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好看的話給我點海星吧。第12章 一牆之隔的浴室這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壓下來,那些堆積的,本來都要發泄出去的怒氣就像被一個塞子又堵回了瓶子裏,氣得陸雪銘捏筆的手指都在抖了。“好的李女士,您放心。嗯,有什麽問題我們再溝通,好的。”旁邊再次響起了許老師的說話聲,讓陸雪銘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狀況。不管怎樣,他都不想讓同事知道和林驍的過去,隻得又忍下來。不過因為一直憋著氣,胃都開始痛了,隻好去飲水機那倒水。林驍沒有緊追不放,而是看著他喝水的背影,等到他再轉過來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想著他們之間都浪費好幾次溝通的機會了,林驍正要繼續,就聽許老師好奇道:“陸老師,林老師,你們剛才的課上得不順利嗎?怎麽臉色都這麽差?”林驍笑了笑,回答道:“挺順利的,不過我跟陸老師對於教案有些分歧,所以在溝通。”許老師點著頭,扶了扶鏡腿繼續忙了。陸雪銘冷冷地看了林驍一眼,現在這樣也沒什麽好說的,於是道:“你先回去吧,我要把作業改出來,不然來不及。”林驍還想再說,但是陸雪銘不肯再看他了,坐下就開始批作業。林驍隻得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這次直到下班都沒看到陸雪銘經過。陸雪銘的辦公室位置靠角落,進出必須經過林驍那間的。林驍便又過去,想看他是不是消氣了,結果房間裏隻有許老師一人,許老師說陸雪銘一個小時前就走了。他們上下班是需要打卡的,陸雪銘早退了一小時,林驍就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許老師道:“他是去見模特了。”“什麽模特?”林驍疑道。“就是人體雕塑的模特。上次他的雕塑師證考核沒過,最近一直在找新模特,不過找了有五六個了,都說沒感覺。”林驍一聽就明白了。這種人體雕塑是要細致體現每一個模特的不同特征的,所以模特要脫光了站在雕塑師麵前。如果模特不能給雕塑師靈感,或者雙方配合不佳,就不可能做出好的作品,就像他作畫一樣。而他之所以會知道這些,是因為陸雪銘曾不止一次的提過要他做練習對象。當時的林驍對於這種提議是拒絕的,陸雪銘也理解一般人都會抗拒這種事。可他們已經是情侶了,這也算一種情趣,就像林驍畫他不穿衣服的樣子,他也沒覺得丟人啊。後來陸雪銘磨了許久,他才同意做一次。那也是他第一次給人做模特,結果果然是難以適應。就算他說服自己,在他們學的專業麵前人的身體隻是藝術品,是靈魂的載體也沒有用。而陸雪銘卻靈感如泉湧,雖然看著他的眼神有些黏糊糊的,但是做出來的作品倒真的讓他驚歎。林驍問道:“那他下一次的考核是什麽時候?”“具體的時間我也不清楚。我跟他負責的班級和課程都不一樣,平時也沒聊那麽多。”許老師道。林驍謝過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收拾完東西就往宿舍去了。路上接了陳夏禾的電話,陳夏禾跟他匯報了這兩天工作室的情況,說畫展有點問題,可能需要更換畫展商了。這是林驍回國後舉辦的第一個畫展,一共展出二十四幅作品,都是他這幾年受外界讚許度高的佳作。項目是他還在柏林的時候就開始談的,對方也是國內比較靠譜的企業。他細問了具體情況,陳夏禾說是收到傳聞,這家的財務不幹淨,已經開始被查了。雖然還沒正式通告證明事件真實性,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換一家比較好。畫展商是很重要的一環,如果出了問題就會造成難以彌補的影響。林驍便讓陳夏禾把需要的資料都帶過來,兩人在宿舍的房間裏談了兩個多小時。國內承辦畫展的企業不少,不過就算陳夏禾做足了功課,一下子也難以找到在時間上能跟他們對得上的。林驍靠在沙發椅背上,覺得頭痛得厲害,他揉著太陽穴,目光又一次去看門的方向。陳夏禾正好起來倒水,看到他的視線就問道:“怎麽這個表情?哎你今天不是跟陸雪銘一起上課嗎?又不順利?”林驍歎著氣:“課是順利,但他還是不肯好好跟我說話。”陳夏禾倒水的時候看了眼冰箱,發現裏麵沒什麽食物,又去看櫥櫃,發現所有的調味品都沒拆開包裝,不禁問道:“你不打算在這做飯?”林驍有氣無力地回答:“一個人做什麽飯,點外賣最方便了。”陳夏禾端著水杯回來,還沒坐下就吐槽他:“說你一根筋你還是真是不懂繞彎的,你現在就住他隔壁,做了好吃的菜,一個人吃不完,端給他那不是名正言順的事嗎?”林驍盯著天花板兩秒,忽然坐直了身體,認同道:“有道理。”但是馬上又愁著眉:“不行,前幾天我點了食鼎閣的外賣想和他一起吃,結果他碰都沒碰。”陳夏禾安慰道:“他隻是不想跟你一起吃,你要有點耐心。一次不行就多試幾次,滴水能穿石,次數多了總能打動他的。”林驍又靠回沙發上。做飯對他來說不難,畢竟他也一個人生活了多年。但想要滿足陸雪銘的胃,隻靠他熟悉的那幾道家常菜是沒什麽作用的,於是便讓陳夏禾給他找個廚藝速成班,要川菜類的。陳夏禾覺得這提議不錯,便記到工作備忘裏了。兩人又談了一會兒,快十點的時候陳夏禾走了,林驍把他送到門口,看到對麵那扇門的門縫一點光線都沒有,便知道陸雪銘還沒回來。林驍關上門,很想打個電話,但陸雪銘肯定不會接的。於是就去洗個澡,結果等他在淋浴下衝完,坐進浴缸裏時,旁邊的牆壁傳來了不是很清晰的水聲。他疑惑地皺起了眉,仔細聽了一會兒,發現這水聲頻率一致,也是淋浴的聲音。他頓時反應過來了,是陸雪銘回來了,而且正在洗澡。林驍隻知道他們兩間房是有一扇閉合的門相連的,卻不知道原來衛生間的位置也一致。搬進來的這幾天他都很遲才回來,也就沒遇到過跟陸雪銘一起洗澡的時候。此刻聽到那持續不斷的水聲,他有些緊張了,想著陸雪銘會不會也知道衛生間隔音這麽差。馬上他又給自己解惑,以陸雪銘那種脾氣,如果發現洗澡的聲音能被他聽到,肯定早就搬走了。林驍開始慶幸這幾天自己的晚歸,也慶幸剛才洗得比陸雪銘早,沒有被那邊聽到。他安靜地坐在浴缸裏,聽著那不算清晰的流水聲,開始回想著陸雪銘洗澡的樣子。以前他們也會一起洗澡,不過次數不多,而且都是陸雪銘要求的。那時候的他對欲望這種東西沒有明顯的需要,對陸雪銘的感情也是習慣更多些。現在想想,每次陸雪銘問他是不是愛自己的時候,他的回答都不夠誠意,難怪陸雪銘經常露出失望的表情來。水珠撞擊著地麵的聲音連綿不斷,林驍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回到過去,回到他們還相愛的那個時候。陸雪銘很喜歡與他對視的感覺,即便是在空間不大的浴缸裏也要纏在他身上,和他麵對著麵,摟著他的脖子纏綿。那時候的他抱著懷裏的人,感覺就像抱著一隻超大號的貓。這隻貓比他養的甜妃更愛撒嬌,也更粘人,更軟。其實他是喜歡這隻叫陸雪銘的貓的,但他的喜歡和陸雪銘的喜歡似乎劃不上等號,陸雪銘經常覺得他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他不知道做別人的男朋友應該是個什麽樣的,因為在陸雪銘追他之前,他根本就沒遇到過這麽執著的告白對象。那些說喜歡他的人,往往一被拒絕就不會再出現了,好點的會執著個幾次,但都受不了他的冷漠。隻有陸雪銘,在春寒料峭的三月天裏像一顆小太陽,不斷的出現在他周圍,哪怕他總是冷著臉,總是不肯搭理也不放棄。就是抱著這樣的韌勁和坦率,從初春走到了夏季,陸雪銘終於如願以償了。後來他問過陸雪銘為什麽可以堅持這麽久也不放棄?陸雪銘正吃著他買的冰淇淋,聞言便靠過來,把一嘴的巧克力味都渡到他口中,然後才笑道:“因為真的喜歡你啊,喜歡到一想起以後陪在身邊的人不是你,就覺得沒辦法接受的程度。”他定睛看著眼前人,明明是肉麻又老道的情話,這個第一次談戀愛的家夥卻總是說得那麽坦然。以至於他懷疑過,在自己之前,陸雪銘是不是已經談過對象了。可在他們深入了解彼此的時候,無論是接吻還是更進一步的觸碰,陸雪銘的反應都能讓他明白,這個人真的把第一次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