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四合院外,胡同裏正有著幾雙眼睛張望著。


    “這麽遠還開車啊,坐飛機不好麽?”薛盼有些不理解的開口。


    隻是此言一出,卻讓旁邊的劉一菲搖搖頭。


    “重要的科研人員很少坐飛機,更不會一起坐飛機,因為曾經有一位研究核彈的科學家在飛機失事,時間...就在核-爆前的二十多天。”劉一菲搖搖頭,語氣略微有些沉重。


    “被暗中下手?”薛盼目光一呆。


    “這誰說的準呢。”一旁的顧瑩搖搖頭開口說道。


    看似沒有答案,可答案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因為事情已經發生,而且那個時間有苦亦難言。


    三人聊著,突然間,在胡同口出現了幾輛車,隻是一刹劉一菲眼眸裏浮現驚喜。


    顧瑩與薛盼立刻順著劉一菲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車輛停穩後,立刻就有人從車上下來,警惕的看著四周。


    確認無誤之後,才打開了門。


    “這裏!”劉一菲揮了揮手。


    “等多久了?”楚澤下車走了過來,語氣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


    “沒多久,剛剛出來,進去吧,姥姥可等急了。”劉一菲一把挽上楚澤的手,臉上嫣然一笑。


    “我拿著東西。”楚澤拍了拍想拉著進去的手。


    “我來。”


    劉一菲見此,順手接過一些禮盒,一手挽著楚澤邁步踏入。


    “媽,你看看,這還沒有嫁過去呢。”廚房裏透過著玻璃看著四合院外的兩人,劉肖莉有些無語的開口說道。


    這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回娘家的模樣。


    隻是劉肖莉的話顯然沒有太吸引老婦的注意,此刻,她的目光全部落在劉一菲旁邊的人影身上。


    “茜茜的眼光真好....”


    老婦嘀咕著,臉上流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直接轉身就離開廚房。


    來廚房可不是為了陪女兒,而是這裏是最適合提前看見來人的。


    “姥姥....”


    一踏入正廳,劉一菲看著從廚房裏麵出來的老婦,甜甜一笑。


    “姥姥好。”楚澤跟著劉一菲的叫法。


    “人來就好,提什麽東西,快坐。”老婦臉上皺紋加上笑容可掬,慈祥的笑容很自然的浮現,拉著楚澤就往沙發坐下。


    劉一菲很自然的坐在了旁邊的一側。


    隻是顧瑩與薛盼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廚房裏落單眼神有些幽怨的劉總。


    兩人對視了一眼,想了想朝著廚房走去,雖然太後威武,但她們什麽身份,當然也不能把皇帝不當一回事。


    “劉總,我來幫你摘菜。”


    “我來洗菜。”


    顧瑩與薛盼擼起袖子,便加入其中。


    “算你們還有點良心。”劉肖莉看著兩人,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顧瑩與薛盼聞言,默默的低頭。


    客廳,楚澤與劉一菲姥姥簡單熟悉後,聊的隨意了一些。


    姥姥戴著手套剝著荔枝,放入一個盤子裏,然後把盤子往楚澤推了推,有些好奇的問道:


    “來燕京不隻是因為茜茜的生日會吧?”


    “主要還是生日會,不過行程出來之後,收到邀請去燕航進行學術交流,順道拜訪一下長輩,然後就是要去科院呆一段時間。”


    麵對著問詢,楚澤自然是挑著一些能說的說。


    “你在燕京還有長輩?”老婦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是親屬,是我學校裏裏麵的一個前輩,去拜訪一下前輩的老師。”楚澤解釋著來龍去脈。


    他在城飛的時期就與楊衛很熟了,而這一次在虞城的會議,楊衛的老師過來了。


    同一個學校,再加上楊衛這一層關係,自然交流的蠻深,特別是在得知要來燕京的時候,就約了一下時間。


    “誰啊?”老婦剝著荔枝隨口一問。


    “錢老。”


    楚澤回應,正在剝荔枝的老婦手微微一頓,抬頭看向楚澤,把荔枝放下,拿起旁邊的紙巾,認真的擦拭幹淨手。


    做完這些之後,老婦這才開口低聲的開口說道:“航天的那位?”


    語氣充滿著不太確定,詢問著楚澤。


    “對。”楚澤點了點頭。


    高等學府的關係其實都是相近的,楊衛的老師是一位科研前輩,而這位前輩的老師就是在華夏科研的巨擘。


    隻不過,現在年事已高。


    “好!”老婦一拍大腿,看向楚澤的麵容更加的和善。


    她又不比劉肖莉這個反應遲鈍的憨憨,隻一刹,她的腦海就閃過了萬千的想法。


    原本她對於劉一菲的對象,隻要劉一菲自身喜歡就好,可卻沒有想到劉一菲竟然給她這麽大的驚喜,太爭氣了。


    “那你什麽時候去?”


    “明天,看茜茜有沒有時間,有的話就一起去。”楚澤說著,轉頭看向劉一菲。


    “她肯定有,明天茜茜一天都有時間。”老婦毫不猶豫的點頭,臉上的笑容完全控製不住。


    “媽....”


    劉肖莉從廚房裏麵伸出了一個腦袋,可是轉而就被老婦無比凶戾的眼神瞪了回去。


    “禮服什麽的後天也行,而且楚澤也要去定一身,明天楚澤沒有時間,等後天一起去定製,再說了茜茜隻是做修剪,衣服早就已經做好了,沒你想的那麽趕。”老婦眼神幽幽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有時,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她怎麽會生出這麽笨的女兒。


    說完,老婦和善的笑容,轉頭看向了楚澤:


    “楚澤啊,你也別拒絕,我還是有一些退休金,做衣服的也是我老朋友的後生,不貴,後天姥姥我陪你去,算是一點心意。”


    “行。”楚澤猶豫了一下,點頭應下來。


    著實那一雙慈祥又親近的眼神,讓他無從拒絕。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看看吃飯還要多久。“老婦聞言,立刻喜笑顏開,拄著拐杖起身走向廚房。


    廚房裏正在忙碌的劉肖莉,在她的眼中都順眼了不少。


    “今天還有啥安排?”劉一菲低聲的問道。


    “晚上看看我發小。”楚澤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就是張叔的那個廢物兒子,呃,那個搞音樂的張誌成.....”


    劉一菲在腦海之中瞬間的閃過了一個人影,脫口而出,隻是口比腦快,反應過來後話鋒一轉。


    不是她不講禮貌,她之前與張誌成接觸了幾次,甚至還介紹了一些音樂項目給張誌成。


    可在虞城與張叔聊天,張叔總是不自覺的把這個兒子掛在嘴邊,在兒子前麵總有著一個很直接的稱謂。


    她想不記住都難,屬於完完全全的被洗腦,本能的反應脫口而出。


    “嗯,晚上見一見他,好久沒見了。”楚澤對於發小背上廢物之名,麵色如常。


    “等什麽晚上,直接喊他過來吃飯,晚上再吃一頓唄。”


    姥姥的話很直接,隻是說著的時候,瞪了一眼劉一菲。


    “姥姥,吃飯沒那麽快吧?”劉一菲縮了縮腦袋。


    “估計還要半小時,趕緊喊那個楚澤發小過來。”


    “好勒。”劉一菲應了一聲:“我們走,要不然一會挨訓了。”


    說著,拉著楚澤走出客廳,在花園停留了一會,主要是等楚澤把電話打完,這才帶著楚澤邁步走入偏室。


    偏室,明顯是一個臥室的布局,屬於是一室一廳的那種。


    這偏廳放著不少書架,書架裏滿滿當當的書籍,有棉柔的搖搖椅,旁邊有個圓形的高腳桌,上麵還蓋著一本沒有看完的書。


    “我就在這裏看看書,那裏原本是放電腦的,可之前聊天的時候,好幾次差點就被媽媽發現,我就放進臥室裏了。”劉一菲笑嗬嗬的解釋著,指了指偏廳的一角。


    楚澤打量著眼前的書籍,書的種類很繁雜,大部份是一些著作,隻是明顯一個新添的書架裏,放著是關於一些科技發展類的書籍,以及一些曆史類的書籍。


    半開房門的臥室,隱約可見的布局也很簡單,一張床,外加床頭櫃。


    還有一張書桌,書桌上麵放著筆記本電腦。


    劉一菲大大方方的拉著楚澤走入,楚澤對於房間的布局一目了然,很簡單,也很簡潔。


    房間裏放著一架火箭模型,而且在取光處,有著一束鮮豔的花朵。


    兩者都被一道玻璃外殼保護的很好,同時,在牆麵上貼著很多照片。


    有在西昌研究基地的,也有九寨溝上爬山的,有青港的,也有城飛研究所的。


    隻是最為中心的地方是一個自拍照,兩人靠在圍欄上,迎接升起的晨曦,仿佛站在雲巔之上,裏麵少女笑容燦爛,腰間裹著銀白色外套。


    “想想之前仿如昨日,聊天都得偷偷摸摸的,說實話,我最慶幸的是去了西城。”劉一菲雙手環摟著腰,站在合影的前麵,看著在華山之巔的合影。


    晨曦破曉,逆著一些光暈。


    “我倒是慶幸張誌成那一頓飯邀請了蘇暢,我們才能再遇。”楚澤眼神有些感慨。


    劉一菲慶幸著去了西城,爬了華山。


    可楚澤所慶幸的是張誌成的一頓飯,讓兩人再次遇上,才算是真正建立了聯係。


    每個人都有每個的慶幸的地方,兩人靜靜看著過往,看著曾經一起攜手走過的一切。


    屋內,不見日月、山川、江河、雲霧、花鳥。


    可仿佛一切都有。


    日月就在那,時光流轉,山川江河就在眼前,奔流不息,雲霧花鳥,吱吱叫響。


    仿若一切就發生在眼前。


    廚房。


    “你們是來幫我洗菜備菜的,還是來吃瓜的?要看就過去看。”劉肖莉看著趴在窗邊的顧瑩與薛盼兩人,眼神有些惱怒。


    隻是她的話剛剛說出,就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了。


    “好好做菜,你凶什麽凶。”


    劉肖莉聞著聲音望去,隻見一道老婦站在廚房的門口,小心的拉下了百葉窗,正一臉笑容的看著對麵偏廳。


    突然被打擾,顯然對於劉肖莉很不滿意。


    “媽,你怎麽也這麽八卦....”劉肖莉麵對著老婦顯然不可能像麵對著顧瑩與薛盼一樣。


    “你管得著?”老婦輕輕的斜了一眼劉肖莉,語氣充滿不屑的開口。


    說完,仿佛又想到了什麽,再次開口說道:


    “好好做你的菜,你看都十二點了,還沒有吃上飯。”


    “.........”


    劉肖莉無言,默默的切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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