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拿了紙巾,走到朵朵媽麵前,給朵朵媽擦著眼淚:“你,你別哭啦。再哭就不好看了,我不搶你的朵朵,我是要把你的朵朵給找回來啊。” 朵朵媽一動不動,仰著臉,任由時樂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著眼淚。 時樂其實還挺能理解朵朵媽的崩潰的,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隻有朵朵一個女兒,在腦補完別人要害朵朵後,他估計得把對方的腦袋拆了。 “不哭了啊,你別哭啦。” 時樂在用掉好幾張紙巾後,終於把朵朵媽的眼淚給擦沒了。 他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並且在心裏默默發誓,如果接下來再有什麽刺激的話,一定不這麽直接告訴朵朵媽。 不然,再凶他,凶完又哭,時樂覺得自己腦殼都要疼炸。 “姨。” 時樂挑了個親切的稱呼叫她:“關於朵朵的事,你既然已經告訴我了,那現在你可以去休息休息。” “不然,朵朵醒來看到你這麽憔悴,肯定會心疼你的。” 朵朵媽哭完之後,情緒好像發泄了不少,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她擦擦眼角,攥住了時樂的手,主動服軟:“我剛才不該那樣說你,我實在是沒控製住。” 她說著,又主動給時樂發了消息:“朵朵最開始出現異常的時候,就是我先發現的。她一個人總是自言自語的,問她跟誰說話,她說是跟姐姐。” “我們家裏除了她,再沒有別的小孩兒,也沒有什麽姐姐。” “她夜裏不睡覺,睜著眼睛坐在床上。我也問了她怎麽不睡,她說娃娃都不睡覺。” 朵朵媽挑著自己記起來的事,一樁樁跟時樂說了。 說到最後沒了話,時樂反握住她的手,趁機給她切了脈。 脈相很亂,看起來這陣子是真熬壞了。 “姨。” 時樂去給她調了杯藥:“朵朵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喝口這個,能安神。” 朵朵媽對那杯藥是什麽,連問都沒有,直接灌了下去。 灌完沒幾分鍾,她揉了揉額頭,語氣都含糊起來。 “蘭展,我怎麽有點困了?” 蘭展知道這肯定是時樂的功勞,他衝時樂點點頭,把朵朵媽扶起來,送她回了臥室,讓她繼續休息。 家裏的傭人從剛才蘭展下命令後,就全部去找娃娃,但蘭家太大了,想要找個娃娃,並不算多容易。 時樂很有耐心,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們找。 蘭展看太耗他們的時間,有點不好意思。尤其是讓薄聞時這樣一個大忙人在這兒幹等著,他更是覺得不好。 “薄總。” 蘭展讓人去拿了台筆記本電腦:“這是新電腦,還沒拆膜,你可以用著處理一些簡單的工作。” 比如,不含任何商業機密,正常的辦公。 薄聞時瞥了眼電腦,淡聲道:“我車上有,這會兒用不著。” 見他願意繼續幹等,蘭展也沒再多說什麽。 薄聞時其實並不算在幹等,他正在垂眸玩著時樂的手。 時樂一雙手被他各種揉捏,早就想要怒了。 但現在人多,沒法怒! 外人麵前,他得給老公留個麵子。 就在薄聞時把時樂的手給玩捏到讓時樂忍無可忍時,管家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老爺,小姐的娃娃找到了。” 蘭展眼睛一亮,騰地站起來:“在哪兒?!” 管家神色有些為難,他領著蘭展還有時樂,去看找到的娃娃。 不,準確來說,是娃娃的身體之一。 時樂接過管家遞來的娃娃胳膊,小圓臉都皺了起來。 “誰這麽缺德啊。”時樂看著手裏的胳膊,不滿道。 除了胳膊,不多時,陸續有仆人把娃娃給送來。 兩條腿,兩隻胳膊,腰…… “沒有腦袋,胸口也缺了一塊。” 時樂把其他的部分都拚了下,娃娃現在胸口少一塊兒,還沒有腦袋。 “老爺,我們已經把所有地方都找過來了,隻能找到這些。” 蘭展皺著眉頭:“再去找,今天必須” “算了,找到這麽多也夠了。用這些能把腦袋跟心口引出來。” 蘭展:“?” 蘭展一愣,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蘭先生,你家有客房嗎?我跟薄聞時今晚要住在這裏。” “有有有。” 蘭家麵積大,怎麽可能連個客房都沒有。蘭展見他們要留下來,心裏都定了定。 在住到這裏之前,薄聞時帶著時樂回了趟家裏。 兩個人在家洗漱過後,重新換了衣服,這才過來。 路上。 時樂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他懷裏,還感慨了句:“養小孩兒好辛苦啊。” 看朵朵的爸爸媽媽,替朵朵操心成那個樣子,時樂沒來由的想自己的爸爸跟爹爹了。 很想很想那種。 他估算著要到蘭家還得一會兒,想了想,還是從薄聞時懷裏坐直了身子。 幾分鍾後。 時樂舉著手機,看著相親相愛一家人的三人群裏,群視頻出現的時賀,他把時賀的小框框給放大。 “爸爸。” 時樂看著時賀熟悉的麵容,吸了吸鼻子,莫名委屈:“我好想你啊。” 時賀何嚐不想自己的寶貝崽崽,他的崽崽在他眼皮子底下待了十八年,現在下了山,都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他有好幾次,都差點沒忍住親自下山去。但每回都被羅澧給哄著攔了過去。 “樂樂,把臉湊近點兒,我看看瘦了沒有。” 時樂乖乖把臉往前湊了湊,讓自己圓乎乎的臉占滿屏幕。 時賀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兒,看完,在時樂期待的目光下,也實在沒法昧著良心,說自己的小胖崽瘦了。 “咳。” 時賀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我瞧著皮膚比以前更白了點,估計是在辦公室裏坐多了。” 時樂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我瘦了嗎?” 時賀:“……” 時賀委婉道:“看不出來,可能是這鏡頭不太好。” 時樂:“?” 時樂總覺得這話好像怪怪的。 一旁的薄聞時聽著他們倆的對話,眼底都透著笑。 他的小呆瓜真是呆的可愛。 時賀怕他還接著追問,又故意問了他幾個別的問題。 “對了。” 時樂看著隻有爸爸在的視頻頁麵,疑惑道:“我爹爹呢?” 他們家庭群裏的視頻通話,他那個孔雀似的招搖爹爹,不可能會缺席啊。 “你爹爹在忙。” 時賀說道:“怎麽,想爹爹了?” 時樂看著爹爹也不在,小幅度的點了點頭,承認道:“想了。” 說來也奇怪。 他跟他爹在十八歲以前都沒見過,也是現在過了十八歲才見到。可越跟爹爹接觸,他越覺得熟悉親切,就好像,他已經給爹爹當了好多年的崽崽一樣。 視頻那一邊,時賀特意把時樂這段視頻給錄了下來,準備晚點給羅澧看。 羅澧要是看到,不用說,能樂好幾天。 父子倆說了好一會兒話,最後眼看著要到到蘭家了,時樂對著空氣“啾”了時賀一口,這才把電話給掛斷。 他這邊剛掛沒幾分鍾,微信群裏,羅澧就上線了。 小群裏。 羅澧:“你們剛才在視頻?” 羅澧:“@樂樂今天暴富了嗎崽崽,要找爹爹?” 羅澧:“@時賀寶貝兒,怎麽都不理我??” 羅澧:“你們人呢????” 晚了一步的羅澧在群裏@了半天,也沒有人搭理。 時賀剛好去外頭拿東西,而時樂把手機揣到了兜裏,跟薄聞時手牽手去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