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陸雪銘呢?林驍想站起來,結果發現了床頭櫃上的紙條。是陸雪銘留給他的,隻有短短兩句話:【我今天有事不在,你醒了就回去吧。】林驍握著紙條,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都沒想起後來發生的事,於是打給陳夏禾問。陳夏禾把昨晚的經過全說了,得知陸雪銘居然下樓來扶他,還讓他躺在自己的房間睡覺,林驍都有點懵了,連著問了兩遍“真的?”陳夏禾知道他的心情,便道:“我騙你幹什麽?雪銘這人就是嘴硬心軟。他要是真對你無情了,還能讓你躺他床上?這要換我就讓你睡門口了,反正也不會出什麽事。”林驍掛掉電話,又看了眼紙條的內容,撥出了陸雪銘的號碼。“喝點牛奶吧,解酒的。”林稚虞端著杯牛奶走到陽台,遞給了靠在護欄前看風景的人。陸雪銘接過來,還沒說話就眨了眨眼睛,然後揉起了左眼。“怎麽了?”林稚虞問道。“眼裏有東西。”陸雪銘用力揉了幾下,眼睛都搓紅了還是覺得難受。林稚虞讓他把牛奶放下,撥開他的眼皮吹了吹。“好點沒?”林稚虞問道。陸雪銘點著頭:“好多了,你進去吧。”剛才吃飯之前,梁起鶴又下去接了兩個老朋友,都是陸雪銘曾經見過的。不過因為不太熟,他也很少說話。在開始吃飯後大家都喝起了酒,氣氛使然他也喝了不少,就想來陽台吹風緩緩。林稚虞叮囑他記得把牛奶喝完,等到陽台又剩他自己後,他揉了揉右眼。不知道怎麽回事,右邊也開始癢了。林驍的電話在這時候打了過來,陸雪銘不想理,但是林驍一直打,他隻得接了起來。“你在哪?”林驍直接問道。陸雪銘揉著右眼:“你有什麽事嗎?”那邊沉默了片刻,道:“我等你回來再說吧。”“不必了,你趕緊回自己那邊去吧。”陸雪銘淡淡地道,話音剛落就聽林驍急了:“雪銘,我們就不能好好談一次嗎?關於以前和現在,我是真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我跟你早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陸雪銘依然拒絕:“你不要再做這些沒意義的事,否則我們連同事都做不下去。”他沒有再給林驍說話的機會就掛了,正想歎氣,就發現門邊有人。楊誌亨拿著煙和打火機,尷尬地看著他:“我不是想偷聽,隻是剛好要出來抽煙。”他點著頭,拿起牛奶杯進去了。但在路過楊誌亨身邊的時候,聽楊誌亨道:“你眼睛很紅,是不是有什麽事?”這話問的有點突兀,不過想著剛才在飯桌上也聊了幾句,他便覺得對方隻是出於禮貌性的關心,於是道:“沒什麽,就是風迷了眼睛。”看著他走回客廳的背影,楊誌亨想到的卻是剛走到這裏時看到的畫麵。陸雪銘揉著眼睛,再配上那樣的對話,怎麽看都像是分手被糾纏了。楊誌亨走到陽台上,點燃煙開始抽。耳畔聽著客廳那邊傳來的歡笑聲,他又想起了剛才吃飯時看到梁起鶴和林稚虞恩愛的樣子。那兩人在一起都快六年了,居然還像剛在一起時那麽甜蜜。在他準備上庭之前,曾問過梁起鶴為什麽可以保持這麽久的熱情。當時梁起鶴是這麽回答的:“因為是對的人。”雖然有點扯,但他知道梁起鶴說的是真的。畢竟在遇到林稚虞之前,梁起鶴從沒對任何一任上心過,更別說長情了。想著剛才梁起鶴給林稚虞剝了一碗蝦的畫麵,楊誌亨重重吸了口煙,等這陣尼古丁的味道浸透了肺腑後才吐出去。回到客廳時,陸雪銘正在跟林稚虞和梁起鶴道別。楊誌亨看了下時間,下午還有事情要處理,他也得走了。他是開車來的,所以沒喝酒。看陸雪銘喝了不少,又不肯林稚虞送,便說自己送吧。陸雪銘還想推辭,梁起鶴在旁邊決定了,說就這樣,畢竟在場的除了林稚虞外就隻有楊誌亨沒喝過酒。林稚虞把他們送到地下車庫,叮囑陸雪銘到家了給自己發個消息。等到車子開出廈門灣的小區大門後,楊誌亨點開車載導航,問陸雪銘的住址在哪。陸雪銘輸入進去,說了句“麻煩你了”就靠到椅背上,看著窗外不再說話。楊誌亨也不是話多的人,一路上都很安靜,隻有音樂聲在兩人的耳畔響著。老宿舍是在一個十字路口附近的,陸雪銘讓楊誌亨把自己放在路口就行。楊誌亨看了眼四周的車流,說還是把他送進去好。等到車子停在宿舍樓下後,他解開安全帶,再次道了謝。楊誌亨笑道:“你不必這麽客氣,隻是舉手之勞,何況我們也不是那麽陌生。”他知道楊誌亨在說客套話,於是笑了笑,目送車子開走後才轉身上樓。席間他喝得不算多,不過昨晚沒睡好的緣故,所以還是犯困。想著回去以後就能好好睡一覺了,結果打開房門發現林驍還坐在他床上。看到他回來了,林驍立刻朝他走來。陸雪銘皺起了眉,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得惱道:“你怎麽還沒回去?”林驍在他麵前站定:“我說了,有很多話想跟你談。”他是真的累,但看林驍這麽執著的樣子,他也明白要是再不讓林驍把話都說清楚,那麽隻會沒完沒了,越來越煩的。他越過林驍走了進去,把鑰匙和手機往床頭櫃上一丟,坐在床沿道:“那你就一次性都說完,說完了就出去。”他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林驍卻沒被打擊到,也在床邊坐下,道:“我知道你氣我去留學,但我真的從沒想過瞞你,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也是想考慮清楚後再跟你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