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廷雙目赤紅的盯著他,那憤恨的眼神像是要將他吃了一般。  他握緊了拳頭又鬆開了幾回,保鏢一直防備著他突然動手。  過了半晌,他深呼吸一口氣,又恢複了以往的高傲和自持。  他說:“行,我放你自由。明天我會抽出一天時間跟你回b市辦離婚證。”  池清滿意的笑了笑,“多謝季先生。”  季宴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大步的離開。  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看不見,池清終於收起了渾身的尖刺,蹲下身抱著膝蓋埋著頭,悶聲的哭得一塌糊塗。  保鏢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看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不住的打電話給自己老板,祈求他能快點回來。  另一邊,季宴廷捂著絞痛的胃快步回了家,關上門的那一刻靠著門滑坐了下去。  他吃力的喘著氣,胸口沒起伏一下就牽扯著胃更加的難受。  他不由得想起以往自己胃病犯了的時候,池清都會很緊張送他去醫院照顧他,回家以後會親自下廚給他熬養胃的湯。  他不由得又想到剛才那個放浪輕浮的人,明明看著那麽軟的一個人,說出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惡毒心口堵著那股氣怎麽也壓不下去,越是想起池清,就悶得越難受。  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就沒有吃早餐,現在早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接連兩頓飯沒吃又被狠狠地氣了一通,脆弱的胃終於抗議了起來。  胃裏一陣陣嘔吐反胃感,火辣辣的刺痛著,他扶著門把站了起來,人還沒站穩,喉嚨一股腥甜味衝起,他捂著嘴幹嘔了一下,緊接著滿口的鐵鏽味。  猩紅的血珠從指縫之間流出,凝成一顆顆血珠子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妖豔的血花。  季宴廷垂眸看著地上的血珠,眸色微深。  他忍著胃疼走到茶幾邊上,抽了紙張將嘴角殘留的血液擦掉,又仔細的將手指指縫一根一根的擦幹淨。  等處理完了以後,他冷靜的給張特助打了個電話過去。  本來以為總裁今天休息自己能輕鬆一點的張特助,好不容易處理完工作正準備泡一杯咖啡嘉獎一下自己,結果他家總裁的專屬催命鈴聲又響了起來。  張特助本人是不想接的,但不接年終獎金估計就別想要了。  他苦哈哈的接了電話,特別小心翼翼的說:“總裁,您有什麽吩咐嗎?”  那頭的季宴廷說:“開車過來送我去醫院。”  醫院?總裁生病了?  張特助立刻正色了起來,語氣緊張的說:“總裁您在家是吧,您等我二十分鍾,我馬上過來。”  說完急匆匆的掛了電話。  這萬一總裁病得嚴重了,那些本該是總裁的工作可就全由他代辦了。  一想到這個,張特助腳下生風一般跑出了辦公室。第35章 三十五  杜铖鋒趕回來的時候,池清已經窩在沙發裏睡著了過去。  他身上披著一層厚厚的毛毯,是阿姨怕他冷到了蓋上去的。哭得通紅的雙眼腫得像兩顆核桃,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因為皮膚太過細嫩白皙,下巴那兩個掐痕由為明顯。  杜铖鋒心疼壞了,但又不舍的把他叫醒,隻好轉身去找了今天那個保鏢了解情況。  保鏢自然是將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點細節都沒有漏。  杜铖鋒臉色陰沉,從頭到尾都沒發表過任何意見。  等保鏢說完以後,他才對保鏢說:“以後別讓穆唯安那小子接近清清。”  穆唯安在外一直都是陽光開朗,沒有任何心機的形象,但往往越是看著單純的人,就越是難對付。  他不知道穆唯安到底是有意接近還是隻是單純的想要和池清做朋友,但隻要有任何一丁點的風險,他就不會讓池清去冒。  問完保鏢以後,杜铖鋒又回到了沙發前。  窩在沙發裏的人睡得很不安穩,雙眉緊蹙著,眼皮下的眼珠輕輕轉動,嘴角緊抿,像是被困在了夢魘當中。  他輕歎一口氣,沒有叫醒池清,而是掀開毛毯,彎下腰將池清整個打橫抱起,抱著就往二樓的房間走去。  把池清放到床上的時候他清醒了一下,但馬上又被杜铖鋒安撫著睡沉了過去。  今天他確實累了,身心俱疲。  替他蓋被被子以後,杜铖鋒悄悄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嘴角上那抹溫柔的笑容立馬垮了下去,他給杜瑾珩和杜戚風發了消息過去,讓他們立刻馬上趕回來。  杜铖鋒雖然平時很嚴厲,但卻成從來不會以命令的語氣對他們說話。同時收到信息的兄弟倆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麽,立刻將手頭的事情都放了下來,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三兄弟的事業都不是什麽清閑事業,越是到年底就越忙,距離上一次聚齊,已經快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等兩人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他們披著夜色和雪花進了門,一眼就看見一臉嚴峻的杜铖鋒。  “大哥,怎麽了這是?”  杜瑾珩率先換鞋走了進來,視線在屋裏轉了一圈,沒看見想要見的人。  杜铖鋒自然知道他在找誰,沉聲道:“清清睡著了。”  杜瑾珩聞言有些失望,但也沒說什麽,隻以為是池清懷孕了嗜睡睡著了。  杜戚風也換完了鞋子,跟著杜瑾珩一起坐到了杜铖鋒對麵。  “大哥怎麽突然叫我們回來?”  杜戚風了解他大哥,沒事是不會將他們兩都聚在一起的,尤其還是他自己也為集團的工作忙得滿世界飛的情況下。  能讓大哥這麽大動幹戈的,也隻有池清了。  杜戚風猜測道:“是不是清清又受委屈了?”  杜铖鋒嗯了一聲,簡要的說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杜瑾珩是個直脾氣,當即擼起衣袖起身就要找季宴廷幹架。杜戚風把他攔了下來,語氣晾涼的說:“二哥你衝動什麽?”  杜瑾珩瞪圓的雙眼,“他這麽對我們家清清,我能不衝動嗎?”  “坐下!”  杜铖鋒厲聲喝了一句,杜瑾珩不甘心的坐了回去,但明顯是不服氣還估摸著回頭找季宴廷算賬。  杜戚風就跟他解釋道:“二哥你就算把人打一頓又怎麽樣?姓季的好不容易鬆口把離婚證拿了,你要是把人弄到醫院去了,那離婚證不是又要往後拖了?誰知道他到時候會不會又臨時反悔?”  杜戚風說得不無道理,這也是為什麽杜铖鋒壓著怒火引而不發的原因。  他發話道:“明天你兩都給我把時間空出來,我們三兄弟一起護送清清回b市辦離婚證。”  說著他看了一眼杜瑾珩,“辦完以後你想幹嘛大哥都不攔著你。”  杜瑾珩冷笑了一聲,扳著手指咯吱咯吱的響。  他早就想揍那個渣男一頓了,這回可算是送上門來了。  前往b市的機票當晚就買好了,池清睡了一覺起來心情平複了很多,四兄弟很久沒有聚在一起吃一頓飯了,晚飯的時候誰也沒讓那些不開心的事打擾他們的相處。  池清幾兄弟和樂融融的時候,季宴廷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打著吊針,張特助在一旁緊張的看著快要掛完水的藥瓶,嘴裏不無擔憂的喃喃道:“怎麽好端端的就胃出血了呢?”  這怕是要休息好幾天才行了。張特助整個肩膀都無力的塌了下去,感覺身上的重擔因為總裁這一病,無形的增加了幾倍的重量。  季宴廷閉著眼假寐,根本就睡不著。  吃過特效止痛藥以後胃已經不痛了,但每每回想起池清,總又把他活生生氣得胸悶。  池清說得對,就算他喜歡上了池清又怎麽樣他絕不可能撿別人穿過的破鞋回家!  “給我訂明天早上b市的往返機票。”  “啊?”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張特助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季宴廷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張特助雖然好奇他怎麽突然要回b市,但雙手卻已經很熟練的掏出了手機訂機票。  他訂了早上九點半的那班飛機,定好以後給季宴廷過目,後者掃視了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然後閉上眼繼續假寐。  最後一瓶點滴打完,已經快要到晚上的十點了。醫生在他走之前特意囑咐了一句最近隻能吃白粥,不能吃任何帶有油葷的東西,還要切記保持心情舒暢,他無可無不可的點頭應了。  張特助開著車將他送回了別墅裏,熬了一鍋白粥,盯著他喝了粥又吃了藥以後,才放心的走了。  將所有的燈關掉,季宴廷卻沒有睡,而是坐在沙發上出神。  明明已經夜深了,又在醫院裏折騰了大半天,可是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煩躁的抿著唇,伸手去摸隨時丟在茶幾下麵的煙盒,在抽出一根的時候突然想起現在自己不能抽煙,最後指尖摩挲著煙嘴幾下,又將它塞了回去。  不知在客廳裏枯坐了多久,他起身回了房間,匆匆洗個澡以後,出來了就習慣性的往陽台走。  當夾雜著冰雪的夜風鋪麵而來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立刻懊惱拉上了陽台的玻璃門,然後轉身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八點,張特助來得很準時,他以為自家總裁應該早早準備好了,結果到了以後卻發現人根本就還沒起床。  飛機起飛的時間就在一個半小時以後,還要等季宴廷吃完早餐以後開車去機場,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浪費了。  他冒著被扣獎金的風險,把季宴廷喊了起來。  後者陰沉著一張俊臉,眼底下一片青灰,顯然是昨晚沒睡好。  張特助也不敢問他昨晚幹了什麽,隻說了一句時間已經不多了,不趕快一點可能會趕不上航班。  季宴廷揉揉突突直跳抽痛的額頭,“知道了,去外麵等我吧。”  季宴廷沒讓張特助等太久,十分鍾不到就洗漱完換好了衣服。  張特助來的時候就順道帶了一份早餐,吃完早餐出門的時候,剛好八點半。  機場在郊區,從市區開車過去要半個小時左右,趕到機場剛好開始檢票進候機廳。  這一次往返隻有他一個人前行,張特助在送他進了檢票口以後就走了。  他獨自一人進了候機廳,然後就看見了被杜家三兄弟圍著噓寒問暖的池清。  池清還是穿著一身長羽絨服,隻是昨天是一身白,今天確是顯瘦的黑。  似乎也是沒睡好,他靠著杜瑾珩的肩膀閉著眼,而杜家三兄弟雖然看著各做各的事,但隻要池清稍微動一下,目光立刻緊張的盯著他。  眼前這一幕無比的刺眼,季宴廷揣在兜裏的雙手一下子就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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