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繁早上預約了精神科的門診,陸陶然說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了精神病。”雖然話不能這麽說,但顧繁之前確實覺得他老板精神狀況不穩定,現在看來,主要問題可能就出在休息不好上。停好車倆人進了門診大樓,剛進來陸陶然就驚了:“這麽多人?”他下意識回頭找顧繁,趕緊往人身邊湊,生怕走散了。“給你掛完號了,直接過去就行。”顧繁說著就抓住陸陶然的手腕,帶著人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陸陶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來趟醫院什麽都不知道,被助理像牽寵物一樣牽著,傻愣愣的。但是……當他們倆在電梯裏被擠得緊緊貼在一塊兒時,陸陶然差點兒失聲笑出來。他為了不被顧繁發現,隻能盡可能把頭埋低,倆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在電梯裏緊緊相貼,臉上都洋溢著不能描述的笑容。就很猥瑣,很不正能量。從電梯擠出來的時候,陸陶然的手是被顧繁牽著的,他整個人是被顧繁硬生生拽出來的。“要了命了,”電梯裏又擠又悶,倆人終於逃出生天,“陸總,你還好吧?”某些方麵還好,某些方麵不是很好。陸陶然看了一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顧繁趕緊鬆開,順帶道歉。陸陶然恨啊,恨顧繁是個木頭,這種時候怎麽能放手呢?有些人他單身是有原因的。顧繁看了眼時間,帶著陸陶然找到了那位相傳很牛逼的專家。專家不愧是專家,掛號費都是別人的幾十倍,這錢是顧繁出的,顧繁當時遲疑半天,最後想到不能總讓老板請客,自己偶爾也得花點錢,不然會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軟飯男。於是,他就請老板看病了。這說起來也夠滑稽的。陸陶然檢查了一通,最後的結論是啥毛病沒有,純粹累的加想太多。陸陶然不樂意了:“醫生,真不是我想太多,我都看見鬼好幾次了,它就那麽跟著我。”老大夫推了推眼鏡看他:“鬼跟著你?”“嗯,我晚上經常能看見窗外有人影,我家那樓層不可能有人爬窗戶。”老大夫撇撇嘴,顯然不信。陸陶然又說:“洗澡的時候我也看見過,我在浴缸裏,鏡子中出現了人影。”老大夫又撇了撇嘴,依舊不信。陸陶然急了:“您怎麽不信呢!這都是我親身經曆啊!”老大夫發話了:“回家檢查檢查,看看你窗外有沒有什麽東西能映出影子的,至於鏡子,擦幹淨點,別看見什麽都說是鬼。”最後,老大夫給陸陶然開了點安神補腦的藥,臨了臨了還說了句:“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都是自己瞎想的,人家鬼也很忙的,沒工夫整天跟著你。”這話說得顧繁笑了陸陶然氣了,氣鼓鼓的陸陶然抓著顧繁就往外走,走出十幾米又站住了腳步。“怎麽?陸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顧繁笑,“這是公共場合,不建議使用暴力。”陸陶然轉過來看顧繁:“你說我是不是像個傻子?”“沒有,怎麽會,傻子怎麽可能有你這麽帥。”顧繁嘴巴抹了蜜,陸陶然本來就好哄,他這麽一說怨氣都變成了委屈。“我覺得我就是個傻子。”“不,你之前隻是沒遇到明燈,沒人給你指明方向。”顧繁說,“走吧,先去拿藥,然後回家我給你好好檢查檢查。”陸陶然一驚:檢查?檢查什麽?他腦子裏出現了非常不和諧的畫麵,就是某些網站的小說裏會搞的那種奇怪的y。他又下流了,但顧繁是認真的。顧繁說:“看看你臥室窗外是不是有東西,還有浴室的鏡子,不行就拆了吧。”“……不會的,一定是鬼。”陸陶然嘴硬,但已經有點心虛了,他不太想承認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但又覺得搞不好這是真的。倆人從醫院回家的路上陸陶然就把安神補腦的藥吃上了,小藥片,還有口服液。“你知道太太口服液嗎?”陸陶然喝完之後說,“我現在覺得自己像個貴婦。”顧繁笑得不行:“你怎麽這麽逗呢?”陸陶然擺弄著手裏的口服液瓶子,瞄了幾眼顧繁,他發現顧繁笑起來真帥,帥到他想以身相許。“問你個問題。”陸陶然突然說。“你問。”陸陶然打開了車窗,先透透氣,吞咽了幾下口水,在心裏默默地唱了一句:愛真的需要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