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律風覺得奇怪。第二天,律風覺得困惑。第三天,岡薩高興地和律風說,錢旭陽畫的設計圖又快又好,還教會了他不少中國的設計技巧。律風覺得……這不對勁。律風:他是受了什麽刺激,怎麽想到來菲律賓了?律風:雖然誰來幫忙我都十分感謝,但是錢旭陽真不像之前我看到的家夥。律風: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易興邦翻著消息,延遲了五六個小時,接收到了律風的驚訝。南海隧道金嶼人工島,易興邦和瞿飛,完整見證了錢旭陽的變化,並且心懷猜測,認為是律風和錢旭陽說了什麽,改變了一個膽小怕事、散漫拖遝二代的信念。但是,看律風這詫異的發言,易興邦搖了搖頭。大忙人果然已經忘記了這些不足掛心的事情,甚至對錢旭陽的印象,依舊停留在最初貪圖享樂、不敢擔責的狀態。於是,他快速敲擊手機,發回了消息。易興邦:真的嗎?太奇怪了!易興邦:可能在國內被人敲打了吧,不好好援建,就被永世流放菲律賓!作者有話要說:瞿飛:你為什麽不直接說,律風,是你改變了錢旭陽?易興邦:我如果這麽說,律工肯定更震驚地表示不可能啊什麽時候的事情啊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啊然後陷入糾結。哎,太麻煩了,影響他畫圖。律風:???第75章 律風的詫異和驚訝一般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因為沒有空。魚平大橋細致的設計圖, 每一張都會帶來複雜的技術難題,讓他全情投入跟工程師們探討如何在菲律賓實現中國早就能夠輕鬆完成的工程。中國多年基礎建設創造的專用設備、精密儀器,能夠生產堅不可摧的橋梁鋼材, 也能實現淤泥中浮吊打樁。但是,現在他卻得思考:這鋼材是進口還是重新辦廠本地製造, 這浮吊是拆分運到菲律賓還是就地再造?設計圖越完善, 產生的問題越多。律風算是感受到什麽叫“沒有槍沒有炮”的困境, 連續遞交了好幾份課題需求給建設公司,讓他們去想辦法。反正, 他們已經盡量設計得符合菲律賓情況。不行再改。又是從早頭禿到晚的一天。律風盯著岡薩寫完了本周報告, 確認無誤地遞交後,他謝絕了岡薩開車送他回酒店的好意, 選擇走路散步。魚平大橋項目組位於蓋達灣交通便利的一座空置樓裏,距離魚平地區不過半小時車程, 既能方便項目組設計師們居住、工作,也不影響他們前去工程現場實地勘察。律風常常在下班暮色中, 獨自走在街道上。蓋達灣和魚平隔得那麽近, 卻像是另外一個世界。車水馬龍、商鋪林立,摩托和汽車並道而行, 天空在交錯的高壓線之中露出漂亮的色澤。等魚平建起橋,蓋達灣經過出口港送往全球的農產品, 就有了新的選擇, 說不定幾年之後, 它會改頭換麵,成為一座菲律賓的一線城市。律風正在感慨橋梁改變城市,忽然聽到一句熟悉的呼喊。“律工?”他轉頭一看,發現錢旭陽從路邊海鮮店走出來。“吃晚飯了麽?這家海鮮還可以, 我剛吃了炒飯。”“不了不了。”律風連連拒絕,實在不習慣錢旭陽的熱情。他們不算特別熟,雖然律風經手的烏雀山、南海隧道都跟錢旭陽有交集,但是在律風心裏,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的設計師,並排走在菲律賓喧囂街道上。本該沉默尷尬的氣氛,卻因為錢旭陽聊起岡薩的事情,稍稍活躍了一些。律風很喜歡岡薩。即使跟中國人比起來,他還缺了一點拚命的血性,可他的勤奮努力,已經足夠在一眾菲律賓建築師裏脫穎而出。而錢旭陽像是知道這一點似的,聊得格外刻意。連律風都察覺到了。律風眺望天空,說道:“其實你沒必要找共同話題似的,特地和我聊岡薩。”正常的工作、突然的建議,確實是岡薩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