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帆緊緊地攬著他的腰,吻著他的眉心、鼻尖,吻向他的鎖骨,又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地,在那鎖骨上吮出一道淡紅的吻痕。他環著懷裏無力起身的人,感受到他體內的溫熱與緊致,在半夢半醒間丟失了所有克製力,將他分開的雙腿摟向自己的臂彎。薛樅因他的姿勢而又失了重心地後仰,體內因為一瞬間的驚慌而不由自主地狠狠一夾,卻換來對方更加不留情麵的頂弄。孟南帆的呼吸也愈加粗重,淡色的瞳眸裏染上了情欲的色澤,連眼尾都隨著欲望勾起一抹潮濕的紅,同平日溫柔淺笑的模樣大不相同。薛樅軟軟地靠在他身上,無力抬起的雙手越過他的肩膀,想要抓住什麽,卻無意間碰到了出水的閥門,將它抬起很小的幅度,那龍頭裏的水便滴滴答答落了下來,從薛樅的發間,滾落到他的眼睫。薛樅的神色已經有些渙散了,這些水珠也沒能喚起他的反應,他被擺弄得再沒有了任何力氣,卻又被孟南帆握住了早已射過一次的下體。因為藥性猛烈,那裏仍然挺立著,被孟南帆的指尖一碰,便乖巧地流出一滴粘稠的液體,孟南帆又用手包覆著它,很有技巧地動作著。幾乎是剛被碰到,薛樅便收緊了十指,被那連綿的快感激得就要繳械。體內的頂弄也隨之越發激烈,讓薛樅終於堅持不住,瞳孔微微一顫,手指更加用力地蜷起,迷茫的意識裏便隻剩下一片熱切的空白。孟南帆也終於射了出來,又摟著薛樅溫存了許久,將他抱回了床上。可他像是仍沒饜足一樣,竟又壓著薛樅做了一回,才沉沉地睡了過去。隻有殘留的水汽,在一室曖昧的空氣裏漂浮著,慢慢散去。宿醉令孟南帆睡了很久,直到床邊似是傳來一陣響動,他才懶懶地翻了跟身,帶著幾分未醒的困意。想必又是程煜。那孩子自前些時候被扔出房間起,晚上是不敢再來,卻牢牢抓住了晨間,借著叫人起床的機會,總是去孟南帆房間瞎折騰。孟南帆抬手遮了光,睡眼朦朧地說道:“小煜,別鬧我……再睡一會兒。”他想也沒想,隻以為自己還在家裏,卻忽然聽到有什麽東西碰撞後碎裂的聲響。是薛樅拿起了床頭櫃上的酒瓶。因那地毯太過柔軟,便直接將它砸向了床沿,四散的碎屑有一些都陷進了他手臂的皮膚,但他毫無所覺一樣,從床上探出身體,將最大的一片撿了起來。他的身體因為昨夜的侵入仍然不適,以至於他的手都在微微地發著抖。孟南帆感到自己的側頸抵上了什麽尖銳的東西。他這才睜開眼,卻對上了一雙通紅的眼睛,那裏頭覆盡了冰霜,卻又像是冰雪消融一樣,滾落下來一滴眼淚。薛樅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像是從來沒有這麽清楚地將他看在眼裏,看那鋒利的玻璃碎片一點一點地刺進孟南帆的皮膚,滲出一粒粒血珠,然後突兀地露出一個笑來。他笑的時候,那滴將落未落的淚珠便順著他的眼眶,蜿蜒著向下,在那張線條冷厲的臉上劃出一道水痕,連他自己也沒能察覺。“孟南帆,你看清楚,我是誰。”第二十五章 刺痛終於喚回了孟南帆的清醒,昨夜的記憶悉數回籠。他對上薛樅的眼睛有一瞬間,孟南帆是怯於與它對視的。艱難地動了動嘴角,孟南帆的聲音裏揉進了難以掩飾的自責和歉疚:“小樅。”頸邊被劃破的銳痛越來越劇烈,可他忽視了這種疼痛,隻語無倫次地向對方解釋道:“昨天的事、昨天……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把你當做他。”可是薛樅一言不發。連孟南帆都知道這樣的說辭有多麽蒼白無力,卻一個字快過一個字地從嘴裏蹦出:“我和他根本沒有”“夠了。”薛樅打斷他,“我不想聽。”鋒利的碎屑紮得更深,可是痛的反倒像是薛樅。他的手一直在抖,難堪與屈辱令他將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原來孟南帆依然把他當做傻子一樣戲耍,像逗弄一條餓極了的狗,一塊骨頭就足以讓它團團轉了。若不是見過程煜與孟南帆的親昵舉動,見過孟南帆為程煜的數次妥協,現下這副誠懇的模樣幾乎都能輕易地取信於薛樅。曾經,至少有過那麽些日子,薛樅為他捧出過全心全意的信任。卻是根本無足輕重,最終變成自作多情的一場笑話。薛樅動了動嘴唇:“孟南帆,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小樅,我……”孟南帆心裏從未有過地慌亂,他毫無反抗地任由薛樅在他的頸邊留下傷口,隻急著否認道,“我不是……”可他根本不明白,薛樅同他所講的,從頭到尾,都是兩件事。“孟南帆,你覺得我是哪種人?”薛樅的目光沉沉,語意卻盡是落魄,“還是說,在你眼裏,我算個什麽玩意兒?”薛樅也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多矜貴,即使發生了昨夜的意外,也沒想過將責任歸咎於誰。說到底,也是他自己大意,喝了不該喝的酒,帶走了不該帶走的人。“不是,我從來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孟南帆握住薛樅在他頸間的手,將它往裏推了一小截,那本來不算長的傷口被硬生生撕裂了許多,他忍痛道,“是我的錯,如果這樣能讓你解氣的話”薛樅卻被那驟然增多的出血量嚇到了似的,將手猛地抽了出來:“你為什麽……”為什麽,要把謊話說得那麽逼真。明明都是假的。可連他都差一點都相信了,還以為會有什麽不一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辦法一下子解釋清楚,”孟南帆替薛樅將衣服穿上,隨著動作,頸側的幾縷血絲蜿蜒著流向了前胸,孟南帆沒管,也不敢去看薛樅前胸後背印滿了的曖昧痕跡,有些手忙腳亂,襯衫上的扣子掉了幾顆,隻能鬆鬆地披在薛樅肩上,“你願意聽我說嗎?”薛樅微仰著頭,那玻璃碎片還拿在手上,不平的切麵將他緊握的手心也割出了傷口,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仍是沒有表情地看著孟南帆。“我和程煜我隻是想幫幫他,”孟南帆自顧自地解釋起來,“沒有別的關係,我也沒有……喜歡他,從來沒有過。那瓶酒,應該是他自作主張,我真的……很抱歉。”“昨天……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是我喪失了理智,沒能控製住自己……都是我的錯。"孟南帆絮絮叨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程煜他隻是借住在我家,有時候早上會過來叫我起床。我喝得太多了些,早上沒能徹底清醒,還以為在家裏,才會”才會說出這麽誅心的話。他當然知道薛樅會從何種角度去誤解任何人都會產生這樣的誤解。可他偏偏不知道怎麽解釋才是對的,隻能一股腦地將雜亂的信息統統傾倒給對方。孟南帆從來沒有麵對過這樣的時刻。也從來沒有錯得這樣離譜又荒唐過。可是薛樅隻是冷冷地笑了一聲,似乎連聽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也沒有。孟南帆所受的教育與他長久以來的修養,令他第一時間就感到了愧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