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一字一頓的說:“這個名字,你沒資格提。下次我再聽到,我就讓你這輩子都沒法說話。” 有話要說:感謝 毛毛蟲 打賞的珊瑚化石x1 好久不見,感謝喜歡第八章 單方麵相愛相殺 沈行的這個威脅,可以說是很嚴厲了。可是蘇燃卻並沒有任何被威脅到的意思,隻是順從的點了點頭,他說:“婚禮的日子,還是您來決定吧。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麽決定,做過的還都是錯的。別帶著您一起了。” 他這話說的沒錯。 因為當初死乞白賴的要跟沈行在一起,這確實是他做的決定。當然,這也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後悔,又最錯誤的決定。 而沈行也是被他剛剛那個不識趣的問題給氣到了,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做任何的回答,他轉身就離開了廚房。 蘇燃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然後繼續洗碗。 至於沈行的那個威脅,蘇燃是一點兒都不在意。倒不是他覺得沈行會舍不得他,隻是他打心眼裏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具失了靈魂的行屍走肉。那既然如此,能不能說話,能不能動作,或者能不能聽到看到,好像也都沒那麽重要。 沈行如果想動手,他也沒法阻止,不如順從。 蘇燃心裏這樣想著,他突然意識到,最讓人絕望的事情就是,他已經打心眼裏接受了現在的這種狀態,並且徹底放棄了抵抗。 將最後一個盤子洗幹淨放進櫃子,蘇燃蹲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起身重新回去客廳。 他隻能在心裏不停的安慰自己,好死不如賴活著,再怎麽差,他到底還有口氣,這就行了。 之前他提到的那個名字,就是在這幾年裏,沈行和他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偶爾會失神叫出的名字。要說幾年之中從來沒想過去調查這人,那絕對是不可能的。然而由於沈行隻叫了昵稱,那人名字裏到底有沒有“歌”這個字都不一定,以至於調查了幾年,蘇燃也沒有找到任何有關的線索。 他隻知道,沈行是真的很愛這個人。 愛到像他這種不重要的玩物,隻是僅僅提到這個名字,就足夠讓沈行氣到一下午都沒理他了。 這如果放在以前,蘇燃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去討好沈行,讓他當牛做馬都無所謂,隻要沈行願意再看他一眼,他都覺得那是莫大的恩賜。 可是事到如今,蘇燃隻是在收拾好了一切之後,看了一眼沈行緊閉的房門,然後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樣也挺好的。至少他不用擔心沈行又找他其他麻煩了,不是嗎? 蘇燃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過得非常的矛盾。 他可以確定自己還是愛著沈行,可是他愛著的同時,他就對這個人徹底的絕望了。以至於變成現在這種單方麵的熱愛、又單方麵想要報複的狀態。 真的是太奇怪了。 就像是為了要懲罰蘇燃一樣,當天下午,沈行並沒有在家裏吃飯。晚上去了哪裏過夜,蘇燃不知道,也不打算去問。畢竟早晨領了結婚證,晚上就不回家。這種操作都能做得出來,他也不會再對沈行抱有任何的期待了。 蘇燃是個插畫設計師,在絕大多數時候,他的工作隻需要在家就能完成。也正是因為這樣,從住在沈行家開始,他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這個家裏的傭人和保姆。因為他在家的時間最久,也並不是每天都有工作。於是理所當然的,沈行把所有的家務都交給了他,而在這幾年的時間裏,蘇燃也一直做的樂此不疲。 現在回想一下,蘇燃覺得自己就是個傻缺。 一覺睡醒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吃飯的點兒了。今天是工作日,按照沈行那個工作狂的性子,今天他上班肯定是不會遲到的。 於是蘇燃非常淡定的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好自己之後,就一邊往樓下走,一邊考慮著中午點個什麽外賣。 以前的他總覺得外賣不夠健康,吃多了容易讓自己的皮膚和樣貌變醜。所以不管是什麽時候,他都會自己下廚做飯,為的就是永遠能給沈行展示出了最完美的自己,讓他就算是不喜歡,好歹也不會討厭。 可是現在,蘇燃想吃炸雞。 越不健康越好。 反正就算是他把自己保養的再健康再漂亮,沈行的心也永遠都不在他這裏。那他又何必要繼續委屈自己的嘴呢? 這樣想著,他也走到了一樓的客廳裏。 結果下一秒,蘇燃就被嚇了一跳。 他認為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房間裏的沈行,此時此刻就像是個雕塑一樣的坐在家裏的餐桌邊上。看到他過來,沈行非常不滿的擰了一下眉毛,又掃視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鍾表,他說:“這都已經幾點了,你還知道起床?” “昨天晚上睡覺沒定鬧鍾,”蘇燃說:“這幾天有點累,我也沒想到昨天的睡眠質量這麽好,一覺就睡到了現在。” 沈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做任何的回應。 蘇燃知道,他這是在無聲的告訴自己,他對他的這個解釋非常不滿。 可是不滿能怎麽樣?事實就是他沒有起床。 蘇燃在心裏狠狠地啐了一聲。 但是他到底還是沒有忘記沈行這家夥捏著蘇家跟他談條件的事情,於是不管心裏有多少個不樂意,蘇燃還是努力朝著沈行露出了一個和往常一般的微笑。他說:“沈總,您吃點兒什麽?我去給您做飯。” “不餓。” 沈行毫不猶豫的回絕了蘇燃的提議。 他這麽直白的表達出來了自己的不滿,蘇燃也就不敢再跟他說自己餓了。畢竟沈行生氣的時候會做出什麽事情,他實在是太了解了。就當是為了自己的小身板考量,蘇燃在沉默了片刻後,就選擇提問說:“那……沈總,您是有什麽其他的吩咐嗎?” 沈行仍然保持著那種不滿的狀態,伸手在桌子上用指尖輕輕的磕了兩下。然後抬起頭,看向蘇燃的眸中寫滿了寒冷。他說:“你昨天跟我做過什麽,你還記得嗎?” 蘇燃下意識就想搖頭。 因為他們昨天晚上,真的沒有做那種事情啊。 可是片刻之後,他就明白了沈行說的並不是這個,於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了看沈行,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是說,跟您領證?” “看來你還沒有忘了。” 沈行冷笑:“既然你還記得領證,那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你丈夫昨天晚上一夜未歸,你連打電話關心一下的想法,都沒有嗎?”第九章 我以為你不吃飯 蘇燃覺得,沈行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故意找茬。 明明當初誇他識相,讓他對什麽事情都不要過多詢問的人就是沈行,他現在把他的識相貫徹落實下去了,沈行反而開始不滿,這不是故意找茬,還是什麽?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蘇燃真的非常想指著沈行的鼻子,罵他一句有病。 可是問題就是條件並不允許。 所以蘇燃也隻能在心裏罵上一句。麵對沈行的時候,他還是恢複到了那種卑微又乖巧的樣子,努力擠出來了一個微笑,他說:“沈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告訴我,以後我對您的私生活,有發問的權利了,是嗎?” 蘇燃這話說的非常有技巧。 因為他很清楚,沈行向來都不喜歡別人過問自己的事情,所以在私生活方麵,他絕對不會給蘇燃發問的權利。 而如果他沒有這個權利,那對他昨晚的不聞不問,就實屬正常。沈行沒辦法挑出來什麽別的問題,自然也就不會再懲罰他了。 這樣想著,蘇燃耐心等待著沈行的回應。 而結果也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樣。 沈行眉間的皺痕又加深的幾分,憋了好久,他才緩緩道:“你變得不懂事了。” 隻有在你心中得寵的人,才是最懂事的那個。 而我從來都不是那個人。 蘇燃想著,然後低頭說:“抱歉。” 他雖說是在道歉,可是這句話裏帶的真誠程度基本是可以忽略不計。沈行也不是傻子,他當然能聽的出來。因此皺了皺眉毛,他也不再多說。 蘇燃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定他是真的沒話說了,也就指了指廚房,朝他問道:“沈總,我還沒有吃飯,我可以去給自己做點兒飯嗎?” 他這個問題問的特別卑微,配合他現在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其實他以前也差不多都是這樣,但是沈行從來都沒有認真看過。此時此刻,抬頭看到蘇燃的表情,沈行突然就覺得有股莫名其妙的火大。 狠狠的擰了一下眉毛,他說:“你吃飯都需要給我匯報,是在我家住著,餓著你了嗎?” 蘇燃低頭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說實話,他現在確實是挺餓的。 而且他確實在餓著肚子,陪著沈行聊了一堆沒涵養的話題。 沈行當然也明白他現在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煩躁的揮了揮手,他幾乎都要被氣得冒煙兒了:“你趕緊做飯去吧!” 蘇燃立刻喜笑顏開。 在臨走的時候,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麽,回頭說:“沈總,我可以給你提個建議。” 沈行挑眉。 蘇燃說:“如果你討厭我了,我隨時都願意跟你去離婚,哪怕是昨天剛剛結婚,我也不會在意。在這方麵,我尊重您的意見。” 沈行終於是忍不了了。 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幾個字,惡狠狠的說:“離婚?你癡心妄想。” 看到沈行生氣,蘇燃最終的目的也就算是達成了。他心情愉悅的一溜小跑去了廚房,然後關上房門,把自己關在了那個小小的空間裏麵。 說實話,他根本就沒有期待過沈行會跟他離婚。畢竟是用這種手段逼著他嫁給了自己,肯定不會因為一天的不順心,就跟他離婚。 蘇燃其實也覺得自己挺看不懂沈行這人的。 明明不喜歡他,明明心裏還有別人。 還偏偏要把他拴在自己身邊,被氣成這樣也不願意放手。這不是在找虐嗎? 再這麽下去,蘇燃可以肯定,最後的結果,他和沈行之間,絕對有一個人會發瘋。或者就是兩個人一起發瘋,然後一起去精神病院,還能繼續互相折磨,折磨到死。 想想還挺有趣的。 自從選擇了破罐子破摔,蘇燃覺得自己生活起來都比以前要快樂多了。中午做的是他最喜歡吃、但沈行遠遠的聞到都惡心的想吐的東西——螺螄粉。 這到底是什麽時候買回家的,蘇燃已經記不清了。或許是哪天晚上,他突然想吃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可是把東西買回來之後,想到了沈行不喜歡,這包螺螄粉也就被他一直封存在了廚房的櫃子裏麵。 沈行從來都不會進去廚房,所以他也絕對不會發現這個東西。好在還在保質期時間之內,也不用擔心吃了會鬧肚子。 蘇燃快快樂樂的給自己煮好一碗,還故意的端去了客廳。 果然就跟他想的一樣,沈行還坐在餐廳的桌子邊上沒有離開。他的這種行為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他中午絕對沒有吃飯,早上也肯定沒吃。剛剛說的不餓其實就是為了氣蘇燃,他一直等在這裏,就是為了中午一起吃飯。 可是沈總計劃錯了。 他原本以為最聽話、最不會忤逆他的蘇燃,從廚房裏端出來那盤螺螄粉的時候,沈行站起身,毫不猶豫就直直的去了衛生間。 從他憋的鐵青的臉色來看,蘇燃確定,他肯定要吐。 一時間心中報複成功的快樂又上升了幾個檔次。蘇燃高高興興的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過了一會兒,他聽到衛生間裏傳來沈行的怒吼:“為什麽吃這個東西?你不知道我很討厭這個味道嗎?” 蘇燃並沒有直接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慢條斯理的將嘴裏吃下去的那口認認真真的咀嚼一會兒,等他咽下肚子的時候,沈行已經急不可耐的再一次吼出了他的名字:“蘇燃!” “哎,”蘇燃應了一聲,他知道如果再不回答,沈行很有可能就會忍著氣味,衝刺把他給撕碎了。於是想了想剛剛的那個問題,他說:“因為看到櫃子裏還有一包,有點想吃就煮了。我還以為您坐一會兒就走,畢竟今天是工作日,沒想到您居然還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