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往那兒去?”遲苦現在一眼都不想看他,“是不是很好玩?”他真生氣了陶淮南不敢惹,抓著他手說:“我沒有玩,我就是累了。”“胡扯。”遲苦死擰著眉,“你累了就地坐下,不會?”“那也太醜了。”陶淮南小聲說。“真掉湖裏你就不用管醜不醜了。”遲苦冷聲說。“我就想找個地方等你回來找我……”陶淮南額頭上的汗滑下來從睫毛穿過去,又滑過臉頰,“別生氣啦。”第19章 遲苦脾氣大,但是氣點比較高。平時小來小去的事他不生氣,真什麽事兒惹著他了那氣起來也不容易好。陶淮南很聽他話,所以遲苦和他真生氣的次數不多。這次顯然真氣著了,回去路上都沒牽著陶淮南,都是陶淮南一直緊緊攥著他衣服下擺。夏天穿的短袖沒袖口,陶淮南抓不住,隻能扯著衣服。“你別生氣啦。”陶淮南自己也不高興 ,可還是怕遲苦生氣更多,隔一會兒就說一遍。遲苦不理他,每次一生起氣來就跟他最初剛來的時候一樣,說什麽都不理。他可能性格就是這樣,不愛交流。“我喊你了的,”陶淮南皺著眉頭,臉上汗流下來了也顧不上擦,還在解釋著,“我停下來的時候告訴你了。”正好趕上旁邊有唱歌的,遲苦丁點沒聽見。倒也不怪遲苦生氣,遲苦跟他一塊長大的,五年過去了,陶淮南什麽樣兒他太了解了。其實陶淮南停下不走那會兒真就是賭氣,耍個賴不想跑了。放平時也不至於惹遲苦生氣,問題就是遲苦沒聽見。陶淮南一路扯著衣服回去,到家門一開,遲苦把鑰匙往門口鞋櫃上一扔,邊走邊脫衣服,去衝澡了。陶淮南自己換了鞋,也一身汗,脫幹淨了擰開洗手間的門,也往浴室裏擠。他倆平時也經常一起洗,陶淮南從小就幹什麽都愛跟遲苦一塊兒,通常遲苦都讓他先洗,這次也沒讓他,陶淮南沒進來一會兒他就洗完出去了。陶淮南抿抿嘴,往身上塗著沐浴露,心情很差。他們倆這次小矛盾竟然持續了幾天還沒好。後來連陶曉東都看出小哥倆不對勁了,這怎麽誰也不跟誰說話。問問怎麽了,誰也不吭聲。“喲,這是鬧別扭了啊。”陶曉東本來收拾完都要走了,見他倆這狀態轉頭又回來了。扯了把椅子反跨著,“跟我說說?”“不說。”陶淮南晃了晃頭,情緒不高。“看來是你生氣了?”陶曉東很久沒幫小哥倆處理矛盾了,見陶淮南這模樣還以為是他這邊的事兒。“我可沒有。”陶淮南手裏擺弄著魔方,不會玩,就摸著瞎轉。說完一句想想又跟了一句,“如果是我生氣的話早就好了。”“啊,那是小哥生氣了。”陶曉東笑笑,“你又氣人了吧?”“我不知道。”陶淮南也哄了遲苦好幾天了,今早起來還哄了呢,讓他別生氣了,這凶神也不好啊,“也不知道是我太能氣人了還是就看我哪兒都不好。”“這委屈勁兒。”陶曉東站起來,又把拖鞋換了回來,走到遲苦房間門口,好學生正認真學著習,麵無表情的樣兒一看就是不高興。“小哥理理我們吧,一會兒委屈哭了。”陶曉東調侃陶淮南,跟遲苦說,“消消氣。”陶曉東的話在遲苦這兒是好使的,他再有氣也不衝哥發。繃著臉回了個“嗯”。“咱家這誰一不理他他就蒙了,”陶曉東笑著說,“肯定乖了。”遲苦也沒別的說,顯然氣還沒消,不能不理哥,於是又隻說了個“嗯”。陶曉東衝陶淮南使個眼神示意他趕緊進來,一扭頭看見那對空洞的大眼睛,隻能出聲告訴他:“來吧小煩人精,哄哄小哥。”陶曉東沒太多時間陪他倆,跟客戶約的時間快到了,所以看他倆差不多好了就走了。陶淮南自己摸進來,站在遲苦旁邊,沒吭聲。遲苦繼續學習,不知道做題還是幹什麽反正一直寫字了。過會兒陶淮南伸手抽走了他的筆。遲苦手上一空,也沒繼續再拿支筆,就空著手看書。“……你理理我吧。”陶淮南用那支筆的背麵戳了戳遲苦的胳膊,“你生氣一次時間也太長了。”遲苦畢竟剛才答應了哥,這會兒也不好再不理他,於是冷著聲音說:“下次別在外麵亂走。”“我哪有瞎走,那邊我很熟悉的,你經常帶我過去坐。”陶淮南說起來還覺得遲苦不至於這麽生氣,替自己反駁,“如果是從來沒去過的地方我不會跟你分開的。”他一說話遲苦又要起火,可也懶得跟他再說這事,陶淮南的嘴巴很厲害,話多,還會說。遲苦真跟他吵也吵不過他。“你那麽衝我喊我也很傷心。”陶淮南還可憐上了,又戳了戳遲苦的胳膊,勁兒使得還不小,“你也不管著我了,我要是真的鬆手了你就真自己回家把我扔馬路上啊?”遲苦現在是不願意搭理他,陶淮南以為他沒那麽生氣了,說得還挺來勁:“你發火的時候最嚇人了。”陶淮南自己在那念叨了半天,他最會了,先哄人,可好聽的說。好聽的說完再說自己的滿心委屈,沒那麽真情實感的了。遲苦後來讓他說得沒脾氣了,問他:“你渴不渴?”陶淮南說有一點。“渴了就喝水,別磨嘰了。”“我想吃西瓜。”陶淮南把筆往桌上一扔,又去牽遲苦的手,該說的都說完了,再服個軟討好一下,“咱們去吃西瓜吧,你歇歇,別學習了。”“我不吃,你自己吃吧。”陶淮南晃晃他手:“我自己切不開,你不是不讓我碰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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