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然皺起眉,突然擺了擺手:“出去。”


    這揮之即來,召之即去的態度,自然是不可能對著黎珂。


    黃鸝一愣,隨後看向黎珂,屋子裏就她們,不是對黎珂,那就是對她說了。


    黃鸝隻想聽黎珂的。


    “沒事的,阿鸝,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黎珂對黃鸝笑道:“明天還要趕路呢。要不,咱們可沒辦法在天黑之前到。”


    等到黃鸝離開,顧依然開口道:“你真的要離開?”


    黎珂笑道:“我來這個世界,占了旁人的身子,自然要完成她的心願,她這一生受盡了白眼委屈,難得闖出了一片天地來,總要回去給那些人瞧瞧的,就算不能報複,也總要讓他們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膽才好。”


    顧依然看向黎珂的眼神懷疑更加隆重,黎珂可不像是這種知恩圖報的,然而麵對她質疑的目光,黎珂隻是坦然的抬起頭看著她:“顧統領擔心?您在懷疑什麽呢?”


    顧依然笑了笑,緩和了神色:“早去早回。我等你回來。”


    黎珂目送顧依然離開的背影,神色緩緩地平靜下來。


    顧大統領,機會我給你了,還請你,不要讓我失望。


    ——————————


    撥亮燭火,楚鈺卿在桌邊坐下,長長歎了口氣。


    “楚師兄,初羽師姐要見您……”門口身著白衣的神殿侍衛,小心翼翼的探頭進來。“師姐已經到門口了,要讓她進來嗎?”


    楚鈺卿還沒說話,門外便傳來了司空初羽的聲音:“楚師兄。”


    楚鈺卿揮了揮手,那門口的侍衛,自發的就退了下去,屋子裏隻留下他們二人。


    “事情辦的怎麽樣?”司空初羽落座之後率先發問:“聽人說,楚師兄和她走的可是真近。”


    “消息都傳到你耳朵裏了?”楚鈺卿抿唇:“師妹現在可算消氣了?”


    他的確是帶著目的和黎珂接觸的,可是,那些半真半假的故事被有心人刻意引導的傳出,初羽師妹心中,難道就沒有一絲不悅嗎?


    他話雖然是笑著說,但心情的低落卻難以掩蓋。


    司空初羽卻仿佛沒有注意到一般:“滿意?師兄現在說這話太早了,黎珂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今她還是沒有對你敞開心扉,我想,師兄你可以更殷勤一些。”


    楚鈺卿眉頭皺起,緩緩吐出口氣:“師妹……要到哪一地步呢?你到底想要什麽?”


    司空初羽愣了一下,隨後放軟語氣:“師兄這個口氣,是在生我的氣嗎?”


    她一軟下來,楚鈺卿立刻便心疼了,猶豫了許久,跟著解釋:“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隻是如果你和黎珂之間沒什麽仇怨的話,到此為止又何妨呢?她如今的名聲已經很難聽了。畢竟是同門師兄妹,難道真要毀掉她嗎?”


    況且,楚鈺卿心中接著道,若是真的鬧大了,他何嚐不是聲名狼藉?雖說這樣的傳聞對於男子來說不會有實質性的傷害,但像五皇子那樣被人在背後議論,楚鈺卿心中還是不齒的。


    司空初羽抿唇不語,但看神色,她並沒有被楚鈺卿勸解。


    楚鈺卿接著道:“我和她接觸下來,覺著,她並沒有你所說的那樣心狠手辣。”


    雖然因著年紀小性格開朗活潑,做事有些天真率性,但,說狠毒就有些過了。


    司空初羽心中怫然不悅:“師兄,你根本不了解她。芥子世界中……”


    司空初羽欲言又止,她若是要說的話,必然就要扯出燭龍,可那是司空家族的機密,盡管如今落在旁支手上,那也是司空家族內部的事,楚鈺卿說到底隻是外人。


    司空初羽想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放軟了語氣,也退了一步:“師兄,旁的我可以不要,但有一樁,她的功法,我一定要得到。隻求師兄幫我這一遭,往後的事情,我都依你。”


    楚鈺卿沒有言語,但肉眼可見的,臉上的神色裏有著猶豫。過了許久,他終於道:“好吧,我會盡力而為。”


    見他終於同意,司空初雨臉上這才彌漫了笑意,她笑盈盈道:“二師兄,多虧有你。要不我都沒旁人可依靠了。”


    楚鈺卿長久的沉默著,最終道:“你想要的東西,我總是會給你的。”


    第二日一大早,黎珂便帶著黃鸝收拾的東西,天色還沒蒙蒙亮呢,便在城門口等著。


    隨著黎珂這位聖女出城的消息傳開,城門處許多百姓都滿臉興奮的聚集著,準備見一見這位傳說中的聖女——黎珂。


    黃鸝見著身後這麽多人,有些糾結的皺起眉,黎珂則是鑽出馬車,坦然自若地讓守城的軍官核驗身份,又鑽進馬車,順著城門離開了。


    她這樣光明正大的在眾人麵前露麵,便是坐實了她的確在馬車中離開了。


    這一消息也迅速通過各方暗探的口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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