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笑了,他從來不知道顏琢的表情會這麽可愛,他伸出手,想摸一下顏琢的腦袋,又生生克製住了。他不能太急。宋延垂下手,勾著唇角說:“你還是這麽容易暴躁。”嗬。顏琢被他這句話給氣笑了,也不知道更容易暴躁的人是誰。他可是到現在都忘不了,宋延在108居住時到處亂砸東西的樣子。“你說這話不心虛嗎?”顏琢問他。“心虛。”宋延乖乖地回答。“……”宋延越來越不按套路出牌了,顏琢無語,他默了默問道:“你到底回來幹嘛?”宋延沒回答他的問題,轉而問道:“為什麽要裝啞?”顏琢扯了下嘴角,敷衍道:“我開心。”行。宋延點頭,勉強接受了這句套話。他搬了把麵對麵坐在顏琢旁邊,繼續問道:“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來了是嗎?”顏琢漠然地說:“我又不是瞎子。”宋延被他的話噎了一下,他微微動了下喉頭問:“這兩年多……你過得還好嗎?”離得近了,熟悉的味道也撲麵而來,顏琢鼻子一酸,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說:“你眼睛不都複明了,怎麽還看不出來?”這兩句話皆有挖苦諷刺的意味,換以前宋延早冒火了,實際上,顏琢也希望他生氣,最好是能把他氣跑。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宋延並未生氣,甚至於臉上一點慍色都沒有。宋延說:“嗯,看不出來。”“……”什麽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這就是了。懶得再多言,顏琢伸出手:“把我的鑰匙還我,我還有工作要做,你愛在這裏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不管你。”還是不可能還的,宋延站起身,說:“我不走了,暫時要住在這裏,等我配了鑰匙再還給你。”“你……”顏琢皺眉,剛想拒絕並攆他走就被宋延打斷。宋延提醒道:“兩次,我給你們學校捐過兩筆錢。”“……”所謂打蛇要打七寸,這會顏琢被他狠狠地拿捏住,趕都趕不得,簡直憋屈。顏琢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隨你。”*周楊不明白為什麽他尊貴的客人會去而又返,他一臉懵逼地給小朱打了個電話,結果得知小朱正在去機場的路上。小朱說:“我還要送夏女士,聽宋先生說,他可能要在咱們學校住一段時間。”“住?”周楊問。“對……”小朱那邊信號不太好,說話聲磕磕絆絆,“他……是有什麽事吧,突然……著急……忙慌的,而且,他好像……顏主任……和……就……”周楊聽不懂他說啥,怒道:“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等你回來再說吧。”他“啪”的一聲掛了電話。掛了電話後周楊喃喃自語:“這可真是奇了怪了。”他們這破學校,要啥沒啥,學生也不多,職工更是少的可憐,食堂飯不好吃,大媽也不好看,大叔……他們學校沒有大叔,隻有個門衛大爺,周楊實在是想不通宋延留下的理由。正好此時顏琢從屋裏出來,周楊看到他立馬向他招了招手。顏琢朝他走過來。周楊說:“欸,我剛給……”他說到一半在舌頭上轉了個彎:“不……你這表情啥意思?”顏琢喪著個臉,活脫脫四個大字“我不開心。”“你不是和宋先生吵架了吧?”“沒有,”顏琢聽到“宋”這個字就頭大,不耐煩說:“有什麽事,趕緊的。”周楊說:“也沒啥事,就我聽小朱說,宋先生不知道抽啥風要在咱學校住一段日子,我現在有點慌。”“慌什麽?”顏琢問,現在該慌的人是他吧。他好不容易忘了宋延,不再去想他、念他,安心過自己的日子,誰又會想到,南城離h市3138公裏,那麽遠的距離,都會讓他再碰到宋延。“能不慌嘛!”周楊說,“他好端端的家不回,留我們這幹嘛啊,難不成是……”他麵色一變:“他不會是要檢查我們學校每一筆捐款的用處吧。”顏琢無奈:“你怕什麽?你又沒貪汙又沒受賄,你……算了……”他自暴自棄地搖了搖頭。顏琢說:“不是因為你,可能是因為我。”“你?”周楊驚訝地瞪大眼睛。“嗯,”顏琢閉了閉眼睛,而後淡淡地說:“我和他之間……”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們的關係,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宋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