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金城了,她當上聖女才多久,就這樣離開神殿了?”


    柳羽書看著剛剛送到桌上的消息,忍不住皺起眉:“神殿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人離開,就不怕她被外頭的人給拉攏了?”


    柳羽澤修長的指節敲擊著桌麵,神情平靜:“你還沒看出來嗎?神殿的態度不對勁,以往每一屆聖女他們都要大肆宣揚,恨不得將聖女神化成神仙在世。可這一次,神殿卻是處處在壓著,這位聖女,反倒像是個普通人一般。”


    “哦,怪不得你不讓我拉攏她。”柳羽書好像終於開竅了一樣,一拍手心:“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用再盯著她了,還是把重心放在四弟那邊。”


    “不,”柳羽澤搖了搖頭:“神殿不看重這位聖女不假。但我看黎珂不是個省油的燈,至少她能從金城一個無名的候選人,一路走到聖女的位置,靠的可不是運氣。但我還是看不明白,她背後到底是誰。看神殿的意思明顯是要打壓這位聖女啊,背後的人就如此坐得住,到現在也不出麵?”


    “人家就不能憑自己的本事當選剩女嗎?”柳羽書見妹妹冥思苦想,頓時靈光一閃:“說不定真就天賦異稟了!”


    柳羽澤轉過臉來看著他,緩緩閉上眼睛,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大白天的,別用你這樣天真幼稚的思想,逼我扇你。”


    柳羽書也知道這可能性有多低,本來隻是想說出來逗逗妹妹,卻被這樣威脅,頓時委屈的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那咋了,就知道衝我凶。”


    柳羽澤搖了搖頭,突然頓住,又將目光移回到柳羽書身上:“你太子妃的位置,是不是還空閑著。”


    “那不行,那不行!”柳羽書一聽這話頓時慌了:“我怎麽能娶她呢?我不行的!”


    “隻是娶個女人回來做做樣子罷了。”柳羽澤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著他:“就算不是她,你早晚也要娶妻的。背地裏那些東西,放著玩玩就好了,可別搬到明麵上來。”


    柳羽書憋紅了臉,卻不敢反駁妹妹,猶豫了一下才道:“可是,你不是說讓我做什麽事之前都想著老四嗎。老四都不肯娶她,說明這不是個好選擇。”


    “這種時候你倒是腦子靈活了。”柳羽澤白了他一眼。


    柳羽書趕緊低下頭。


    柳羽澤接著道:“神殿和父皇之間肯定有什麽交易。黎珂作為聖女,獲知消息會比我們更方便些。”


    柳羽書見柳羽澤沒有緊逼,鬆了口氣,隨口道:“父皇這些年和神殿之間不清不楚的交易還少嗎。”


    “那不一樣。”柳羽澤道:“惜弱妹妹還沒被神殿放出來。可是父皇這些天有表示嗎?難道真讓惜弱和那群下人一樣,侍奉神殿一輩子?那些青年才俊被神殿扣押之後,幾大家族族長張過嘴嗎?辛辛苦苦培養的修煉者就這麽打水漂?”


    “對哦!”柳羽書恍然大悟道:“六妹妹還沒被放出來?”


    “平時多關注些消息,別什麽都等我告訴你。”柳羽澤坐在桌案前揉了揉眉心,隻感覺腦內生疼:“還關著呢,神殿內的鐵桶一塊,一點消息都沒放出來,仙客來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仙客來?”柳羽書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我讓人盯著去了,你等等,我把人給你叫來。”


    說著,柳羽書拍了拍手,門外很快走進了一個夥計打扮的中年男人。


    “你,說說看。仙客來最近有沒有異常?”


    “小人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公主殿下,近來四皇子不怎麽去仙客來了,倒是五皇子經常去那裏。而且喜歡糾纏著那邊的掌櫃的,就是那個紅姐。另外,掌櫃的這些天曾經有兩次深夜外出,我不敢細看,但有一次見她外出時穿著夜行衣。不過兩位殿下放心,小人我做事很仔細,沒叫她發現破綻。”


    柳羽澤見他沒什麽要繼續交代的,這才擺了擺手:“做的不錯,下去吧,去尋芳那裏領賞。”


    等到夥計退下,三公主這才笑道:“這個老五可真是賊心不死。父皇的人也敢動。”


    柳羽書很快領會意圖,有些驚訝:“你讓我派人盯著紅姐,是因為她是父皇的人?好險好險,還好我去的時候沒亂說話。”


    “父皇在大都中的眼線不知道有多少,仙客來隻是算是隱藏的比較深的,老四也未必知道,他這段時間頻繁宴請賓客,想必要有所動作了。”


    柳羽書聽了這話,頓時又愁眉苦臉起來:“老四又要做什麽呀?他怎麽總也不安分。”


    柳羽澤笑道:“謀算的人越多,不越證明你屁股下麵坐的這把椅子值錢嗎?不管他要做什麽,你都別被他牽著鼻子走。我們以不變應萬變。”


    “那怎麽成呀?萬一他動手了,我們卻沒有底牌,豈不是隻能等死?”柳羽書苦著臉:“他本來就比我聰明,支持他的人也比我多。”


    柳羽澤拍了拍柳羽書的腦袋,笑著道:“那就更好了。”


    柳羽書看著自家妹妹滿臉的自信和運籌帷幄,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這哪裏好了,這一點也不好呀,支持他的人越多,自己太子之位不就越不穩固嗎?


    柳羽澤把哥哥驚慌的表情收入眼中,卻隻是笑了笑。


    父皇的容忍他們明爭暗鬥,瞧著他們鬥得風生水起,卻依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是因為,以前的老四,什麽都沒有,而以前的太子,缺一個能和他勢均力敵的皇子。


    可現在,不一樣。


    四弟手伸的太長了。


    父皇需要一個優秀的兒子,但他表現的太過,已然越界了。


    與之相對的,則是老二這些年的平庸。


    柳羽澤不是沒辦法讓柳羽書看起來更聰明,拉攏那些人的辦法柳羽澤也有。


    但是過猶不及。


    柳羽書的愚鈍在某些時候並不是一個缺點,愚鈍,所以忠厚老實。乖巧聽話。


    父皇最喜歡的,不就是這種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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