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急轉直下。白鹿的眼神暗下來,他站定原地,腰杆挺直,聲音又回複一貫冰冷,“秦先生究竟又有多高尚?我不偷不搶認真賺錢卻被您說得如此可恨。你可以看不起我的職業,但你並不了解我,沒有資格侮辱我的人格。懇請自重,不要因為一個mb,壞了您的風度。”秦冕氣得手握成拳抵在池邊,可惜背影遮擋,對方並沒看見。白鹿頓了頓,似嘲笑又似自嘲,“哦,不好意思。我差點以為您有過風度。”最後一根弦在腦中清脆斷開。秦冕氣得上前兩步直接將人推到牆上,手指死死掘住他下巴,眼中是一觸即發的怒,“嘴可真不幹淨。”他近距離盯著白鹿這張粉飾得幾乎完美的臉,將喘出的炙人忿意悉數噴在他臉上。白鹿的嘴唇像是沾染了薄蜜,燈光下不分場合地甜美誘人。視野不斷縮小,縮小,直到他眼裏隻剩這雙縈人心生千緒的唇。男人身上的香氣清馨像晨露,明明淺不可聞,可對秦冕似乎有催情作用。憑著本能,他竟低下頭親吻眼前秀色可餐但無比可恨的男人。白鹿立馬劇烈反抗,奈何秦冕力氣比他更大,這個人生氣時根本容不得別人忤逆。白鹿身上舊傷未好,稍微一掙紮,傷口還隱隱作痛。秦冕不自覺伸手覆上他腰,手指摩挲滑過腰身美好的線條。他嫌不夠,將將用力捏揉,疼得白鹿身子一顫,該是碰到痛處。誘人上癮的征服感使秦冕一時間失去理智。白鹿不肯張嘴,他就狠狠咬他,逼他就範。鮮血順著咬破的嘴角流下來,直到濃鬱的血腥味充滿口腔,秦冕才稍微清醒一點。白鹿想趁機給他一拳,握拳的左手剛一碰到秦冕柔軟的腹部就猶豫,索性隻張開手指將人推到幾步開外。他抵在牆角瞪他,身體弓成防備姿態,胸口的起伏像潮汐時候的波峰波穀。秦冕一抹自己也破皮的嘴角,“真髒。”白鹿眼睛紅了一大圈,看不出是生氣還是悲傷,“螻蟻又如何,狗急也會咬人。我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髒,大家各取所需罷了。我在這裏工作就是不幹淨?那秦先生來這個不幹淨的地方交友又如何呢?”經過方才一番強上,秦冕清楚知道他身體狀況遠不如看上去那樣好,可是心口實在難受得緊,長時間積攢的不如意悶堵於胸口,叫囂著想尋一個出路。終於,他一拳捶在白鹿臉側的牆上。‘咚’一聲悶響,仿佛力道再大一些,指骨都能敲個骨折,“真期待秦蔚知道你做mb時,臉上是個什麽表情。”言語比鐵刃更刻薄,傷人至深,還不見血。白鹿突然笑了,眼裏似有東西,晃得人心痛,“秦先生才是沒文化,連mb其實是最幹淨的都不知道。”待秦冕憤然離開,白鹿再也撐不下去。他靠著牆根滑坐在地上,先前被自己強壓的懼意一股腦竄上來,他抱著雙臂,任命閉上眼睛。跟目中無人者講道理,真是自討苦吃。腦海中那個可惡的聲音又出現了。“白鹿鳴你就是賤。”回音如潮浪,一重一重,震耳欲聾,“你就是賤就是賤就是賤!”接著是秦冕冷漠的聲音,“真髒。”是啊,真髒。真髒啊。第十二章 他是他最不願碰壞的人陳醫生哼著前段時間紅遍網絡的口水歌曲,坐在值班室裏抱手機發消息給這個月新來實習的小護士。撩閑內容從別人哪個衛校畢業,實習工作辛不辛苦,終於層層遞進,曲線救國,成功套出小護士目前單身,明晚有空。他如今剛過四十,孑然一人,不怪別的,就是年輕時候太愛玩兒,談過兩個,穩定不下來。他現在蹺一隻二郎腿坐的地方就是秦氏的私立醫院,帶他的老師曾是秦家的私人醫生。一聲流氓哨還沒吹完整,屁股下邊的滾輪轉向椅就被人按著椅背一百八十度轉了個麵。秦冕臉色十分不好,他連招呼都懶得打,開門見山,“被人揍了,全身。力道不輕,脾髒等器官沒有破裂跡象,內出血不好說。已經一個月,手捏力道重一點還會痛。”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左上腹,那個位置恰好是兩小時前他霸王硬上,摸白鹿腰的位置。“我個人推斷可能是髒器挫傷,你還有補充麽?”“你再指一下,你哪裏痛?”其實陳醫生更想問誰這麽牛逼,敢跟秦少爺玩這種不可描述的少兒不宜的肢體遊戲。“不是我,是別人。”陳醫生摘下那副人模狗樣的黑框眼鏡,又上下打量他好一番,“一把年紀了還滿腦袋瓜熱血,伸手就捶人?難不成青春期的躁動你還掖著沒舍得扔?”說著還瞥了眼手機,看看小護士回沒回自己信息。秦冕動作幹脆,探身過去將他手機直接黑屏,“若是我親自打的,我當然知道傷了哪處。你要是沒有補充,直接開藥。”陳醫生這才發現秦冕一點玩笑心思沒揣出來,不得已也正經了些,“唉不是,誰受傷了?人不帶來我怎麽寫診斷。現在電話坐診那也得讓我跟本人交流,她這是什麽情況?養在深閨不見人?看個病還千裏傳音讓他人捎話的……”秦冕仰頭疲憊地搓了把臉,沒褪幹淨的酒精色還掛在眼窩外側,“人要是肯來醫院,我也不會來找你。”“沒診斷我也沒法給你開藥啊。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麽回事?一言不合就不來醫院。再說誰這麽大架子,你這一臉龜孫樣就衝她這事兒來的啊?我還以為你吃魚卡住或者被火燎嘴毛了呢。”秦冕不耐煩瞪他一眼,“那你把藥名寫下來,我自己出去買。”“你不都給人診好了麽,自己開唄。”“不行,我沒你專業。”秦冕當年就念過一學年的基礎概念課,粗略如係統解剖什麽的,人體穴脈圖都才看了一半。他隻分得清楚病人該送門診還是急診,再多,秦先生也隻能靠猜。陳醫生收回吊兒郎當的二郎腿,“她有可能是小血腫,查個b超照個ct比較穩當。要是確診,一般情況混吃等活慢慢就能痊愈。再嚴重了若是遲發型脾破裂,吃藥也不管用,隻能開刀。就這麽兩句模糊話我真沒法開藥,若是你一定堅持,那板藍根,雲南白藥,天香續命露,你三選一吧。”他把身下‘輪椅’當滑板摩擦得滋溜響,“嘖。我說誰這麽不知憐香惜玉,連我們秦大少爺的小心肝兒都不放過。作為一個有醫德的從醫人士,我還是建議你連哄帶騙把人小姑娘帶過來我瞅瞅。若是她家能照ct,看你麵子我上門也可以。”秦冕皺眉。陳醫生並不懼他,將寫好‘請把人帶醫院來’的診斷折成紙飛機塞他手裏,“你可別想說不在乎她,當年小秦蔚在學校給人揍成篩子了也沒見你臉上有重度豬肝色。”秦冕道謝了就要走,他剛走出兩步又停下來,“知恩圖報,不想欠你人情。那個護士最好別碰,關係戶塞進來的小情人,目前沒對象,但有個幹爹。管好下半身用腦子想想吧,三流衛校畢業,資格考試不過,就算有張亞洲小姐的臉,她也進不來這裏實習。”“……”陳醫生沒坐穩差點從自己的‘輪椅’上摔下去,真是人言可畏,當場就被秦冕十萬點暴擊傷害打碎了玻璃心。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玻璃渣在玉壺。杜衡生將將掏出一支煙,還沒點上,他突然想到什麽,問身邊的白鹿,“不介意吧?”白鹿笑,“杜先生請便。”說著還從他手裏拿過打火機替他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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