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過審,季聞夏這部熒幕初秀極大可能會在院線上映。季聞夏曾經很期待這部電影上映,真正聽到李戴這麽說,卻反倒非常意外:“……當時不是說它題材太敏感,重新剪輯都未必能過嗎?”正是因為這樣,當初得知過不了審後,整個劇組深感挫敗卻又無能為力,隻能將電影擱置在了一邊,而今又告訴他電影有機會過審上映,這種感覺就像天上砸了餡餅下來,讓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卻又怕磕壞了牙齒。李戴說:“今時不同往日,導演既然都這麽做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季聞夏笑說:“不會是剪得麵目全非了吧?”李戴擺了擺手,讓他放寬心:“不管怎樣,總比拍了以後壓箱底好。導演跟我打了聲招呼,說如果《梧桐樹》能夠過審上映了,你作為主演怎麽著也得空出時間參加電影的宣傳活動,所以這段時間很多電視劇和綜藝的人來找我,我都幫你拒了。”季聞夏“嗯”了一聲:“慢慢來吧,以後我更想走電影這條路,當然如果有好的綜藝也可以考慮一下,電視劇就暫時放一邊吧。”李戴一口應下:“行,我多幫你看看。”-《玩家》主演沈聽河回歸,劇組把重要劇情的拍攝重新提上日程。在這部影片中,男主角邵遠進入賽車界後很快大顯身手,除了第一次和紀從白在山路賽車輸的那場以外,他再也沒有輸過,然而賽場得意的他成了競爭對手費燁的眼中釘,本以為隻是賽車手之間的競爭,沒料到這其實與他那位過世的賽車手弟弟邵家洋有關。“今天這場戲在‘邵家洋的家’拍攝,主要情節是邵遠去已故弟弟邵家洋的家中收拾遺物,一遍又一遍看邵家洋曾經接受過的媒體的采訪,這時房門被人推開,邵遠抬頭,看見費燁正站在門外。”劇組工作人員忙忙碌碌,幫演員簡單化了個妝,道具組燈光組的人在片場疾步穿梭,實習小姑娘生怕自己動作不利索被執行導演罵,跑的速度快了,差點一腳踩到燈光設備的線,嚇得臉色蒼白。季聞夏正在翻看劇本,今天並沒有他的戲份,作為配角他接下來的戲份也不多了,但因為這段劇情非常重要,為了讓自己接下來拍攝的時候能入戲,他還是來到了現場,看沈聽河和殷敗演這場對手戲。於冬說:“這場戲反轉真大,算是終於進入到主線劇情裏了吧。”季聞夏“嗯”了一聲:“這裏主要拍的就是劇情的反轉,邵遠去到邵家洋家緬懷已故的親兄弟,結果撞見費燁拿著邵家洋家的鑰匙開了門,算是整部電影的重頭戲了。”劇情走到這裏開始有了懸念,邵遠想要知道的關於弟弟去世的真相一步一步慢慢揭開了。“快,別耽誤時間,趕緊的把這裏收拾好,”執行導演大聲催促各組的工作人員,趙疆四下尋找殷敗的蹤跡,“殷敗呢?!”攝影組的小兄弟喊了聲:“他在打電話!”趙疆皺起眉頭:“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打電話,都要開始拍了,叫他趕緊過來!”攝影組的小兄弟一聽,趕忙跑去催人。季聞夏順著他奔跑的方向望了過去,看見殷敗一個人站在離他不遠的牆邊打電話。他眯了眯眼睛,皺起眉,盯著看了一會兒,很快收回了目光。沈聽河正站在鞋櫃旁,趙疆告訴他該怎麽走位:“你待會兒從門那邊進來,走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停下,視線落在這兒……”他一邊說一邊比劃出手勢,跟沈聽河講他想要的感覺。“你來到了邵家洋生前的家,收拾遺物,悲傷的情緒是逐漸強烈的,但你的性格一向比較沉悶,你不會悲慟大哭,隻會黯然神傷。”“在這裏,你想起自己和弟弟分別跟離異的父母生活,想起你們曾經共同懷有賽車手的夢想,你早些年沒能進入賽車界,而他卻很幸運,得到了父親的支持,取得了成功。對於弟弟過世,你一方麵感到悲傷,另一方麵感到遺憾,遺憾一位優秀的賽車手英年早逝,所以你情不自禁看起了他以前賽車奪冠後接受采訪的視頻。”沈聽河在演戲方麵向來不需要合作的導演操心,聽了趙疆的話,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表示可以演出來。不久後,殷敗走了過來。殷敗麵容蒼白,臉上神采盡失,薄薄的嘴唇拉直了,在整個五官裏像一根線似的。他似乎沒有受到上回那場事故的影響,如今再見到沈聽河,反應還和最開始進劇組時一樣,既沒有怨恨,也沒有愧疚。趙疆見他這狀態,皺了下眉,沒有多說什麽,大手一揮讓執行導演清場,在場記打板後喊了一聲“開始”。——沈聽河進入鏡頭。他脫下鞋子,走進弟弟邵家洋的家裏,看見電視機旁擺放的全家福,走了過去。那是他們全家在十多年前拍的照片,照片裏幾乎分不清他和邵家洋,兩個同樣大的孩子穿著同款衣服,一件是黃色的,一件是藍色的,照片裏的他們臉上洋溢著笑容,活潑可愛。此後父母便離異了,兩個孩子分別跟著父母的一方生活,每年隻有短短幾次見麵,他們漸漸有了各自的朋友,說是親生兄弟,可除了幾乎一樣的臉以外,似乎也沒有什麽相像的。弟弟邵家洋的性格很開朗,廣交好友,對什麽都有興趣;而哥哥邵遠個性沉悶,為了賺點兒零花錢,常常去家附近的汽車改裝店幫點小忙,久而久之,他結識了不少玩賽車的人,從他們口中知道了許多關於賽車的事,從這種興趣裏荒唐地橫生出了“夢想”。邵家洋比他天真多了,僅僅是看了些關於賽車的電影,玩了幾把賽車遊戲,就在十五六歲的年紀對他說,哥哥我以後想去開賽車,當個賽車手,還說他們班上有個跟他玩得好的男生以後也想去開賽車。邵遠雖然覺得不現實,但還是幫弟弟和他在改裝店認識的賽車手牽了線,而當他把夢想告訴了母親後,母親把他從改裝店揪了出來,甚至搬了家,讓他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別再惦記什麽開賽車。邵遠沒有想過,弟弟邵家洋當時說的不是玩笑話,他真的進了賽車車隊裏,從小比賽一路贏到世界賽,拿了世界冠軍,還告訴邵遠不要辜負青春熱血,邵遠當時說他中二,他就笑,邵遠說他笑得跟個傻子似的。如果不是最後一場比賽的意外事故,邵家洋本該走得更遠。邵遠閉了閉眼,沉默了很久以後,把全家福放下了。他找出手機裏存過的許多采訪視頻,從最開始的視頻點開來看。視頻裏,邵家洋贏了人生中的第一場賽車比賽,記者問他在賽車這條路上最大的期望是什麽,邵家洋說“最大的期望是和哥哥在賽場上比一場。”、“賽車是我的夢想,也是哥哥的夢想,我現在是一個人在走兩個人的路,但我希望有一天他能來走他自己的路。”這麽多年來,邵家洋在接受采訪時,字字句句總離不開哥哥,就在最後那場比賽開始前,記者問他,是什麽給了他力量,邵家洋說的同樣是“哥哥的支持”。邵遠把每個視頻都從頭看到了尾,薄唇微微抿緊,心裏堵得慌,他放下手機,想要進房間收拾弟弟的遺物。“哢嗒——”玄關外的房門突然被人用鑰匙擰開。邵遠正想不到是誰有邵家洋家的鑰匙,突然就看到了他熟悉的人,那個品性卑劣、像個瘋子一樣的車手費燁。邵遠的喉嚨像是溢滿了鐵鏽的味道,一字一頓問:“你怎麽會有邵家洋家的鑰匙?”費燁臉色沉鬱,對於他出現在這裏似乎並沒有很意外,卻莫名充斥了恨意。“是我從邵家洋那兒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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