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後的朵朵媽,換了身家居服,她臉色發白的攥著蘭展的胳膊:“我們去看看吧,朵朵在哭啊。”  “不行。”  蘭展握住朵朵媽的手,硬邦邦的開口攔道:“我們不能出去。”  “樂樂說了,讓我們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待在房間裏。”  “為了朵朵,我們現在必須忍著。”  朵朵媽到底是心軟,讓她拒絕女兒的哀求聲,無異於是要了她的命。  關鍵時刻,蘭展總算靠譜了回。  他牽著朵朵媽,不讓朵朵媽離開他的視線。隨後,房間裏不怎麽用的唱片機被他猛地一打開。  “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  響亮的唱片聲,震耳欲聾。  原本哭啼啼的朵朵媽,渾身一震,懵逼的看著唱片機。  蘭展雖然愛聽現在放的這首。可是,想到外頭可能發生的違背科學主義思想的場景,他還是毅然決然換下了這首歌,轉而放起了紅星閃閃的軍歌!  “我們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我們愛黨/我們愛國/我們都有一顆勇敢的心/”  那慷慨激昂的軍歌,別說是房間裏的朵朵媽被震住,就連隔壁的時樂,都聽的十分懵逼。  “人才啊。”  時樂呆呆道:“鬼故事裏放軍歌。”  這思路不錯,軍歌威嚴,如果是那種不成器的小鬼,還真頂不住。  可顯然,撞門的那位,對這軍歌也完全能夠頂得住。  時樂伸出手,將門推開,準備看看一個娃娃塑料頭怎麽能把地板拍的這麽響。  可目光投過去,下一秒,時樂愣住了。  那不是娃娃的腦袋。  那是……人的腦袋?!  時樂瞪圓了眼睛,看著那個還帶著長發的人頭,在地板上跳躍。  砰,砰,砰。  她不是在砸地板,她是在往時樂的心裏砸!  “我隻有頭了。”  那個在地板上跳躍的腦袋,蹦蹦噠噠的朝著時樂彈過來:“你把身子借給我,把身子借給我。”  時樂:“???”  時樂回過神來:“我就算想借,你覺得,你能取的走?!”  一個腦袋,又打不過他。  就在那腦袋快要蹦過來的時候,時樂沒有看到,在他身後的地上,一條蜿蜒的黑色細線,遊移著,形成一條大頭魚的形狀,魚嘴裏是密密麻麻的尖牙,正無聲的對著那個腦袋張開著。  吃了你哦。  囂張的腦袋,在看清那條魚後,陡然停止了跳躍。  時樂的心跳都在加速,可他緊攥拳頭,強撐著不泄露出一絲的怯意。  他不能總那麽慫巴巴的。  房間裏有蘭家人,有薄聞時,他要保護好他們。  就在時樂鼓著勇氣,打算把那顆腦袋給扣下來時,突然,一個黑色塑料袋,將那個懸空的腦袋,扣的嚴嚴實實。  “樂樂。”  拎著塑料袋的薄聞時,抬眸看向時樂:“是不是被嚇到了?”  時樂微微張大嘴巴,震驚的看著他老公徒手套腦袋。  “啊”  就在那顆腦袋被裝進塑料袋後,房間裏的朵朵,尖叫聲幾乎要把房頂給掀破。  “我的頭!!!”  “放開我的頭!!!”  朵朵聲嘶力竭的尖叫著,拚命要掙開繩子。  在發覺自己怎麽都掙脫不開後,朵朵仰著臉,開始呼喊:“爸爸,媽媽,救我!”  “沒有人能救你。”  回到房間的時樂,一邊跟朵朵說道,一邊往後看。  他看見黑色塑料袋上貼了張符,不是他畫的,是薄聞時學著他畫的,這會兒貼上符,塑料袋裏的腦袋,如同變了啞巴似的,半點聲都不出。  薄聞時把塑料袋隨手給放到了旁邊,放完,他講究的拿了濕紙巾,慢條斯理的把手給擦幹淨。  “朵朵去哪兒了?”  薄聞時看看床上的朵朵,又看看塑料袋裏的人頭,淡聲問道。  毫無疑問,朵朵是被娃娃給占了身體。可是占了朵朵身體的娃娃,它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麽實質化。  而朵朵,依舊不知道被藏到了哪兒。  床上的朵朵發了瘋的想把爸爸媽媽給叫過來,她想把眼前的這兩個人給趕走。  時樂怕薄聞時站著累,還搬了椅子給他做。  “桌子上有瓜子。”  時樂指指旁邊的書桌,上頭放了不少零食。  薄聞時“嗯”了聲,鋪了張紙巾,然後剝瓜子。  吃瓜子群眾已就位,時樂自己接過了審問的活。  “快點說吧,朵朵藏在哪兒,是娃娃缺失的心口?”  “朵朵”還在發著瘋,壓根不打算乖乖回答問題。  要不是身體是朵朵的,時樂真想把她給揍一頓。  “有人把身為娃娃的你拆了,是不是她讓你占了朵朵的身體?”  時樂忽然問道:“你似乎有點在意你的娃娃身體。”  “如果,我對它做點什麽……”  “你敢!”  朵朵猛地停止掙紮,那雙由於太瘦而深陷的眼窩,乍一看,可怕到像個小女鬼。  時樂看她這個反應,眼睛一彎,露出小白牙。  “不瞞你說,我還真敢呢。”第164章 炸毛  白天找出來的娃娃碎片, 連帶著塑料袋裏的腦袋,這下,差不多快湊齊了。  “你這種從娃娃裏誕生出來的小鬼, 可沒有什麽轉世投胎。如果你死了,那就要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  “你的身體,你的魂體, 全部都要沒。”  時樂抬頭, 小圓臉上表情無辜:“還要跟我硬來嗎?”  娃娃跟人類靈魂轉換的案例, 時樂在地府的卷宗裏翻到過,隻不過卷宗裏的娃娃,並非是現在這種洋娃娃,而是布娃娃。  古代巫蠱之術中,所用的布娃娃, 之所以能通過娃娃進行詛咒, 控製他人之效,便是由於賦予了娃娃靈智,換句話來說, 娃娃成精了。  成精的娃娃, 體內被縫進受控人的頭發或者其他東西, 從此,娃娃便能控製著這個人。  娃娃陰邪, 還會讓這個人沾染上她的陰氣,近而走上死亡的道路,表麵上看,宛若被詛咒了一樣。  “你動不了我。”  被捆著的朵朵目光陰冷的看著他:“我如果出去了,她會死。”  這個她,毫無疑問就是朵朵。  “唔, 謝謝提醒,我才想起來,朵朵如果死了,那這事就更好辦。”  時樂說話間,將生死薄懸在了半空。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朵朵”,做起自我介紹:“我,時樂,地府閻王爺,掌時間一切生死輪回。”  “如果朵朵死了,那她就會變成鬼。”  時樂指指自己:“鬼,都歸我管。到時候你不管怎麽把她藏起來,都沒用。”  “朵朵”怔住。  她死死的盯著時樂的臉,像是不敢相信這就是閻王爺。  “你要是對我的身份存疑,那我把黑白無常叫來,怎麽樣?”  “他們如果來了,朵朵還陽更簡單。倒是你,你的身體會被我用地獄之火燒盡,魂體在十八層地獄,慢慢受刑。”  為了讓她能看清十八層地獄都有什麽,時樂直接抬手將地獄的場景,布給了她看。  不知過了多久。  興許隻有幾分鍾,也興許有半小時,總之,時間對於時樂和“朵朵”來說短暫,對剝瓜子的薄聞時,有點長。  他看著紙巾上剝出來的一堆瓜子仁,抬眸看向時樂。  “樂樂,來把瓜子吃了。”  正在嚇唬人起勁兒的時樂:“……”  “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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