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似是無所察覺,澄澈的目光對著霍涵,“寓意每一段相逢都充滿著夏日的熱情和初戀的純粹。” 陶然將杯子往霍涵麵前移了移,“請您享用。” 霍涵坐著沒動,半晌後頂不住身旁眾人詭異眼神的他,終於拿起勺子嚐了口麵前的東西。 說得好聽,可不就是芒果加牛奶? 霍涵皺眉,糖還多了。 吧台後震驚於陶然騷操作的梁東,“你那杯什麽玩意兒?” 陶然把盤子放下,“芒果牛奶一比一,暖胃解酒。” 他低頭笑了下,“哄小孩兒的。” 梁東:“……” 陶然離開之後,喝完一杯解酒牛奶的霍涵情緒明顯比剛才好了許多,整個人已經安靜了下來。 不過因為他之前的那幾杯酒,身體仍有幾分醉意。 一安靜下來,霍涵就忍不住又開始想池秋硯了。 霍涵上大學時候認識的池秋硯,之後就開始用心追求。就是池秋硯畢業了,霍涵也是一邊幫襯,一邊繼續追人。 燕城四少,霍涵是最小的那個,意外的卻也是最長情的那個。 他追了池秋硯那麽久,結果人家一聲不響就跑出了國,還根本就沒告訴他? 霍涵越想越心酸。 “我還幫池秋硯抄筆記。” 旁邊聽他吐槽了半晌的沈霽,終於忍不住了,“池秋硯能看你寫的筆記?” 人家一個第一名,看你這個倒數第一的筆記? 霍涵自顧自說話,“幫池秋硯買早點,他吃得可香了。” 沈霽:“城南排兩條街的蟹黃包,誰吃著不香?” 霍涵:“那他還穿我送的衣服。” 周黎幽幽開口,“全球限量一千件,是我特麽也要!” 霍涵:“……” 沈霽看霍涵這樣子,歎氣之餘,心裏也十分明白,就池秋硯那個段位,霍涵追不上屬實正常。 自顧自追憶了半晌,霍涵抬眼看到旁邊小服務生的時候,閑來無聊,就盯著人看。 煙火作為一家gay吧,陶然平日裏不可避免的,就會跟客人有一些肢體接觸,加上他長得出眾,被人糾纏也不是沒有。 巧合的是,他這會兒正在四號桌,霍涵他們那桌隔壁。 坐著的客人姓李,是酒吧的常客。自打陶然在這裏工作開始,這位李先生每天晚上九點準時出現,點一杯白蘭地。 和陶然說話時語氣溫和,也未有過不合時宜的舉動。 但是今天……他的耐性顯然沒有了。 陶然倒酒的功夫,對方已經有意無意碰觸過多次了。 按住伸向自己腰間的手,陶然也不打算再忍讓。 男人說:“考慮一下,我01皆可。” 陶然把酒倒好,起身,“對你我皆不可。” 陶然被人糾纏這一幕,碰巧就落在了霍涵幾人眼裏。 周黎笑著看好戲,跟霍涵說:“哎,那小服務生有麻煩啊。” 他們幾人之中,嚴南是個鋼鐵直男,沈霽是個感情絕緣體,霍涵性向不甚明朗,唯有周黎,是個純gay。 打從進入這間酒吧,看到陶然起,周黎就一直蠢蠢欲動,此時也顧不上霍涵的心情了。他倒挺樂意看陶然遇到麻煩,而後再來個英雄救美的。 周黎是什麽人,霍涵自然清楚,隻掃了眼他,也懶得搭理。 “服務生,倒酒!” 路過的服務生走到霍涵身邊,“先生您好。” 霍涵俊美的臉上麵無表情,指著旁邊的陶然,“讓他給我倒。” 接下來的兩分鍾,陶然徘徊在四五號桌之間,來回不得消停。 而坐著的霍涵,也是越看旁邊的男人越不順眼。 當旁邊的男人再一次跟陶然說話的時候,霍涵拍了桌子就站了起來,瞪視,“老子就沒見過你這種垃圾!” 整個酒吧的人,都被這句話給驚住了。 霍涵罵完一句,見著對方隻是臉色難看,毫無羞恥,指著對方就又來了句,“就你這種人,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沈霽幾人:“……” 拉都拉不住,看樣子又在發瘋了。 被霍涵指著鼻子罵了半晌,男人終於繃不住了,“跟你有什麽關係?” 說完,他冷笑對著霍涵,“你問問他,是不是自願的。” 原先以為是個變態,結果他媽的臉皮都沒有了。 這人剛才的舉動,周黎幾人也都看在眼裏,當下也跑了出來湊熱鬧,“你是不是自願的?別怕,說出來,我們給你撐腰。” 霍涵罵變態的時候,罵得難聽,言語間卻有幾分顧忌,想要維護陶然。 但是對方這會兒撕破了臉,氣急敗壞,倒是豁出去了。 “說啊,你讓他自己說。” 這一個多月來,男人在陶然這裏也買了不少酒了,小費也給了不少,他倒不信一個小服務生,有敢惹他的膽子。 男人望著陶然的目光充滿警告,隻要陶然敢承認,他就能讓陶然混不下去。 被男人的話語和厚顏無恥震驚的霍涵,已經忍不住想要往這邊衝了,身體還被沈霽按著。 因為陶然沒有說話。 周黎看著默不作聲的人,“這小服務生是怕了?” 不理會周圍人探究的目光,陶然站在人群雙方中間,歎氣,後看了霍涵一眼。 迎著霍涵充斥著怒火,好似下一秒就要衝上來的目光,陶然,“要打嗎?” 不待霍涵的回複,陶然鬆了鬆領結,抬手就把一杯冰塊倒在了男人褲.襠上。 離開了酒水的冰塊,因為人體的溫度,迅速在男人褲子上暈染開了一片水漬,燈光下隱約可見升起的寒氣。 被倒冰塊的男人瞬間跳腳。 陶然襯衫前的領結墜落在地,他翹著唇角,“來吧。”第3章 雙方的對峙,在霍涵衝進人群的時候,變成了單方麵的毆打。 他本來今兒心情就不好,下手就愈發的沒有顧忌。霍涵的身份,別說在燕城,在整個c市都是無所顧忌。 更別提他還整天練拳擊,就兩三腳的功夫,霍涵順手把人給收拾了。 眾人看著剛才還人模狗樣,這會兒已經看不出個人樣的變態,不由為其感到了一絲同情。這變態,今天也算是撞槍口上了。 酒吧發生這樣的爭執,老板自然是要出來解決的,結果打完架,看到保安的時候,霍涵直接就拽起陶然跑了。 “走。” 他跑在前麵,死死拽著陶然的袖子,耳邊的風刮得呼呼的,陶然,“?” 所以,他為什麽要跟著人跑? 沒給陶然思考的時間,霍涵已經把人拽出了二裏地,身後連個酒吧的影子都看不到。 跑完停下後,霍涵吭哧吭哧喘氣,陶然站在他身後平複呼吸。 顯然,霍涵已經忘記了身後還站著個陶然。 等他直起腰,瞅見站在馬路邊上的陶然時…… “艸。” 盯著陶然笑了下,霍涵,“不比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那麽瞬間,霍涵忘記了自己跑路的白月光,還有心思對比自己跟陶然的體力。 陶然勾著唇角,“你也很年輕。” 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心境從苦澀中轉變出來的霍涵,拽著陶然就坐在了路邊的燒烤攤前。 “走,哥請你吃烤串兒!” 一段失敗的戀情宣告結束後,霍涵迎來的不是一段新的戀情,而是一個有意思的小孩兒。 他自己拿了串烤羊肉,邊吃邊瞅著對麵的陶然。 陶然在給烤串上撒辣椒麵,完成以後,他拿起了一串烤雞翅膀,“好吃。” 霍涵被他逗笑,盯著他問:“你成年了嗎?” 不是霍涵說,對麵這男孩看著年紀確實不大,氣質幹淨和混跡於酒吧裏的成年人不大相符。 以霍涵看人的目光來說,這男孩大抵就是學校裏的乖學生。 陶然:“嗯。” 倆人頂著呼嘯而過的柴油味,吃了二十串烤肉,還喝了兩杯茶。 喝茶的原因也是陶然怕霍涵酒精中毒。 這一天又是哭,又是打架,又是跟人擼串兒,霍涵也沒精神哭了。 看著陶然吃完,霍涵跑去付錢,而後兩人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