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在人前丟盡了顏麵,甚至在未來的很多年裏,他都會是人們心目中那個吃軟飯的角色,但他並不介意。他有了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也知道了自己跟溫瑾心腹之人的差距。他會輸一時,不會輸一世,野狗再不通章法也能磨出尖牙厲爪,早晚有一天,他能堂堂正正站去溫瑾身側。“我現在打不過他,以後我一定,我”“我知道。天冷,咱們回家。”大庭廣眾的親吻足以引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溫瑾眉目低斂,當著所有人的麵,主動吻上了袁灼破皮的嘴唇。冷心冷情的徐雲升第一次在人前這樣明目張膽,這是沉溺於愛情的繾綣柔情,更是給袁灼變相立下的威望。從今以後,袁灼的身手好壞壓根就不重要了,徐家不缺死心塌地的打手,道上不缺興風作浪的新人,可徐雲升徐三爺就缺這麽一個情投意合的枕邊人,天上地下隻此一份,凡是惜命怕死的,都得在袁灼麵前夾起尾巴做人。溫瑾不需要袁灼達到某種物質上的目標,但他不介意享受袁灼幹勁滿滿的過程。年輕英俊的愛人,忙著事業,忙著愛情,忙著在親手組裝的雙人床上同他嚐試新的花樣,認認真真的踐行著以色侍人的傳言。踏實穩定的戀愛關係是最好的滋養,溫瑾被袁灼捂軟了筋骨,整顆心都是甜滋滋的。徐三爺搞事業一流,談戀愛也是一流,年終各家堂口匯總查賬,他照例出席,往年這個時候,整個會議廳裏沒人敢大聲喘氣,老趙更是寧可往自己腿上開一槍請病假都不願出現在這種場合。不過今年就大不一樣了,今年的溫瑾是暖洋洋的,他一身休閑裝,外頭加了一件短款的羽絨服,頭上帶著袁灼給他買的帽子,是最近在年輕人裏流行的款式,黃色的小柴犬帽,最頂端還帶著兩個毛絨絨的耳朵。他一進門的時候關越剛好在喝水,坐他旁邊的刑岩躲閃不及,隻能麵無表情的抹一把臉,再把手上的水珠抹回關越身上。“操!!姓刑的你賠老子衣服!!”要好看不要命的關老板從不按氣候穿衣服,騷包透頂的雪紡襯衫本來就薄,一沾水更是透得清清楚楚,而他又恰好穿了條低腰的褲子,一起身跟刑岩撒潑就能讓人瞧見他那道白皙漂亮的腰線,直把屋裏幾個還沒成家的小兄弟看得鼻子發癢。白花花的皮肉晃得溫瑾一怔,他挑了個不會被殃及的地方,略作思考,腦海裏突然浮現起來袁灼之前被關越算計的模樣。談戀愛一流的徐三爺在防患於未然的事情上也是一流的,盡管他防得方向不太對。片刻之後,他拉開凳子坐下,眉心微蹙沉聲開口,末了還不忘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收進懷裏,以免被別人碰到。“下禮拜的年會,關越不用去了。老趙手底下在西北還有幾筆租子,你跑一趟,去收回來。”第28章 全世界最好的前夫哥==============================徐家的年會向來務實,一沒有領導講話二沒有團建活動,凡是到場出席的都會提前餓上一天肚子,為得就是在自家場子裏踏踏實實的吃頓飽飯。每逢徐家堂口為年會采購食材,港口批發市場的商販都會卯足了勁往前衝,徐三爺出手大方是公認的,什麽鬆茸海參鮑魚龍蝦,隻要貨好味足,徐家從不挑剔。年會前三天,轟轟烈烈的采購盛世在市場裏如約上演,各家老板紛紛活蹦亂跳的鮮貨碼上貨台,老實點的搔首弄姿高聲吆喝,不老實的聲淚俱下,硬是打出了“海產直銷幫幫我們的”的黃字紅底長橫幅。相比之下,扛著一頭活羊當街攔路的老耿已經算不上稀奇了。今年的采買重任輪到了阿東頭上,喜仔那檔子事他受了委屈,溫瑾這回特意指派他去,就是想讓他吃點回扣補些油水。隻可惜刑岩帶出來的都是實誠孩子,在阿東眼裏,摩拳擦掌的菜市場老板比茬架火拚的打手可怕多了,他看花了眼,挑花了眼,又被極其自來熟的老板們勾肩搭背的摟著脖子套近乎,最後要不是喜仔擠到他身邊,摟著他胳膊狠咬了一口,他怕是要被人宰得連褲子都保不住。傍晚時分,他帶著采購的車隊滿載而歸,老趙和刑岩師徒倆正蹲在堂口後院裏修車,他規規矩矩站定,正準備匯報工作,老趙抬眼一瞥,立馬樂得直不起腰,還趁機反手抹了刑岩一臉機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石頭哈哈哈!!不愧是你帶出來的哈哈哈哈哈!!”阿東頭上沾著雞毛,肩上搭著菜葉,魚蝦腥味從頭到腳,期間還夾雜著以大料為前調花椒為中後調的香料味。“.…..”刑岩沉默少頃,腦海裏適時浮現出了自己當年的光榮事跡。那年關越因公負傷,厚顏無恥的跟他要病號飯,點名三鮮小餛飩,他在徐雲升“塑料兄弟也要講義氣”的諄諄教導下,不得不騎著摩托車去市場買菜,結果一到菜市場就被諸多熱心攤主團團圍住,最後愣是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背上背著金槍魚,湊夠了奇奇怪怪的三鮮餡,吃得關越吐了半個月。所以說菜市場的攤主,恐怖如斯。“記得報賬,少了讓財務補,沒花完的自己留著。”刑岩放下手裏的扳手,麵上神情隱約有了幾分緩和的跡象,他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脖子,放著擦車的細絨布不用,硬是用袖子蹭了把臉。“還有,記得把關越那份留出來,給他打包空運過去,快遞到付。”年會當天,拋開在西北捧著快遞盒子跳腳罵娘的關越,徐家絕大多數人都是喜氣洋洋的。溫瑾特意早起了兩個小時,手把手的教袁灼怎麽穿正裝打領帶。閣樓上新裝了穿衣鏡,明晃晃的鏡麵上還帶著他們昨天晚上胡來的痕跡,溫瑾神情自然的拿起幾條領帶挑選顏色,支棱著頭發的袁灼俊臉一紅,趕忙伸出手去胡亂擦了兩下。“領帶得和方巾配上,你要是不習慣,換成領結也可以。”袁灼身上就一件襯衫,年輕精幹的alpha光著兩條長腿,臊眉耷眼的蹭著鏡子,麵上的紅暈染到耳尖,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把他按在鏡子前麵弄到神誌不清的凶悍模樣。溫瑾牽起唇角,忽然覺得腰上也沒那麽疼了,他將選好的領帶搭去袁灼頸上,兩手一扯一勾,結結實實的打了個死結。“不用緊張,晚上都是自己人,誰敢凶你就跟我說,我讓刑岩去揍他們。”袁灼心尖酥得像是過了電,他的愛人坐在床邊用手扯著領帶逼他俯首,眉目盈盈的溫瑾,語氣跋扈的徐雲升,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在此時此刻融為一體,燥得他唇幹舌燥。他本是要拒絕這套衣服的,他知道高定的手工西裝價值不菲,但他沒料到溫瑾會親自給他量體裁衣。裝潢典雅的西裝店,溫瑾將他堵在試衣間裏,用纖細白皙的指骨在他身上摩挲調情,量出一個個精準的尺碼,店員畢恭畢敬守在外頭,認真記錄著溫瑾報出的數值。等到最後一個尺碼量完,店員悄聲詢問他習慣放左放右,他尚未反應過來,溫瑾便替他回答了問題,而後還笑吟吟的隔著褲子輕彈他腿間,驗證了答案的正確性。好像越是蜜裏調油,溫瑾就越遊刃有餘,袁灼偏過頭去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收回思緒,以免又回憶發生那樁在試衣間裏的旖旎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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