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風皺著眉,點擊接通。一聲“喂”,都帶著抱怨的腔調。“怎麽了?”殷以喬當然能聽出律風的心情。律風說:“剛才在想明天合攏的事情,手機聲音突然響起來,把我嚇得不行。”“抱歉。”殷以喬的道歉顯然沒有什麽誠意,“我隻是猜測你可能不忙,所以才撥了視頻。”“沒事……”律風坐回草地,隨手將手機往三腳架旁一放,“我確實不忙。”他隻是在看橋而已。他們長久的溝通,都依賴文字和語音消息。律風也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殷以喬了。鏡頭裏的師兄,穿著休閑舒適的短外套,和律風這樣裹著防寒服臃腫狀態截然不同,仍是俊朗溫柔的模樣,一雙眼睛卻透著意味不明的亮色。“怎麽了?”律風見他不說話,便問道。殷以喬勾起淺淡笑意,嗓音低沉的說:“沒什麽,我撥這通電話,其實是想親眼看看……夜晚的烏雀山大橋。”說起看橋,律風的情緒興奮許多。他像是個炫耀成績的好孩子,立刻伸手調轉了手機鏡頭,對準了夜晚中的烏雀山大橋。“看!”律風說,“我們的橋,晚上都會亮著這樣的燈。平時師傅們都在忙碌施工,終於快合攏了,才會這麽安安靜靜的,等到天明。”深藍蒼穹之下,烏雀山大橋兩端點點燈火,猶如點綴在橋體的夜明珠,照耀出別樣光彩。明天早上,空蕩蕩的橋梁中心,就會完美對接好整座橋體,展現出烏雀山大橋最美的軀體。律風凝視著麵前宏偉雄壯的大橋,忽然升起了一個美妙的想法。老師和師兄,都沒有見識過這麽巨大的橋梁合攏盛況,他作為離烏雀山大橋最近的人,完全可以沒等他好好謀劃一番,手機裏就清晰傳來了“叮”的提示聲音,還有英語播報飛機值機的聲音。律風點回鏡頭,詫異問道:“你在機場?”“嗯。”殷以喬簡潔的回答道,“出差。”律風心裏短暫的雄心壯誌,漸漸熄滅。“哦,好可惜。”“可惜什麽?”即使馬上登機,殷以喬也沒忘關心師弟。律風眺望燈火璀璨的烏雀山大橋,遺憾說道:“我還想讓你親眼看看我們偉大的橋梁誕生呢。”殷以喬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難道你想給我直播?”“對。”律風笑道,“我給你直播,然後,你拿給老師看看。”“我們的大橋,就是這樣建成的。”騰龍建設集團的代表,及全心建築設計有限公司的小林老板,一大早就等候在國際航站台,準備迎接從英國前來的建築師。“聽說這位殷建築師,脾氣冷漠,為人傲慢,不是很好相處啊……”“不會啊!”林一齊對殷以喬印象深刻,認真負責的說,“他隻是話不多,但是非常有禮貌!畢竟是我們殷知禮大師的親孫子,說他傲慢冷漠的人,肯定又玩富二代、二世祖那套偏見。”身為二世祖的林一齊,特別討厭以偏概全的人。他和殷以喬吃過一頓飯,他無論怎麽嘮嘮叨叨,這位大建築師都耐心傾聽,簡直沒有比殷以喬脾氣更好的建築師了。這次,被c.e建築事務所拒絕了的騰龍集團,不知道走了什麽好運,竟然得到了殷以喬的親自聯係。林一齊作為越江橋負責人,勉為其難地跟騰龍集團的代表,一起來接機。當那道頎長的身影,從到達口出現,林一齊馬上激動的喊道:“殷先生!這邊!”然而,握著手機的殷以喬,視線輕輕瞥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機,示意他安靜。瞬間,騰龍集團的代表和林一齊都瘋狂點頭,以為殷以喬在進行什麽重要會議,立刻閉嘴,全程手語。“嗯?有人在喊你嗎?”律風的聲音從殷以喬耳機裏傳來。殷以喬平靜的回答道:“沒事,是接機的人。我還在看。”手機那端,是晨光熹微、雲霧繚繞的烏雀山。律風隱約聽到了手機裏隱約的呼喊,卻並不能在烏雀山呼嘯的寒風中,確定那是誰的聲音。他和師兄約好,在合攏前準備好直播,手機牢牢架設在距離烏雀山最近的觀看地點,律風也隻能通過語音和師兄溝通。等到九點整,烏雀山大橋兩端早已建好的鋼架橋,會在建設集團的獨家建造技術下,同步旋轉90°,三十分鍾內完成合攏!這是全球絕無僅有的合攏技術。敢在海拔2700米讓橋身完成90°旋轉的技術團隊,也是全球絕無僅有的唯一一家。律風緊緊盯著紮滿了彩旗的烏雀山大橋橋身,說道:“馬上大橋就會啟動,然後在高總工的指揮下旋轉。”“我們主橋為了減少地震帶影響,全部采用了鋼結構鑄造,但是需要旋轉的橋體重量依舊達到了5.1萬噸。”“師兄,你見過5萬噸的橋梁,在高空旋轉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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