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特眼裏的光頓時黯淡下去,低低地“哦”了一聲。“不過我還要留在學校開會,時不時地還要過來和其他教授做學術研討。”杜德瞧著他失落的模樣,笑道,“教授和你們學生可不一樣,我們不過寒假。”惠特帶著歉意道:“教授您這麽忙,我還經常打擾您,太不好意思了。”“給學生答疑解惑是我的工作,談不上打擾。”杜德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你這半學期以來進步這麽大,我也挺欣慰的。”“那是多虧了教授的教導!”惠特道,“這次期末考我覺得我做起題來流暢多了。”“對了,那天晚上真的很謝謝你。”杜德輕輕揉了把他的腦袋,“你是個好孩子,惠特。”“我、我也沒做什麽很了不起的事……隻是幫忙把您送回家了而已。”提起那晚的事,惠特霎時紅透了耳朵,說話都變得坑坑巴巴起來。杜德的確是個很注重禮儀禮貌的人,他甚至會為了同一件事情多次向對方道謝或道歉,這是典型的紳士做派。惠特目視著前方,用餘光悄悄去看杜德的表情。男人看上去一切如常,似乎的確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光源祭前夕的某個夜晚,惠特和往常一樣,和熟識的omega朋友去酒吧玩,卻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發現了獨自坐著的杜德。惠特有些驚訝。畢竟像杜德這樣的高知分子、專注於學術研究的高校老師,一般是不會出現在酒吧這麽喧鬧混亂的地方的。杜德背對著他,似乎正在小酌,從惠特的位置,隻能看到杜德的側臉。“惠特,你看啥呢!是不是有帥哥?”渾身打了十幾個洞掛著一堆銀環,身著黑色皮衣的omega友人忽然扒住惠特的肩,調侃著問道。惠特呆呆地望著杜德的背影,道:“我在看我老師。”“臥槽!”朋友忍不住脫口而出,“老師?!那你不是涼了!快走快走我們躲一下。”“沒事,他還沒看到我。”惠特對他道,“你先去玩吧,我等等就過來找你。”朋友目瞪口呆地看著惠特朝他剛才一直望著的那個方向走去:“媽耶,這是要自尋死路啊……”身為教授,杜德平常穿衣很講究,在學校講課時基本都是西裝革履的模樣。但這次在酒吧,他隻穿了一間深色的襯衫,絲綢質地,看上去便不再那麽難以接近了。杜德手邊放著的酒瓶子裏,酒水隻剩下一半了,可見已經喝了不少。一個人在外麵喝酒,應該是有什麽煩心事吧。惠特想。一會兒,杜德的通訊器響了。他接起電話,語氣很冷淡地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嗯,知道了。明天打你賬戶上。”說完這句話後,他便掛掉了電話。惠特這才緊張地向男人靠近,在他身邊坐下了,怯生生地喊了他一句:“……教授。”第81章 “我想咬這裏杜德注意到身邊多了一個人,便轉過頭去看。omega穿著牛仔衣和破洞褲,左耳處戴上了一排亮閃閃的耳釘,和平時在學校裏那副看上去乖巧老實的模樣截然不同。不過與他的穿著不同,惠特現在看起來有些謹慎和忐忑。來這裏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這兩種情緒。杜德笑勾唇笑了一下。他雖然喝了不少酒,麵頰微紅,看似已經醉了,其實隻是微醺而已,他清醒得很。在這裏遇到惠特,對他而言,也算是個意外之喜。“是你啊,惠特。”他搖了搖手裏的酒杯,裏頭的冰塊把杯壁撞得叮當響,“在這裏遇到你,也挺巧的。”惠特鬱悶了一下。怎麽教授看上去一點也不吃驚的樣子嗎?難道他平常的乖乖仔模樣還不夠深入人心?“……嗯,是挺巧的。”惠特緊張地捏住了衣角,問道,“教授,您怎麽會在這裏啊?”杜德回答道:“心情不好,出來借酒消愁。”是哦,心情很差的時候想喝酒,這也是人之常情。惠特在心中表示理解。能在這裏碰到杜德,其實惠特是有些開心的。top院校的教授們跟他這種考上好大學之後就開始放飛自我不學無術的人不同,他們永遠是嚴謹的、勤奮的,高高在上也令人欽佩的。即便杜德脾氣很好,麵上總是笑著的,惠特也一度覺得他離杜德很遠。但現在看到年輕有為的教授也會因為煩心事到酒吧這種地方來借酒消愁,又讓他覺得原本很長的距離縮短了一大截。“你呢,你又是為什麽來這裏?”杜德撐著臉笑望他,帶著不過分戲謔也不過分證件的語氣,一字一頓地喊道,“乖、乖、仔?”果然,喝過酒的教授和平日裏為他講學的教授又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在今天之前惠特從來沒有聽過杜德這麽說話。惠特的耳尖紅了一點,掩在略長的頭發下麵。“……我陪朋友出來玩。”惠特道。事實上,他不是陪朋友出來玩,而是朋友陪他出來玩,人是他約的。他這麽說,隻是因為想在杜德麵前裝得乖一點。“你朋友呢?”杜德呷了口酒。“因為……”惠特局促地絞著手指,這種擠牙膏式的問答讓他有些窘迫,“我、我想跟您說說話。”“這樣啊。”杜德笑道,“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學生在學校外麵遇到老師都是要避而遠之的,跟遇見洪水猛獸一樣。”“怎麽會!”惠特有點激動,“您請我吃飯還幫我答疑,我很感謝您的!”“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杜德道,“既然恰巧遇到了,我就再請你喝點什麽吧。”說罷,他喊來酒保,要了一杯鮮榨果汁。惠特忙道:“沒事的教授,我會喝酒。”杜德在喝酒,他卻要喝果汁,這會顯得他很幼稚很像小孩子。“現在都這麽晚了,怕你喝醉了一會兒回宿舍路上不安全。”杜德伸出手,輕輕地摸了下他的發頂。教授的手很寬厚、很溫暖,讓人非常有安全感。惠特微微低下頭,乖順地讓對方摸他。“挺軟。”杜德簡單地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