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淩和裴佟差點以為他穿上癮了,誰知道打算跟著兩人上樓的時候,忽然被陸惟爸爸的零花錢打發,讓他們去別處玩玩。 鬱啟非當即有了不好的預感。 鬱啟非見過讓0在床上穿女裝的,還真沒見過讓1穿的,他以為自己可能會被笑意衝淡感覺,實際他的感覺比平時還要洶湧。 他像是在海島上迷路的水手,以為蠱惑的歌聲來自迷人的海妖姑娘,想一探究竟,卻被海妖先生壓了個徹底,隨他沉浮,這麽一想,鬱啟非差點沒忍住達到了頂峰。 陸惟卻給他堵住了,笑著在他耳邊低語:“鬱先生,我好不容易穿一次女裝,怎麽也不能浪費吧,你說呢?” 鬱啟非沒著急,也輕輕回他:“我也覺得。” 視頻到第二天才有機會發出來。 網友們本來隻是想看“老板穿女裝”,在發現老板居然是個大帥比,穿著海妖裝還有一股帶著荷爾蒙的媚勁兒的時候,就更炸了。 這事熱度攀升直接掛上了熱搜,連另一位誣陷過遇糖的網紅迫於壓力澄清道歉的事都沒人關注了。 陸惟幹脆關了所有通知提醒,他微博是私人微博,也沒有任何跟陸氏聯係的東西,即便是帝都圈子裏見過他的人,看到女裝視頻,也一時半會兒聯想不到是他。 所以陸博容聯係他時,還不知道網上還有這麽熱鬧的事,隻是帶著點威脅意味地問他:“休夠假了沒有,我看你是真不打算回來了,為了那個店,你是想放棄多少好機會?” “不好說。”陸惟淡定地禍水東引,“您兒子如果不給我添麻煩,興許我早辦完事早回。” 電話那頭的陸博容愣了一愣,通話便已經結束了,恰好這時,陸沛興敲開了他的門:“爸,我這個合同您能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嗎?” 陸惟專挑沒什麽事兒的時候走的,所以陸博容這段時間也恰好有些空閑,遇到陸沛興次數多了,發現這孩子也挺努力,又想到陸惟那叛逆性子越想越氣,便說了句遇到不懂的可以找自己請教。 陸沛興當場露出驚喜的眼神,倒讓陸博容希望被孩子孺慕的虛榮心大大滿足了一下。而陸沛興也知道把握分寸,雖然時不時就在他眼前晃悠一下,但真麻煩他花時間的事情並不多,恰好把握在既讓陸博容關注他,又不至於厭煩的一個度上。 這段時間,陸博容沒少感慨:“沛興也成熟懂事了,跟以前判若兩人啊。” 可現在…… 他忽然覺得這副勤懇好學的樣子裏充滿了意圖。 陸惟那句帶著諷意的“您兒子”,除了陸沛興還能有誰? “先放著吧,我忙完再看。”陸博容的反應不自覺地平淡起來。 陸沛興點點頭,又關心問候了兩句才走,但是今天這份貼心陸博容卻沒法受用了,他撥了助理的電話,讓他查查陸惟最近的具體情況。第59章 01 winter 陸沛興趁著陸惟不在示好,陸博容也不是沒看出來,但是人有進取心是好事,陸沛興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到他麵前來展示自己,恰恰說明這人現在還算是個能扶起來的。 所以陸博容也多少給他一些支持,表揚就不必說,前幾天還把一個有幾分重要的項目交給了他,其實也多少抱著點想看看他能做成什麽樣的態度。 陸博容現在雖然還是把陸惟當成繼承人,可陸惟動輒不聽話,而他又看到陸沛興也混得不錯,就忍不住動了不把雞蛋放一個籃子裏的念頭。 換言之,陸沛興現在就是個一時半會兒用不著但可以先打好氣的備胎。 可當陸博容拿到助理整理出來的證據後,又有些對“備胎”失望了。 他看好的繼承人,就算最後他不要了,也不能讓別人來幹涉才是。雖然這次陸沛興做得不算多過分,隻是從遇糖絆住了陸惟,並沒有真正觸及陸惟作為陸氏繼承人的利益,但他有這個心思,就夠讓陸博容警惕一下了。 更何況,陸博容還寧可陸沛興做得絕一點,如果他真能算計倒陸惟,陸博容立刻把他定成新繼承人都沒問題,反正他在乎的隻是陸氏的榮譽財富和家族傳承,繼承人隻要有本事,人品心機怎麽樣無所謂。 可現在這樣算怎麽回事? 一件事辦得漏洞百出,陸惟隨隨便便就能查到是他幹的,玩點小把戲都藏不利索。而且真要說給陸惟添了什麽麻煩吧,其實還沒有,兩三天的時間陸惟就全麵翻盤還順帶給遇糖拉了波熱度。本來陸博容還覺得陸沛興如今有腦子了,這下在他心裏陸沛興又打回了原形。 之後陸沛興再來刷存在感的時候,陸博容就直接拒見了。 助理錢顥委婉地轉達:“陸董的意思是,您之後還是少來了,專心把手頭上的事做好,不要有別的動作……” 陸沛興心裏“咯噔”一聲,麵上故作疑惑:“什麽動作啊?” “最近網上有些事……”錢顥提醒到這,便又笑笑,“二少手上的項目照舊,陸董希望您認真一些投入一些,別連這個項目也丟了。” 陸沛興知道這是警告他除了做項目不要亂搞事情的意思,心裏鬱結。不過他並不懂陸博容恨鐵不成鋼的心理曆程,就覺得陸博容偏心病又犯了,不服地在心裏罵爹。 假期餘額不足,送走比計劃中待得還要久的朱玉淩和裴佟的時候,幾人在機場麵麵相覷,愣是擠不出一點傷心的情感——這段日子天天見,見夠了。 應笙也實在閑不住回來工作,陸惟估摸著有尹學他們撐著應笙隻需要指點江山,不用幹太多活,就回了陸氏。 他回公司的時候,發現辦公室門被一把陌生大鎖加鎖了,顯然是不讓他有機會進的意思。陸惟也沒急,慢悠悠地轉到陸博容的辦公室。 說來也巧,陸博容今天還真在,本來隻打算找他秘書做傳話筒的陸惟順利進了門。 陸博容冷著臉,對他的到來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 陸惟把戶口本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 陸博容看清了眼前的東西,這臉冷也不是,不冷也不是,隻能依舊板著臉,但說話了:“還有件事。” “嗯。”陸惟懶懶地應。 “你跟鬱家那位什麽時候分。” 陸惟淡定得很:“看他唄。” 陸博容瞧瞧他的反應,倒有些摸不準這兩人的感情狀況了。 他這兩年沒怎麽提起過這事,主要是問了也沒用,人家鬱良都表態支持倆孩子,他想聯合對方家長一起棒打鴛鴦的想法是徹底實現不了了,他也沒法對鬱啟非開刀,隻想等著這倆人感情自然消退,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用強壓的手段。 就連前段時間鬱啟非以陸惟秘書的名義過來玩,他也沒放在心上。 可陸惟最近一門心思撲在遇糖上,讓他不禁有些懷疑這個兒子真能受自己掌控的嗎? 因此今天說這話,陸博容多少有點試探陸惟反應的意思,結果陸惟反應平平,聽起來好像分不分對他來說無所謂。 陸博容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有什麽演的痕跡,心想可能真的是感情淡了,不過陸惟是個有責任心的人,這點陸博容倒是清楚,沒準是不想主動提分手傷別人心才耗著,也可能是怕鬱家那位纏著…… 陸博容知道他們以前分過一次手,之後又複合,似乎還是鬱啟非主動追的,當然,更具體的他也無從得知了,不過這點信息足夠他腦補了。 “看他?你自己什麽想法呢?” “沒什麽想法。”陸惟說,“順其自然,不做渣男。” 陸博容心裏暗樂,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陸惟脫身以後,臉色立即沉了下來,他手裏還攥著陸博容剛才給他的辦公室大鎖的鑰匙,此刻他卻恨不得把這鑰匙捏碎。 方才他那麽鎮定自如,心髒卻在狂跳。 隻不過陸博容問出來的事陸惟早在心裏演算過無數遍了,才能維持表麵的演技。 他很清楚陸博容是不可能一直讓他們在一起的,兒子“玩玩”可以,但是影響到傳宗接代和陸氏的顏麵絕對不行。 可陸惟的想法也很明確,讓他假裝感情變淡穩住陸博容可以,分手絕對不行。 看來還得抓緊時間了。陸惟心想,他還有“假分手”的後招,這甚至是鬱啟非提出來的,但是他可不想用上這招。 沒幾日,陸博容那邊就飛速地把戶口轉好了。陸沛興聽說這事以後,氣得一時失態,摔碎了衛生間的兩個玻璃花瓶。 他還信心滿滿地覺得陸惟肯定不會同意這事,這段時間連搞事情的準備都做好了,雖然陸博容警告了他一下,但他還想抓著這機會賭一把來著,結果純粹白費功夫! 有人聽到玻璃碎的動靜,探進來看了一眼,被洗手台上一片的狼藉嚇了一跳,忙問:“出什麽事了?” 陸沛興回神,盡可能表現得若無其事,可眉間的怒氣還是出賣了他:“沒事,不小心碰到了,叫下保潔阿姨吧。” 那人看他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也沒敢多問,連忙去找保潔了。 陸沛興深吐了一口氣,看了眼手上被劃得流血的傷口,放到水龍頭底下衝了衝。 這時,有人進來並鎖上了門。 陸沛興從鏡子裏看到了來人,恭敬地喊了聲:“周叔。” 那人點點頭:“你看看你,有必要為這點小事激動?” 陸沛興:“我沒……就是本來都準備好了。” “你那也叫準備。”被稱作“周叔”的人不掩輕蔑,“不充足的準備,隻會給你自己增加障礙,就像你之前幹的那件事一樣。” 陸沛興心裏有些被輕視的惱怒,可又不敢反駁什麽。 “周叔”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話鋒一轉:“行了,你也別自己瞎準備了,之後隻要聽話就行。” 再逢開學,陸惟和鬱啟非一個常日在市中心,一個常日在學校,隔得夠遠。明明一座城市,弄得像是異地戀,陸博容一開始還有心觀察一下他們的感情發展,沒多久都放心到不聞不問的地步了。 或許因為太過忙碌,向來不生病的陸惟在冬至那天病倒了。 他拖著沉重的腦袋坐在沙發,看著麵前的字都變成模糊的黑點,突然很想念鬱啟非。 他們每天定點視頻,聯係一直沒斷過,可總覺得少了一些真實感,像是一個機械的儀式。 陸惟閉著眼陷入半夢半醒之間,穿著高中校服的鬱啟非在他眼前閃過,這讓他短暫地回憶起鬱啟非那段集訓失聯的日子。現在想來這情況何其相似,他們剛開始離開的時候也是經常問候,可是無論是高中生還是集訓的小提琴手生活都是一樣的枯燥,他們本應是樂意重複將這些枯燥說上一遍又一遍的,但也不可能永遠樂在其中,何況少年人總是憂心戀愛不夠精彩,有時寧可讓沉默取代平凡,於是彼此間的消息越來越少。 現在看來,即便是成熟了,也沒辦法對這些重複的事保持永恒的熱情。 這些念頭隻是一刹那,很快夢境占領了更多的意識,他看到鬱啟非從自己身邊走過,他坐在長椅上等人,眼神落在前方的灌木叢裏,形同陌路一般,他假裝發著呆,其實是看到了人的,隻是兩個人誰都當做沒看到。 但是餘光裏,那人似乎回了頭,投來的目光讓自己本來自然的姿勢都莫名僵硬起來,他的姿勢其實已經維持了很長時間,但在那一刻卻突然擔心自己維持不住。 鬱啟非收回視線,重新向著學校大門走去,陸惟這時的目光才悄悄追隨了對方一段路。 他突然想起來了,那是他最後一次在帝都的學校見到鬱啟非,再之後,便是裕華的重逢了。 陸惟忽然清醒過來,意識比疲憊的身體活躍。 那個背影讓他心慌極了,但他沒有慌多久,因為這間屋子裏,多了一道腳步聲。 有人踩著拖鞋,腳步刻意放輕,開塑料袋的聲音也小心翼翼。陸惟猛地坐起來,眼前頓時一陣眩暈,這片刻的停頓讓那腳步聲近了,他的後背靠到了一個身體,一雙冰涼的手從他後麵伸過來,陸惟以為這雙手要蒙住自己的眼睛,結果隻是摸上了他的額頭。 陸惟扯著有些沙啞的嗓子叫了聲“非非”,想轉過頭來看看夢中人…… “我手冰,先把你額頭借我暖一下。”隻聽他小男朋友無情地說。第60章 02 winter 陸惟被這話噎了一下,他把鬱啟非的手拿下來,放進懷裏捂著,屋裏暖氣夠足,他隻穿了件睡衣,中間的扣子還鬆了兩顆,這動作簡直像是某種邀請。 鬱啟非覺得自己不得寸進尺一點簡直對不起他今天創造的驚喜,於是手順著衣洞鑽進去,美曰其名:“你好燙,我給你降降溫。” 說著,他的胳膊就伸到了極限,這個姿勢不大舒服,鬱啟非看到近在咫尺的扣子,沒忍住用牙咬開了。 他順利讓手臂環到了陸惟身後,得寸進尺地把全部力量壓上去。 陸惟順從地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