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麵對如此陌生的兩個字,紀晚晚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


    能讓徐思明的表情如此失控,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麽尤為震驚的事情,這避難所究竟藏了什麽秘密?


    回過神,徐思明指尖微動,收回了外溢的能量。


    他神情凝重的看著紀晚晚:“我感應到地底有幾個地下室,還有一個屍坑,約摸距離我們腳下的地麵有15米深的距離。”


    “屍坑?”紀晚晚眉頭微微擰起:“是我想的那種屍坑嗎?”


    長久一起生活、一起作戰的默契,讓徐思明瞬懂紀晚晚的想法。


    他微微頷首:“如你所想,就是喪屍坑。”


    紀晚晚的神情微妙起來:“那幾間地下室呢?能感應到裏麵有什麽嗎?”


    徐思明麵色又難看了幾分:“每間裏麵都有人,準確的說,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人。”


    這話說的奇怪,紀晚晚不太明白:“怎麽說?”


    徐思明:“這些人給我的感覺不是普通人、不是覺醒者,也不是喪屍,我也感知不出他們到底算什麽,若一定要我給出一個答案,那我隻能說,我在夏離的身上有過類似的感應。”


    “夏離?!”紀晚晚瞳孔地震,第一反應就是白澤工會的那種人體實驗。


    她抿了下唇:“下去方便嗎?”


    徐思明點點頭:“隻有一間地下室有普通人在,其他地下室都沒人,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先傳送到前往地下室的廊道,以免驚動那些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人。”


    考慮的如此周全,紀晚晚既然沒有什麽異議。


    在徐思明的指引下,兩人傳送到了地下建築的廊道中。


    根據徐思明的描述來看,這個地下建築將山體內部掏空,處於山體的中心腹地,呈現出齒輪狀。


    齒輪的中心是屍坑,齒輪外圍的鋸齒則是獨立分布的一個個單間,其連接各個單間與屍坑的部分即為廊道。


    剛剛落到實處,紀晚晚就被震耳欲聾的吼叫聲與撲麵而來的濃烈屍臭惡心到險些嘔出來。


    她忍下心頭的不適,快速的環顧了一眼四周的環境。


    整個地下建築以山石為牆壁主體,僅用粗大的鋼筋加以支撐,為了防止泥石墜落,牆壁進行了簡單的粉砌,可見整個工事的建造非常匆忙。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建築中心的屍坑,隻匆匆掃了一眼,大致就能判斷出裏麵至少有數千隻喪屍。


    真正令紀晚晚不寒而栗的,是懸掛在喪屍堆上方的屍體。


    這是一個普通人的屍體,屍體尚未完全僵硬,新鮮的血肉之軀讓坑裏的喪屍無比狂熱。


    紀晚晚細心的發現,坑底有很多踏板裝置,伴隨著這些喪屍瘋狂撲向屍體的動作,這些踏板發出細微的“噠噠”聲,而連接著這些踏板的,是一個個小型的蓄電裝置。


    紀晚晚瞳孔一縮。


    人才啊!


    既然想到利用喪屍來給整個地下工事供電。


    隻是一想到這個懸掛在此的普通人類,紀晚晚就眉心一跳。


    果然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人都是最可怕的存在。


    倏地,眼前落下一片陰影,紀晚晚眼睫一顫,收回思緒。


    身旁,見她看著屍體久久未動的徐思明擔憂的看著她,眼底是欲言又止的忐忑。


    她扯了扯嘴角:“沒事,我們走。”


    她是真的沒事,兩世為人,她見過的醜陋可太多了,眼前的這些也隻是冰山一角而已。


    兩人走到距離最近的一個單間裏。


    單間的門口用簡單的推拉門阻隔,確認裏麵沒有普通人或者覺醒者後,紀晚晚一個空間壁壘罩住這片區域,封閉了裏麵的聲音。


    與徐思明確認過眼神,紀晚晚抬手拉開門,兩人一起溜了進去。


    看到內裏的環境還有“人”時,紀晚晚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愣住了。


    與其說這是個房間,不如說這是個牢籠,鋼鐵鍛造的大鐵籠裏,一個不知是人是屍的“人”正蜷縮成一團,祂的腳邊還放著一盆腐爛的生肉。


    鐵籠外則是一套簡單的桌椅,還有一個記錄本和一些簡單的手術器具,其中最多的就是注射器。


    果然是人體實驗!


    若紀晚晚沒有記錯,眼前這個被關在籠子裏的“人”,正是今天晚上被帶走的兩個人中的一個。


    根據他的衣服和身材來看,他是那個半大的孩子。


    一想到這群人竟然對孩子也能下得去手,紀晚晚的眼角就紅了,無名的怒火充斥著胸膛。


    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


    原本她也隻是抱著觀望的態度一探究竟,可今晚看到的種種如鯁在喉,若是不弄清楚這裏的真相,不救出這些被蒙在鼓裏的無辜之人,她這輩子或許都過不去自己良心的這個坎。


    兩人突然闖入的動靜驚動了籠裏的孩子,他緩緩抬起頭,曾經明亮純粹的眼睛此刻滿是迷茫與痛苦。


    他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脈絡的顏色已經開始發黑,還能看到瞳孔的眼睛呈現出淡淡的猩紅,種種表象都是屍化的象征。


    不同於那些被感染的喪屍,小孩兒屍化的速度像是被拉慢了,此刻還保留著理智,正委屈的看著紀晚晚二人:“哥哥姐姐,你們是主派來接我出去的嗎?”


    他吸了吸鼻子:“我好痛啊,萬能的真主大人為什麽還不來救我,哥哥姐姐,可不可以幫我告訴真主大人,我是真的不想吃生肉…”


    到了這一刻,這個孩子竟然還天真的以為,主會來拯救他。


    紀晚晚的心中一陣悲涼。


    已經屍化的孩子,就算她想救也是有心無力,她不忍再看,拉著徐思明離開了房間。


    兩人小心翼翼的沿著廊道往前走,幾乎每一個房間裏都關著一個半屍化的普通人。


    這些人屍化的程度不同,有的已經幾乎喪盡理智,有的還保留著部分理智,卻無法控製自己對新鮮血肉的渴求,還有的理智相對保留較多,能抑製住自己對新鮮血肉的欲望,但眼神已是生無可戀的呆滯。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紀晚晚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吃啊!給老子吃!這麽好的東西,難道你不想嚐嚐?別忍著了,快給老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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