對方忘記、從臉到名字,到所有的一切。分明是這麽想著,秦淵卻有些矛盾的蹲下來,他重新拾起了淋浴頭,將水溫調高,然後輕輕按下開關。溫暖的水流噴湧出來,衝刷著顏涼身上幹掉的汗漬,後者下意識放鬆了身體,他半靠在浴池的邊緣上,胸口清淺地起伏了幾下,說了聲謝謝。那聲音嘶啞到了極致,混在水流聲裏,很快被淹沒了。這還是秦淵第一次在事後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不熟練的替他做了清理。大少爺完全不知道該怎麽伺候人,一套操作下來手忙腳亂,他皺巴巴的襯衫浸了水,濕淋淋的貼附在好看的肌肉上,在顏涼眼前不斷晃悠。等一切終於結束,顏涼已經快睡著了……準確說,他在不小心途中睡過去了很多次,都是被對方沒輕沒重的動作弄醒,如此反複幾下,一時間說不清是“享受”還是“服刑”。總之,當後背貼上柔軟的床鋪時,無論是秦淵還是顏涼都鬆了口氣,伴隨著窗簾被拉上,遮掩了窗外熹微的晨光,顏涼用了最後一點兒意識確認今天沒有安排工作以後,放心的睡了過去。一覺睡醒,窗簾仍是拉著的,房間裏分不清白天黑夜,唯有一束細微的光從下方滲透出來,示意著時間仍是白天。顏涼躺在被窩裏,感受著渾身上下傳來的酸痛,直到逐漸習慣以後,才極為艱難的抬起胳膊,伸出一隻手。他摸索到了床頭的開關, 打開頂燈,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倒在沙發上的秦淵受到驚嚇,猛然睜開眼。“草……”大少爺迷迷糊糊的罵了句髒話,被突然驚醒的男人臉色蒼白,眼神中陰鬱未散,以至於看起來有些凶狠,好一會兒才緩緩聚焦。“……我不知道你在。”顏涼眨了眨眼睛,休息過後的他似乎又恢複到了以往的狀態,甚至還有力氣衝對方笑笑:“早上好,秦少。”“這還是我頭一回在第二天還能看見你。”他的嗓子依舊是啞的,卻不知為何話多了起來,聽得秦淵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揉按著青筋暴起的額角,將那竄起的偏頭痛壓下去後,才有力氣訓斥:“閉嘴。”顏涼答非所問:“我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