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和第一批衝進會場的安保幾乎同時開始工作,袁灼頭也不回的衝向來時的員工通道,一頭鑽進了沒有安保哨的樓梯間,坐上樓梯扶手就往下哧溜。他不是英雄救美瀟瀟灑灑不回頭,他是不敢回頭。他知道那個背對著他的人是誰,那是他出門辦事的溫哥,是今天早上剛被他往脖子上蓋過戳的溫哥。樓梯間的底層連著後廚,蜂擁而至的安保沒有他快,他可以踹開安全出口溜之大吉,他那輛破摩托就停在路口,隻要他坐上去,他就一定能甩掉這幫人。可他偏偏鬼使神差的停住了動作,他扯下勒脖子的破領結,紅著眼睛咬著牙衝回了員工的更衣室,他得去拿他的衣服,那件帶有狗狗圖案的背心是溫瑾買給他的,從此以後,恐怕再也沒有了。更衣室在走廊拐角,沒有窗戶,進去容易出來難,傳到樓下的警報聲吵得人青筋直跳,逼人的跑步聲越來越近,袁灼心下一橫,一把推開屋門,隻想先拿到衣服再說,誰知剛他一推門就聽見一聲槍響。偏離許多的彈道沒有打中他的命門,隻歪歪扭扭的射中了他的肩膀。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低下頭去,子彈是從正麵來的,開槍打他的人在更衣室裏,不是身後那群催命的打手。“你他媽誰……”挨了槍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什麽,袁灼滿腦子問號,甚至一度忘了自己剛剛在難過些什麽,他傻不愣登的摸了一手的血,強烈的劇痛姍姍來遲,疼得他垮了半身直恨不得拋下alpha的偶像包袱跪去地上。生死關頭,容不得他多想,下一秒,有人從背後狠狠按住了他的腦袋,將他囫圇個的摁倒在地。“低頭!!”連發的子彈撕裂空氣,精準無比的命中了目標。他恍惚的睜開眼睛,看見殷紅的血水在地板上漫開,有人扔下手槍蹲下身來將他攬進懷裏,手工裁製的西裝布料比他那件破背心的質地好多了,好到給他堵傷口的時候,都不會讓他感覺到痛,可就是那袖子上別得鑽石袖扣太晃人了,晃得他兩個眼睛又酸又漲,隻能紅著眼圈丟人現眼。第20章 小土狗在線自卑==============================孫老二的破槍卡了殼,第二發子彈沒打出來,這才保住了袁灼的命。一場各懷心思的鴻門宴,因為袁灼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嘍撕破了臉,大部分的參與者都沒意識到徐雲升的憤怒由何而起,隻來得及暗自慶幸自己沒膽子動手。刑岩帶人在第一時間接手了現場,溫瑾同他打了個照麵,一句話沒說,上來就翻他衣兜拿車鑰匙。刑岩新到手的超跑還沒捂熱,就被溫瑾拿來送袁灼去醫院,定製的車門噴漆被醫院圍牆生生劃花了一麵,城裏最好的修車師傅想破了腦袋,愣是想象不出來這是怎麽做到的。徐家的私立醫院,最好的主刀醫生,徐三爺是個文明人,他不會揪著醫生的領子念叨什麽陪葬之類的爛詞,他隻會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將子彈上膛退膛的動作。好在孫老二前腳從拘留所裏掏出來,後腳就咋咋呼呼的來尋仇,找不到什麽趁手的家夥,再加上平時吃喝嫖賭五毒具沾,玩得眼歪手抖,沒用專業素養,小口徑子彈殺傷力弱,打進去之後沒傷著骨頭。一個小時不到,沒過麻醉的袁灼被推了出來,院裏聽見消息就備好了病房,袁灼一出手術室就有三四個護工和護士一並上來要將他往樓上送,溫瑾至此才放下手裏的槍,他撐著膝蓋從長椅上站起,對著醫護擺了擺手。“叫個車,送他回莊子。”他不放心把袁灼放在這,不用等到明天天亮,城裏就會傳遍徐雲升因為一個毛頭小子大發雷霆的消息,他要搶在別人盯上袁灼之前把所有事情處理幹淨。“還有,他養傷期間所有要注意的東西,寫一份給我。把字寫規矩。”“.…..”徐三爺就是徐三爺,這種時候還記得強調一下筆記問題,娃娃臉的主刀醫生朝著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在心裏無聲的呐喊了好幾遍最重要的醫囑就是別吃三爺做的菜。借刀殺人是道上用爛的招數,有人串通打點,要用被徐家親手送進去的孫老二來殺徐雲升,結果沒想到袁灼誤打誤撞引起的騷亂,驚得孫老二走投無路,隻能貓去更衣室裏。這招棋敗則敗矣,錯得是走失犯人的看守所,而若險棋致勝,便會讓a城徹底洗牌。邵並不知道這場局裏還有這一環,他隻是單純的以為那些人要跟溫瑾談交易,他之所以打電話來,也是給溫瑾提醒,他在這個關口上被掉去外地執行臨時任務,就意味著上頭是要避開他搞些手段。他在淩晨風塵仆仆的趕回城裏,剛一見著溫瑾的時候差點沒驚過去,等衝過去抓著溫瑾手臂裏裏外外看仔細了,他才勉強鬆了口氣。“嚇死哥哥……你殺誰了?孫老二?小雲彩退步了啊,怎麽還弄自己一身。”刑岩好端端的在溫瑾邊上站著,溫瑾全須全尾,邵自認沒有多想,他很自來熟的拍了拍刑岩的肩膀,試圖引起一下共鳴,調節一下氣氛。他真情實感,好心好意,奈何沒人理他。刑岩看傻子一樣擋開了他的手,溫瑾根本沒跟他搭話,隻扔給他一個u盤。“看所守的監控,帶他進城的人,槍支來源。都在裏頭。”刑岩的寡言是薛定諤的寡言,在溫瑾心情差到極點的時候,他必須站出來充當話多的那一個。“其餘的,關越在跟,有消息我會聯係你。”“.…..這不都齊了嗎?”作為一個依靠不法分子破案的白道人士,邵難免有點哭笑不得,他嘬著牙花子揣好u盤,徐家的東西連u盤都向著鑲著金邊。隻是這東西有多貴氣,溫瑾的情緒就有多低沉,讓他看著難受。無論是徐曉雲還是溫瑾,還是皮囊之下的徐雲升,他都見不得他這樣,這無關什麽心存舊愛的狗血情節,他隻是本能的記掛著他的小雲彩,他本該保護的,卻沒勇氣去保護的小雲彩。“就你們這速度,我都快失業了,還差什……”調侃到一半,邵忽得沒了動靜,日出前的黑暗籠罩著港口,海風吹起背對著他溫瑾,昏暗的車頭燈徒勞無功的亮著,靜悄悄的照著他跟溫瑾之間相隔的那段距離。“阿雲?你瘋了?!難不成你全都要動?”邵的上頭是按兵不動的那一方,他們坐山觀虎鬥,看著給孫家當靠山的對手魚死網破,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想動手,而當袁灼被這場意外推上風口浪尖,不久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就是徐雲升的命門。坐以待斃不是徐雲升的風格,徐家人也不講究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徐雲升隻會先下手為強。“阿雲!你”後脊撞上車前蓋,纖瘦單薄的手骨扼住咽喉,邵連夜開車回來,背上帶著追捕犯人的刀傷,殷紅粘稠的血水浸透紗布,透過他來不及換下的夏裝沿著引擎蓋往下淌,滴滴答答的蓄成一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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