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路行來,雖然阿呂隻能晚上出來,白天還是章淮謹一個人趕路,但是晚上一起在走走,也就當散步了。這種感覺是兩個人以前從來沒有的,章淮謹也沒有再問阿呂白天是去了哪裏,知道問了阿呂也不會告訴他的。


    其實章淮謹哪裏想到過,阿呂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沒有離開他半步,白天阿呂不能出來,就躲在那劍裏修煉。不得不說,那把劍確實是個好東西,在裏麵既不會有人打擾,阿呂又覺得那裏靈力很是充足。


    就這麽在路上花了大概兩個多月的時間,阿呂也不知道這章淮謹怎麽走的這麽慢,往往白天的時候,章淮謹就一個人,除了第一天走的還算快外,以後的日子章淮謹那速度就比蝸牛快了一點點。


    其實章淮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似乎白天沒有了力氣一樣,隻有到了晚上阿呂出來跟他一起,兩個人披星戴月的一路說著話,章淮謹才有動力。其實大多的時候,那都是阿呂在教訓著章淮謹,章淮謹也吭聲,就一路被阿呂說著。


    阿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養成了這種習慣,怎麽就覺得看著章淮謹就來氣呢,有時候自己在說章淮謹,這章淮謹雖然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可偶爾阿呂還是能看見他低著的頭微微得勾起的唇角,這是被自己刺激的吧。


    一點不高興也沒有,還笑眯眯的樣子,這鬼麵冥王說起來還真是跟自己過不去,怎麽就把章淮謹變成這副傻呆呆的樣子了呢?


    章淮謹到翠微山腳下,那就是兩個月之後,正好就是臘月裏,再過三天就過年了。看著熟悉的景物,章淮謹還是看的快要流淚了,他出門的時候是前年的冬天,過了兩年才又回來,還是冬天。


    翠微山在夏國的哦南邊,所以就算進入了冬天,這裏也是不冷的,至於雪那就是更看不到了。相比於京城冬日的肅殺,那翠微山可以說的上是風景如畫了,翠微山種的滿山的竹子,山不高但是連綿不斷。


    冬日竹子落了葉,但看著滿目還是綠色,很是讓人愉悅,可章淮謹卻高興不起來了,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又再一次跟阿呂告別了,也知道無論自己怎麽拖慢行程,那都是有到達的一天。


    他和阿呂也有分別的一天,所以當人站在翠微山的腳下時,章淮謹竟然少了一分熱枕,暗自捏了一下自己的手,還是先上師門再說。這出去兩年,章淮謹一事無成,武功也沒有什麽進步,可能這一回來,那真的會被逼著穿上道士服,跟著師傅鬼道子學怎麽開壇做法了。


    翠微山不高,所以健在山頂的無事觀也就一眼就能看見的,踩著石階章淮謹沒有用一炷香便到了。


    無事觀還是老樣子,山門大開著,一個小道士穿著一身白色的道服在那裏打掃,看見章淮謹過來,把掃把一放,很是恭敬的問候到:“小師叔回來了呀,師傅說你這個點能到,果然是這樣。”


    章淮謹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對於自己什麽時候到,他師傅可是能掐會算的鬼道子,早就知道章淮謹是沒有什麽覺得好懷疑的。


    對於章淮謹的冷淡,這是小道士沒有察覺出來的,誰不知道,這小師叔章淮謹最是一個為人爽朗,平時最愛笑的一個人了。這一出去就是兩年,昨天鬼道子師尊特意出來跟他們這些小弟子說,明天章淮謹要回來了,大家好好招待他,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熱情來,千萬不能讓小師叔感到陌生了。


    所以這小和尚聽了那鬼道子的話,這章淮謹一出現他打完了招呼,那就奔跑著朝裏麵去了,邊跑邊喊道:“來人啊,不好了,小師叔真的回來了!”


    一時之間,滿院子都是這小道士的聲音,阿呂在劍裏雖然沒有出聲,不過也聽了一個清清楚楚,憋不住地笑了,這哪裏是小師叔回來了,分明是狼來了,原來章淮謹在這無事觀裏這麽不受待見。


    章淮謹本來臉色就不好,聽了這話更是臉色鐵青的,啥時候山門裏歡迎人是這種方式了,自己還以為這道觀沒有變。可能是外表沒有變,裏麵的人卻變了,章淮謹踏著承重的腳步進了無事觀。


    而觀裏麵的小道士們早就一個個排好了,分成左右兩邊站著,小道士們從三歲大三十歲,都是有的,年紀大的排在前麵,年紀小的排在後麵。章淮謹走過去一個,兩邊的人就拉著章淮謹的手,很是親熱地跟他說:“小師叔幸苦了!”


    章淮謹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一招,把手從那個人的手裏拽出來了,又被那個人給握住了,其實還好這無事觀裏的道士少,也就二十多個的樣子。


    章淮謹一路上冷著臉,見自己怎麽都不能逃過,那就幹脆讓這些人拉住了,隻是覺得鬱悶,以前這裏不流行這個呀,啥時候換了風格了。


    過了這些熱情的道士們,章淮謹才看見自己的師傅,鬼道子就站在不遠處,章淮謹一看。自己雖然離開兩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可鬼道子還是那個老樣子,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變。


    鬼道子今年也有七十的高齡了,這在夏國也就這麽幾個人,雖說是七十的老頭,可是那張臉看起來還真是不顯老。鬼道子穿的也是一身白袍,跟普通的道士沒有什麽區別,臉上沒有一點的褶子,雙目通透,一點都沒有別的老人那樣渾濁。


    頭發是都白了,用一根竹簪子挽著,全身都透著仙氣飄飄,道骨仙風的樣子。章淮謹看到鬼道子站在那裏,還是筆挺的,就像是蒼山上的不老鬆一樣,這心裏就安定下來了。


    趕忙緊跑了幾步,人還沒站穩,就彭得一下跪在了鬼道子的身前“師傅!不孝徒兒回來了!”說完便是碰碰碰幾個叩頭。


    下麵的小道士們都驚訝了,這小師叔未免也太拚了,這麽一把戲演完這整個人都疼吧。一下子下麵就竊竊私語起來,吵鬧的聲音都蓋過了章淮謹磕頭的額聲音了。


    阿呂在劍裏,隻聽到一個聲音說,“小師叔這不拚命一點,師傅怎麽會讓他再回來呢。你忘記了呀,當年小師叔要下山,師傅攔著怎麽都不讓他去。小師叔偏要去,後來師尊就說了,這要去就別回來了,除非回來的時候,就要在他腳邊磕上九十九個響頭,他才會準了小師叔回來。”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那個時候我不是還小嘛,隻知道小師叔走了,別的也不知道!”


    “對啊,你隻知道吃……”


    ……後麵就是鬥嘴的聲音,果然這小小的道觀裏麵,也是風起雲湧啊,這年頭真是哪裏都不好混。阿呂又看了看章淮謹,難不成這傻子真的要磕滿九十九個,這樣子額頭就該報廢了吧。


    阿呂想著用一個法術,隻是讓章淮謹磕著的石頭地步那麽硬,變成棉花一般,這樣就算是一百個,那也是傷不到了的。


    就在阿呂出手的時候,那祝融感知到她要做什麽,趕緊阻止道。“不可以呀,你可不雅衝動!”話雖說的快,可阿呂的手更快,章淮謹再磕下去的時候,就覺得這地怎麽軟了呢,還想是不是自家的師傅心疼他了。


    這鬼道子其實先前是很心疼章淮謹的,把章淮謹從城隍廟那裏撿了過來養,那時候的章淮謹多瘦啊!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看著隻有五六歲大,讓鬼道子心生不忍,鬼道子其實對別人那都是淡淡的,唯獨對章淮謹那真是跟老兒子那麽的疼、


    到了道觀,章淮謹就從來沒有斷過吃食,衣服也是穿的暖,鬼道子還親自教他武功,章淮謹這才拜了鬼道子當師傅。


    鬼道子其實就年前的時候受過兩個徒弟,不幸的是這兩個徒弟一起下山去收妖的時候,被妖怪給活活地吃掉了。鬼道子算出來不好,可是趕到的時候,哪還有他兩個徒弟的額影子,收了那個妖怪,雖然為自己的兩個徒弟報仇了,可鬼道子看著還是老了十歲不止。


    這滿頭的白發,據說也是在那個時候長出來的,章淮謹也是聽說,因為等他拜在鬼道子的門下,他那兩個師兄早就投胎了。


    所以這個無事觀裏,除了鬼道子外,章淮謹的輩分是最大的了,可是輩分大,章淮謹也是最讓鬼道子操心的了。


    阿呂用了法術,鬼道子便一眼就看出來了,看見自己的徒弟還在那裏磕頭,也不讓他在磕了。“不用了,你,跟我進來吧,你們都散了!”鬼道子一句話,就讓章淮謹停了下來,而其餘的人也都散了。


    其實別看這鬼道子一臉慈祥,可也是一向賞罰分明的,雖然年紀老了,可下麵的徒孫們都尊進的很。


    大家都散了,章淮謹看見鬼道子也一扭身走了,自己趕忙站起來去追,嘴裏笑著,師傅果然不生自己的氣了。


    ……哎,你們看見這個的時候,我正好在火車上麵,這可是我上火車的時候趕出來的,好辛苦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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