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童晨星,你這都是從哪聽的!”童晨星一臉滄桑,“你來我們班就知道啥叫每天被迫增加用不上的知識點。我總覺得她們看我們幾個男生的眼神怪怪的,懷疑她們在背後把我們排列組合整得明明白白,甚至還動手寫了文。”“哈哈哈哈哈,晨哥你一定是總攻。”“攻你大爺,回去了。”回到自習室誰都沒有再提剛才的話題。祁鬆言像在學校一樣坐在秦笛的左側,他做題很慢,卻很安靜,可秦笛寧願他像童晨星那樣遇上哪個可討論的點都要即刻拉他一起研究。若是這樣,他就不必一直在意那道沉靜的目光有沒有落在他身上。落了是惶恐,不落是失望。他在無人察覺的坐立不安中死死按住重新審視自己的念頭。就這麽熬到傍晚,周圍的同學陸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秦笛把係在左邊的餘光解下,蔫頭耷腦地揣回懷裏,合上了書頁。祁鬆言忽然用手肘碰碰他,推過來一本練習冊,秦笛看過去,頁楣空白處裏斜著一行藍色的字:“你外套裏的巧克力,同桌特供,別人沒有,悄悄的。”秦笛披上外套,把手揣進口袋,一個冰涼的小鐵盒,撥弄幾下就從裏麵傳出糖紙摩擦的甜蜜聲響。那道沉靜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他身上,在發梢,在眼睫,在唇角,正如身後的餘暉,擦著柔暖的光亮。秦笛沒說謝謝,祁鬆言也沒問,仿佛一切隻是理所當然。他們四個在門口分開,各自回程。秦笛的手一直在口袋裏緊緊握著小鐵盒,走到公交站才掏出來。米奇頭形狀的紅色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捧紅金糖紙包的牛奶巧克力,秦笛剝了一顆抿在舌尖,又快速把蓋子扣好,塞回口袋緊緊握住。巧克力開始融化的時候,耳機裏剛好播放到祁鬆言錄壞了的一版班歌小樣:“班歌demo第十七遍。灼灼…灼灼目光…咳王初冉我謝謝你全家…”秦笛在晚高峰的車站突然笑出聲,他人錯愕的目光都淹沒在夕陽的微光裏,他掏出手機,從通訊錄裏選中祁妙的名字,手指翻飛,兩秒之後,新的備注誕生了米祁妙妙屋!作者有話說:【米奇妙妙屋】【土豆】梗摘自百度百科:在米奇妙妙屋裏住著米老鼠米奇,他有一個神奇的妙妙工具箱,每當遇到困難需要幫助時,隻要高喊“土豆”它就會出現在眼前,給我們提供可以用得_上的工具,小朋友們要和米奇一起選擇適合的工具才能解決當前的困難。我們會碰到什麽有趣的事情,又如何幫助迪斯尼的朋友們呢,還是讓我們趕快到米奇妙妙屋裏去看看吧!第13章 土豆期中考試這天,秦笛在走廊遇到了由於沒有排名被甩進最末考場的祁鬆言。“太尷尬了,明明是坐一起的同桌,分個考場首尾呼應的。”祁鬆言撓了撓後腦勺。秦笛抬抬下頜,示意他伸手:“你說土豆。”“啊?”“快點兒。”“土豆。”他從小盒子裏摸出一粒巧克力放在他手心,一揮手:“去吧,保你絕地飛升。”然後不等祁鬆言從蒙圈中回過神,轉身回了第一考場。李銘軒來找他吃午飯的時候,他依然神情恍惚。“怎麽了啊?語文寫瘋啦?”祁鬆言呆滯地扭轉腦袋:“秦笛,好像想吃土豆。”李銘軒雙指夾著飯卡張大嘴巴:“啊?”食堂,秦笛看著自己餐盤裏的雞肉土豆塊、尖椒土豆絲和西紅柿土豆片,狠狠地磨牙根兒:“你倆說提前幫我打飯,打的就是這?”“祁鬆言說你想吃土豆,我們跑了三個檔口才打全!”“我什麽時候說的?”“不是你說的,土豆,快點,去吧。”秦笛塌了肩膀,崩潰道:“看來你不止沒童年,還有語言理解障礙。”“你倆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不用懂。”秦笛把筷子狠狠剁進土豆堆裏,在手機上劈裏啪啦敲了幾下,鎖了屏開始埋頭苦吃。李銘軒和祁鬆言也不敢惹他,低頭卑微扒飯。直到考完試的第二天,祁鬆言才後知後覺地懂了這個梗,可他沒機會說了。一是因為兩周一次的座位輪換,秦笛又和李銘軒成了同桌,二是由於期中考秦笛的數學成績過於“亮眼”,數學楊老師罰他每節課倒立一分鍾,再站聽全程。祁鬆言每天就看前門門框上雪白的腳腕和漲紅的臉交替出現,也摸不準他是什麽心情,沒用的話都不再多說。他挺不能理解的,照秦笛這個腦子,數學就算再差也不至於在班裏排倒數,甚至跟他都差了一截。不過李銘軒悄悄解開了他的疑惑。“笛啊,初中時候數學很好,參加奧賽那種。後來初三換了個數學老師,也不知道怎麽著,就是瞧不上他,明裏暗裏挖苦不算,還拿他家裏說事兒。我估計跟秦笛沒在她那補課有關係。總之他從那開始就不學數學了,中考還有三個月的時候,他發現不多拿點兒分考不上我們學校實驗班,就自己做了一遍書上所有例題,又刷了幾套卷。結果中考光數學就漲了40分。”“那高中這又是因為什麽?”“他最開始分在十五班啊。”“啊…”祁鬆言懂了。十五班的班主任就是數學老師,教學水平沒的說,但脾氣是真的怪,經常罵學生罵到在走廊巡視的張主任都忍不住破門而入去勸。難怪李銘軒說秦笛理科不弱,但分文理的時候半點沒猶豫直接選了文科。高中不比初中,數學一旦落下了遠不是做做例題就能補得回來。更別說楊老師雖然言語上沒那麽犀利,罰起人也是絕不手軟。秦笛的數學多半就是在持續的抵觸情緒裏漸漸陷入泥沼的。就算其他科的成績足夠讓祁鬆言這個水平的跪服,但總分一加,秦笛也隻能拿個文科第五。五科拔尖,救不了一科萎靡,高中就是這麽殘酷。祁鬆言自己倒是如秦笛所言,被一顆回頭的巧克力帶飛,下次考試起碼能前進三個考場,對於他這種棄號重練的選手已經很體麵了。幾天觀察下來,祁鬆言發現考試成績在文科班的影響力好像更大。畢竟女生多,情緒容易起伏更容易傳染,連數學登頂的劉小桐都還在因為丟掉了一個步驟愁眉苦臉。但無論如何班會排練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除了他的搭檔餘可日常嫌占用了時間,其他同學都在盡力配合。從前對除了運動會和籃球賽以外的活動避之不及,如今卻是最積極參加排練的一個,祁鬆言化身場務,控幕布、看燈光、試音響,忙中帶著乖巧。轉眼就到公演的日子,午飯後,十二班就進入了熱火朝天的備戰狀態。男生們對設備做最後的調試,而女生的首要大事當然就是化妝。除了有角色的,朗誦和合唱兩個節目是全員參與,因此每個人都需要稍加修飾。報告廳自帶的小化妝間根本裝不了幾個人,隻能分給三個主角處理更複雜的造型,剩下的姑娘把化妝品鋪了滿滿一桌子,就在窗台邊相互幫忙化起來。李銘軒趴在控製室的玻璃窗上偷偷用手機拍了一張,拿過來給祁鬆言他們看:“嘖嘖嘖,咱班女生也都太好看了吧,跟進了維密後台似的。”徐唱推推眼鏡:“維密是什麽啊?”幾個人頓時露出“不是吧”的表情,唐澄更是劃拉著鼠標糯嘰嘰插了一刀:“我都知道。”史雨錚摟住徐唱的脖子,把自己手機遞到他眼前:“來吧,兄弟給你開拓一下眼界。”徐唱盯著屏幕脫口而出一串燙嘴的“天”“啊”“媽呀”,幾個人錘著桌子笑出鵝叫。“咚咚咚”,玻璃被敲響,祁鬆言抹著眼淚從桌上抬起頭,正撞上來自秦導的凝視。秦笛一心撲在導戲上,加上運動會的扭傷還沒痊愈,被王初冉特批可以不用參加任何節目,但必須在最後領唱班歌,於是換了件白襯衫,規規矩矩紮在夏季校服的米色褲子裏,更顯得腰窄得不像話。頭發稍微抓了一下,露出一點光潔的額頭,整個人都散發出溫潤的光澤。祁鬆言看著他,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秦笛走上來,食指敲了敲桌子:“弄好了去女生那叫她們幫著收拾一下,要上鏡,別素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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