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雞在眾人的簇擁之下,顯得十分得意。它又接連叫了好幾聲,才漸漸停住。石窟的主人已經完全沒了動靜。眾人見狀,準備席地而坐,稍事休息片刻再行動。


    一旁的黑樺似乎恢複了知覺。他用手召喚梁懿淼,嘴裏欲言又止。原來,他的舌頭已經被聲蠱的蠱毒侵蝕。舌頭潰爛而腫脹,無法出聲。梁懿淼趕緊上前攙扶著他,說道:“黑館長,別著急,有什麽話你慢慢說。”黑樺此刻麵色慘白,嘴巴忙個不停,卻說不出半個字。看樣子,閻羅王的使者已經在召喚他了。梁懿淼立馬將耳朵湊了過去。但是,作用不大,他仍然沒有聽出半個字。黑樺用手不停著拍打地麵。他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秘密要告之梁懿淼,卻又無法表達。梁懿淼看著心酸,卻又無能為力。李島芳見姨父情況不妙,便連忙湊了過去。但是,當她走到一半時。黑樺連忙招手示意讓她止步。李島芳無奈,便說道:“姨父,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嫌貧愛富嗎。”說話的同時,眼淚奪眶而出。感情真切,讓人動容。黑樺沒有理會李島芳,而是提著最後一口氣朝眾人環視一圈,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眾人見狀,心裏悲痛不已,紛紛上前寬慰。


    突然,黑樺激動的指了指那隻大公雞。眾人的目光也紛紛投向大公雞。大公雞的來曆不明,這一點眾人到現在都沒有參透。但是,它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家禽,並無任何特殊之處。漆雕仁德說道:“師傅,黑館長好像是指雞頭。”黑樺激動的連忙點頭,接著卻又不停的搖頭。梁睿蘭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黑叔叔點頭,表示仁哥哥猜出了他的心思。可這會又不停搖頭,又是什麽意思呢?”黑樺接著用手指了指李島芳,又指了指雞頭。眾人頓時心急如焚。黑樺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了。他的遺言眾人卻猜不出半點。


    俄頃,黑樺便一命嗚呼了。他的眼睛睜的圓鼓鼓的,手還指著大公雞的雞頭。梁懿淼道:“黑館長平日阿諛奉承,但是心卻不壞。這會含冤而死,真是讓人痛心呀。”


    李島芳見黑樺斷氣了,連忙衝上去抱頭痛哭。梁睿蘭埋怨道:“黑叔叔臨終之時都不讓芳芳盡孝。唉,看來人還是不能太勢利了。”李島芳淚如泉湧,幾度哽咽。眾人無不為之動容。漆雕仁德寬慰道:“芳芳,人死不能複生。你就節哀順變吧。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小心哭壞了身子。”其他人也紛紛寬慰李島芳。李島芳抽搐一陣之後,便停止了哭泣。


    眾人見黑樺的屍體放於那耶塔上被撬開的棺木之中。同時,默念地藏經文,超度三隻粽子和黑樺的亡魂。


    超過完亡魂之後。眾人將石窟主人的棺槨移動些許。一個大洞出現在眾人麵前。大洞斜著向下,漆雕仁德用狼眼手電朝裏麵探了探。狼眼的光線所到之處非常有限。梁睿蘭說道:“下麵不會又有什麽鬼怪在等著咱們吧?”梁懿淼說道:“難道你願意在此等候石窟的主人。”梁睿蘭說道:“石窟的主人不是被我們的大英雄被鎮住了嗎?”梁懿淼說道:“石窟的九盞引魂燈還亮著。呆會要是石窟的主人再次醒來怎麽辦?”梁睿蘭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剛才驚悚的一幕讓她心有餘悸。


    漆雕仁德看了看大公雞說道:“師傅,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是不是考慮將它一並帶走。”梁懿淼說道:“算了吧,輕裝上陣有利於長途奔襲。”裘昻說道:“梁兄,我看不如依小兄弟所言將救命恩人帶來。一來,它可以探測洞內的空氣質量;二來,它的威猛讓地下的厲鬼望而生畏。”梁懿淼思忖片刻,便點頭同意。


    漆雕仁德抱著大公雞率先進入斜洞。斜洞不是很長,很快就到達盡頭。一尊巨大的青銅雕像出現在眾人麵前。青銅雕像高約三米,裸身女性,頂上有八角冠,左手執長簫,右手執寶劍,發髻有焰鬘冠。寶劍的劍尖不似普通利劍一般筆直鋒利、寒光閃閃,而是歪歪扭扭的。乳房之間刻著漢文“傳說”二字。


    梁懿淼說道:“此人是天龍八部之中的乾闥婆。她是印度神話中半神半人的樂師。”梁睿蘭說道:“傳說。為何隻有兩個字?”李島芳說道:“難道是有關她的一些傳說。”梁懿淼說道:“乾闥婆就是一不吃酒肉、隻尋香氣作為滋養的神,是服侍帝釋的樂神之一,身上發出濃冽的香氣,乾闥婆在梵語中又是變幻莫測的意思。香氣和音樂都是縹緲隱約,難以捉摸。有關她的故事就隻有這些。”


    漆雕仁德仔細瞧瞧了乾闥婆手中的長簫和寶劍,說道:“師傅,她手中的長簫和寶劍是真的。”他抽出乾闥婆手中的蕭笛和寶劍。梁懿淼說道:“阿仁,你怎麽能夠擅自拿樂神的法器。”漆雕仁德頓時漲紅了臉,但卻為時已晚。


    梁睿蘭仔細察看了乾闥婆的腹部,說道:“樂神的腹部應該有秘密。傳說的內容應該在此。”梁懿淼說道:“有何根據?”梁睿蘭說道:“直覺。女孩子的直覺往往都是很靈的。”梁懿淼“哦”了一聲,就沒有發表意見了。


    漆雕仁德摸了摸乾闥婆的腹部,說道:“她的腹部非常光滑,沒有刻痕呀。”裘昻說道:“我讚同小兄弟的看法。如果傳說真有內容,此處應該會有刻痕呀。”李島芳說道:“難不成此處和武則天的無字碑一樣。”梁懿淼說道:“無字碑那是用來糊弄人的。”


    漆雕仁德想起了烏桓莊主送給他的“水落”。他拿出“水落”往乾闥婆的腹部灑了一點。乾闥婆的腹部並未出現任何異狀。他說道:“別想了,這裏啥都沒有。”梁睿蘭接過乾闥婆手中的法器看了看,說道:“老爸,你不覺得這把寶劍的劍尖像把鑰匙嗎?”梁睿蘭的話頓時提醒了大夥。梁懿淼說道:“看來,這兩件法器卻有玄機呀。”


    李島芳接過長簫吹了吹,音質不錯。梁睿蘭說道:“既然長簫可以奏樂。芳芳,不如你將《女神曲》再演奏一遍。”李島芳說道:“你就不怕再次招來會喊名的厲鬼。”梁睿蘭俏皮一笑,說道:“不怕,我們不是有救命恩人在這裏嗎。再說了,反正沒喊我的名字。”


    李島芳無奈,隻好將《女神曲》演奏一遍。起初,周遭一切正常。漸次,乾闥婆有了反應。隻見她的眼睛微閉,口中吐出一團球狀的物體。眾人嚇了一大跳。漆雕仁德連忙將金剛傘撐開。其他人紛紛退入其中。良久,球狀物體沒有任何反應。眾人這才稍稍放鬆警惕。漆雕仁德趴在地上瞧了瞧球狀物體。球狀物體是鐵質結構,渾身黑黢黢的,有一個小孔。


    其他人也紛紛過來圍觀。梁睿蘭看了看球狀物體的小孔,說道:“仁哥哥。這把劍好像就是開啟這個球狀物體的鑰匙。”漆雕仁德用劍尖比劃了一下,果真非常吻合。他說道:“你們退後,我來開啟它。”


    漆雕仁德用金剛傘護住整個身體。右手顫顫巍巍的捏著寶劍插入球狀物體。眾人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盯著球狀物體。寶劍的劍尖果然是球狀物體的鑰匙。隻聽見“砰”的一聲,球狀物體就被打開了。眾人連忙回避,生怕裏麵放出暗器。


    一會兒過後,球狀物體處並沒有射出任何暗器,而是撲來一陣濃鬱的香氣。漆雕仁德說道:“趕緊把防毒麵具戴上,以防不測。”


    眾人剛剛戴上防毒麵具,襲麵飛出一大群黑色的細小蟲子,山積波委,宛如一張黑色的大布撲來蓋過來。漆雕仁德慶幸自個眼疾手快,否則被這群小蟲子攻擊,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這群蟲子並非衝他們而來。隻見小蟲子整齊有序的往乾闥婆的腹部撲去。少頃,乾闥婆的腹部就爬滿了蟲子。


    梁睿蘭驚呼道:“傳說。”眾人興奮的朝乾闥婆的腹部望去。隻見一個個細小而蒼勁有力的漢字整齊的出現在乾闥婆的腹部。梁懿淼連忙說道:“蘭蘭,拍照。”梁睿蘭立馬掏出手機將乾闥婆腹部的文字全部捕獲。


    蟲子在乾闥婆的腹部爬了一陣之後便飛走了。眾人取下防毒麵具。梁睿蘭說道:“我就說嗎。傳說肯定會有內容,女孩子的直覺確實很靈哦。”漆雕仁德說道:“我的媽呀。這層層機關,誰想出來的。要想看到這個傳說還真不容易。”梁懿淼說道:“是呀。乾闥婆的體內肯定設置了精密的機關。隻有長簫配女神曲才能啟動機括,讓乾闥婆吐出球狀物體。乾闥婆的腹部用神秘的藥水寫下傳說,球狀物體的香氣招來蟲群,並與神秘藥水結合吸引蟲群。這本神奇的天書就這樣重現天日。怎麽樣,我個推理還不錯吧。”眾人微微一笑。裘昻說道:“妙,真是妙呀。龜茲古國果然是臥虎藏龍。”梁睿蘭翻出手機來,將傳說娓娓道來。


    原來,眾人所站之處乃一處古戰場的遺址。當年,蒙古鐵騎所向披靡。龜茲人為了保衛家園,與蒙古鐵騎在此殊死一戰。戰鬥場麵激烈,屍橫遍野。戰後,龜茲人對戰事進行了善後工作。屍體太多,竟然堆成一座小山。蟒橋的崖壁處和黃泉路就是屍山的一部分。眾人的身後就是屍山的底部。由於亡魂太多,屍山成了詛咒之地。但凡踏入屍山的人都會被詛咒,之後便會離奇死亡。不僅如此,到了晚上,屍山所在位置的地麵還能聽到厲鬼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龜茲人為了自身的安全,同時也為了超度這些亡魂,特派使者前往佛祖釋迦摩尼的出生地古印度請來得道高僧。高僧在此做了九九八十一的法事,仍不能完全壓製這些亡魂。無奈之下,高僧隻好回去請來聖杯和聖水以及佛教至寶——釋迦摩尼的七顆珍貴的魂舍利之一。這個方法有一個難點就是魂舍利必須從裝滿聖水的聖杯中穿過,然後再穿回來。不能借助外力強迫魂舍利。因為它是有靈魂的,而且外力進入聖水之中,必定破壞其法力。魂舍利乃佛祖的肉身舍利,它從聖水中穿過,如同佛祖在此沐浴一般。聖水便能得到無窮法力。聖水擁有法力之後,便可在屍山的任意一處割開一道口子,將聖水潑灑在口子上就能有效的超度這些亡魂,讓他們早日轉世投胎。據說魂舍利穿過聖水之時,釋迦摩尼會現身,所以此事必須由高僧一人完成。然而,魂舍利有其特性就是漂浮在半空之中不落地。要想將魂舍利從聖水之中穿過談何容易。高僧和龜茲國民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辦法。最終,高僧決定冒險一試。他帶了兩份聖水孤身前往屍山,希望佛祖釋迦摩尼能夠看在萬千生活在苦難中的亡魂的份上,讓魂舍利主動從聖水之中穿過。但是,天不遂人願。魂舍利始終停留在半空之中,不肯入水。高僧情急之下,強行將魂舍利按入水中,然後將聖水潑灑在屍山上。佛祖麵前豈容欺騙。屍山上的亡魂被激怒,高僧被詛咒而亡。魂舍利、聖杯和剩下的一份聖水不知了去向。據傳,剩下的一份聖水潑灑時無意之中碰到了魂舍利,讓它擁有了靈魂。它成了一處活泉水,能夠自由移動,藏匿於地下某處。隻有有緣之人才能見到它。喝上一口,不能能夠解百毒還能補充體能。更加神奇的是它被魂舍利點化之後,擁有了一項特殊的功能,就是能夠分辨出人和鬼。但凡屍變的厲鬼或是被厲鬼附身的人站在它的麵前便會現出原形。見過聖水泉的人給它取了另一個名字——陰陽泉。因為它能分辨陰陽,故得此名。人們為了屍山的亡魂能夠得到些許安撫,便將乾闥婆的銅像塑造於此。乾闥婆是天上的樂師。並且,她是一介女流,成天隻尋香氣。人們希望她的音樂和渾身散發的香氣能夠安撫這些亡魂。她的法器是長簫和利劍。利劍具備攻擊性,故人們便將劍尖改成歪歪扭扭的鑰匙。目的也是為了消除亡魂對她的戒心。


    李島芳說道:“這麽神奇?居然有可以自行移動的泉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梁懿淼說道:“莫說你是第一次聽說,就連我這個鑽了一輩子的老古董都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自從我見了靈兒之後,啥事都將信將疑了。這事,我覺得是真的。”裘昻說道:“大夥先別考慮什麽聖水泉還是陰陽泉了,先考慮了屍山被詛咒一事吧。我們不是早已踏入屍山了嗎。”漆雕仁德感歎:“龜茲人將乾闥婆安放於此,真是有心了。就算沒有詛咒一事,我覺得我們也應當完成這場法事,讓屍山的亡魂們早日轉世投胎。”


    裘昻的提醒讓大夥心裏開始變得恐慌。漆雕仁德率先撩開衣服看了看自己沒什麽不同之處。他說道:“裘叔叔,或許那隻是騙人的把戲吧。”裘昻說道:“但願如此。”梁睿蘭說道:“不對,女人的知覺告訴我。這事肯定是真的,要想超度這些亡魂和不被詛咒,就必須找到魂舍利、聖杯和陰陽泉完成這場法事。”


    梁睿蘭的直覺已經靈驗過一次,所以此時沒有人反駁。李島芳說道:“既然我們已經踏足屍山,說明已經被詛咒。那麽,我們就必須完成法式才能脫離危險。可是,這種詛咒會以一種什麽樣的方式存在呢?”


    梁懿淼突然感覺後背有點癢,他伸手抓了抓,還是沒有止住。他喚來漆雕仁德幫忙看一看。漆雕仁德頓時大吃一驚。梁懿淼見他表情詫異,便問道:“阿仁,怎麽啦?”漆雕仁德吞吞吐吐的說道:“沒什麽。”梁懿淼經驗老道,見到徒弟這樣的表情,知道肯定有事。他又叫來裘昻看了看。裘昻的表情也突然變得詫異。梁懿淼說道:“裘兄,有話別藏著,但說無妨。”裘昻說道:“我們果然被詛咒了。”梁懿淼撩開裘昻的後背看了看,果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紅色骷髏頭。他使勁擦了擦,骷髏頭沒有褪去半點顏色,依然清晰可辨。


    裘昻說道:“梁兄,別白費心思了。沒有用的,隻有完成法事後背的骷髏頭才會消除。”


    梁睿蘭和李島芳也相互看了看,結果一樣。兩位女生頓時嚇了一大跳。這個紅色的骷髏頭什麽時候出現的,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漆雕仁德立刻叫師傅看了看自己的後背。梁懿淼說道:“唉,怎麽偏偏阿仁的後背就沒事嘞。”漆雕仁德剛想暗自慶幸。裘昻就說道:“那是因為他已經中了千年古咒。這種小伎倆在千年古咒的麵前實在是小兒科。所以他肯定沒有啦。”


    漆雕仁德頓時耷拉著臉,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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