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灼……”真切緊密的擁抱帶有一定的偶然性,也帶有命中注定的必然性。印刻進骨血的本能驅使袁灼張開手臂緊緊擁住了溫瑾的身子,邵的鬼哭狼嚎在這一刻顯得尤為應景,袁灼心尖一顫,驀地咬住了牙關。“……”憤怒、嫉恨、沮喪、不甘,所有應該湧上心頭的負麵情緒被心中的小鹿一一抬蹄踹走,沒有半分立足之地。唯一留在他心上的情緒是一種酸楚到極致的心疼,像是布滿倒刺的利刃剜進血肉,無所適從的小鹿笨拙的張開嘴巴,拚命咬住利刃的手柄想要將其抽離,可它卻紋絲不動。那是他沒有陪同溫瑾經曆過的事情,是他無能為力的過往。心頭血肉徒勞的抽搐痙攣,袁灼用力到手背繃出了青筋,他不想追問,不想深究,更不想來一場毫無意義的哭泣。在他不曾涉足的時間點上,與他年歲相仿的溫瑾獨自承受了一切,他改變不了過去,他隻能竭力過好未來。“你傻不傻啊……溫哥你傻不傻啊……”手指撫上後頸,白皙光滑的皮肉上還帶著他啃出來的牙印,溫瑾在這種事情上對他尤為放縱,他想象不出來溫瑾是抱著什麽心態讓他肆意妄為的,興許是虧欠,興許是後悔,他那麽好的一個溫哥,幾次三番的為他受盡委屈,偏偏他還一無所知。“溫哥……我不咬了,溫哥我以後不咬這了,你得多疼啊,你怎麽就不和我說,你傻不傻啊,你得多疼啊……”溫瑾拽著袁灼上了樓。釋然和悸動撩得心尖酥癢,早已繁衍出枝枝蔓蔓的小花又迎來一次嶄新的綻放。溫瑾數不清袁灼用這份赤心打動了他多少次,但他很清楚這不會是他最後一次被袁灼哄得眼眶發酸,也絕不是最後一次被袁灼惹得哭笑不得。好端端的後頸,怎麽能說咬就不咬,明明那麽爽利親昵的事情,他絕不會讓袁灼犯慫。心動被恨鐵不成鋼的縱容點燃,變成燎原的野火,燒盡了溫瑾溫潤如玉的偽裝。頂樓的套房是事先留下的,昏黑一片的房間裏沒有電燈,落地窗指引著點點繁星找到了棲身之處,他薅著袁灼的領子將比他高出一頭的alpha抵在窗邊,平整妥帖的西裝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褶皺。“溫哥……溫哥……”袁灼的嗓子到底是啞了,哭腔褪去,洶湧入潮的情欲接踵而至,他被溫瑾摁著頸子擁抱接吻,唇齒糾纏的凶狠是完全嶄新的體驗。攻城略地變成了溫瑾,津液交融,氣息交錯,沒有縫隙,沒有餘地,甚至沒有放慢速度的可能。理智在觸及溫瑾腰腿的時刻分崩裂析,窄長的係帶貼著在蒼白勻稱的大腿上,純黑色的束帶在左右兩隻腿上分別構成一圈完整的枷鎖,緊密無間的鎖住了溫瑾細顫的腿根。“溫哥你……你怎麽還穿這個!!”學會穿正裝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袁灼顯然在這門課上不及格。他不知道這是溫瑾用來固定襯衫衣角的工具,他以為這是溫瑾特意為他穿的情趣內衣。羞臊和歡喜接接踵炸開,在他原本就不大靈光的腦袋裏轟出一朵威力巨大的蘑菇雲,他語無倫次的捏著溫瑾腰臀,用最迅速的動作調轉了體位,車水馬龍的霓虹光影自落地窗外一閃而過,變成扭曲閃爍的光帶,他喘著粗氣將溫瑾仰麵摁去地上,直接上手扯壞了自己褲子的拉鏈。西褲脫到膝彎,褲兜裏的東西自然就藏不住了,長條的包裝禮盒簡單得要命,它不屬於任何一個叫得上名字的珠寶品牌,隻可能是袁灼自己配得。衣衫剝落,起伏的胸膛盛住了月光,溫瑾眉目微怔,隨即便立刻抬手抓住袁灼領口歪歪扭扭的溫莎結,用力扯開了他親手量裁的上衣。“……溫哥,我,我現在隻能買得起這個,你掛在脖子上,不給你丟人,等以後,等以後我一定給你買個整鑽的。”串著男士戒指的銀製細鏈,一條掛在袁灼脖子上,一條藏在禮盒裏,這就是他背地裏忙活了好幾天的驚喜。手工敲打的銀戒指,不夠平整,不夠圓潤,唯有份量是十足的。“就戴著個,我喜歡。”有關珠寶首飾的入門,戒指飾品的講究,以及鑽石的成分水色,那是袁灼日後的課程。氤氳升騰的情欲在敏感的神經上流竄開來,袁灼悶聲解釋的動靜讓溫瑾酥成了一灘水,他扯著袁灼頸間的鏈子促然笑開,酥軟無力的指尖無法解開銀鏈的扣搭,於是他隻能抓起盒子裏的東西戴在右手的中指上,任憑累贅的銀鏈順勢勾勒出他腕間姣好的線條,輕輕淺淺的壓出了水紅的印記。“我很喜歡,袁灼……隻要是你,怎麽樣都喜歡 。”滾燙的氣息近似於omega的情熱,溫瑾眼角忽得滲出一滴淚來,袁灼身影和窗外的燈紅酒綠一起映入他眼底,他屈起手肘自行在地毯上翻過身去,用戴著戒指的右手撩開了自己頸後的碎發。“咬上來,袁灼,咬著這兒來我,我喜歡,不會疼的,我很喜歡……我喜歡你,袁灼,我喜歡你。”任人采擷和把控局麵並不衝突,溫瑾眯起明亮的眼眸,溫馴又熱切的貼去落地窗邊。褶皺淩亂的襯衫解開了扣子,仍在工作的襯衫夾盡職盡責的拉扯他的衣角,他前傾上身抬高腰臀,冰涼的玻璃壓平了他的乳首,他用左手抹開眼前的霧氣,城市璀璨繁盛的夜景沒有如約而至,搶先一步的是烙在他腰間的手和頂進他身體裏的凶刃,灼熱滾燙的器官叩開泥濘的入口長驅直入,將他釘在透明的玻璃上,帶著他墜去了黑暗旖旎的深淵。光影扭曲成斑駁詭異的圖案,戴著戒指的右手被反剪去身後,細細的鏈條在袁灼的掌心和他的手臂上嵌出相同對稱的紋理。寸土寸金的都市中心,一覽無餘的高層套房,他們在最華麗奢侈的地方做最原始粗野的交合,鹹腥的信息素衝垮了房間裏精細燃燒的熏香,摧毀了溫瑾衣領上淡淡的檀木香氣,大腿上的束帶被人高高勾起重重彈落,伴著囊袋拍打的聲音反複折磨著敏感戰栗的腿麵,直至浮現出一道道令人浮想聯翩的痕跡。溫瑾的淚和汗在玻璃上暈成了半透明的水霧,跪坐的肢體無處可逃,袁灼用腿卡著他的膝彎,將他困在落地窗邊的方寸之地。水霧墜落出細長的水漬,與他腿間的狼藉蜿蜒的體液相似到極點,無聲的描述著情色的事實,溫瑾半張著水紅色的嘴唇,控製不住的津液從他舌尖溢出,柔軟可欺的軟肉被袁灼騰出空來掐在手中,和挺立飽滿的乳首一並貼去了溫熱的窗戶上。“溫哥……溫哥”年輕的alpha聲音沙啞,刻意拉扯的尾音絕對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溫瑾印滿齒痕的後頸被他反複舔舐,同下身粗野爽利的滋味相比,這種細密連綿的快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溫瑾卻顫著肩頸攥緊了左手,在窗戶上留下了五指劃過的痕跡。塵封在過往裏的問題終於找到了最合適的答案。他恍惚著睜開眼睛,看向窗戶反射出的模糊身影,他終於想明白了他為什麽會切除腺體,因為在他那段孤身一人的歲月裏,他從沒想過他會遇到袁灼。他們在錯誤的時間裏相遇,在人為改變的命運裏糾纏不清,他過了一腔熱血的年紀,吃了分道揚鑣的苦頭,但這都不影響他再次死心塌地一回。他愛袁灼,他很愛袁灼。早就植根在心底的念頭在這一刻無比清晰,他合上失焦的眼睛呼出一口濕熱的氣息,滑落的水霧滴在他泛紅的膝頭,綻成一朵冬日裏盛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