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這才滿意,很自信地說:“果然離家一趟乖了不少,現在知道隻有我對你最好了吧。除了我,還有誰會養你那麽醜的兔子。”兔子齜出兩個門牙。阮糖拍了一下它的腦袋,讓它把門牙收回去:“看在你那麽聽話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你,下不為例哦。”他把兔子抱進懷裏,熟練地用腕上的皮筋把它的長耳朵紮起來。兔子又開始變得蔫頭耷腦,像驢一樣醜。阮糖在沈家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走,負責把阮糖送回去的保鏢就站在一邊看著。保鏢甲催促道:“少奶奶,該走了。”阮糖:“馬上就走,馬上就走。”保鏢乙戳了一下保鏢甲:“還叫少奶奶呢。那位來了,他以後是不是少奶奶還不一定呢。”保鏢甲:“說得也是。”阮糖:“……”阮糖追問:“那位是哪位啊?”保鏢乙露出神秘的表情:“你別問了,不能跟你說。”阮糖:“哦。”保鏢說“不能說”,阮糖居然也真的不問了,留下保鏢麵麵相覷。保鏢甲:“我全是按照少爺吩咐說的,但是少奶奶不繼續問下去了,怎麽辦?”他們想找阮糖把剩下的話說完,可阮糖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了。阮糖正在到處找人搭話,從沈爺爺的身體健康問到沈家養的鸚鵡一天拉幾次屎。直到把別人都問得煩了,阮糖才別別扭扭地說出了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你們少爺為什麽受傷了呀?就是他的臉”阮糖開始比劃:“那麽漂亮一張臉,怎麽會有人舍得弄傷呢?還有他的脖子,有那麽重的一道淤痕,到底怎麽回事啊?”被他問話的人剛要說話,阮糖不知想到什麽,臉色忽然變得慘白:“他脖子上的傷,不會是上吊弄出來的吧?”那人道:“……不是。是被別人打的。”阮糖好生氣:“是誰敢欺負我老婆?”“是一個叫謝自安的alpha,他和少爺打起來了,少爺沒打過他。”阮糖從來沒見過謝自安打架,他的信息素一釋放,其他alpha就感受到了天然的威壓,幾乎沒有人敢主動挑釁。他什麽都不做,就可以穩坐學校食物鏈的頂端。謝自安也不會主動欺負別人。阮糖剛被謝自安盯上的時候,還以為自己隻是無數受害者中的一個,甚至想過成立一個受害者聯盟來奮起反抗。結果發現,謝自安欺負的隻有他一個人,阮糖勢單力薄,隻能忍了。但欺負他可以忍,欺負他漂亮的香香老婆絕對不能忍。阮糖氣得抱著兔子在屋裏來回走了好幾圈:“謝自安現在在哪?”“被關在地下室了。”那人說:“少爺專門吩咐過,誰都不許靠近那個地下室。”阮糖:“我也不可以嗎?”“少爺說尤其是少奶奶您,絕對不能靠近。”阮糖覺得謝自安被關進地下室是罪有應得,一點也不心疼,隻是他沒辦法找謝自安算賬,心裏有些憋屈。但他還是不想走,想等老婆見完客,找老婆貼貼,吹吹他的傷口,讓他好得快一點。來找沈宛冰的是他小時候的玩伴,一個很會討長輩歡心的beta。沈宛冰一直都不怎麽喜歡他,覺得他矯情又做作,但因為他的母親和那個beta的母親是好閨蜜,沈宛冰礙於麵子,也隻好帶著他一起玩。那個beta很快就發現,很多人都羨慕他能和沈宛冰成為好朋友,經常找他打聽沈宛冰的事,這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從那之後,他就有意無意地在別人麵前表示和沈宛冰的親密,編造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說沈宛冰對他有多好。他說的那些話,最後當然會傳進沈宛冰的耳朵裏,沈宛冰也懶得澄清,隻是覺得厭煩。不澄清的結果就是,連父母和爺爺都覺得沈宛冰喜歡那個beta,沈宛冰被他們亂點鴛鴦譜,當然不高興,也試著解釋過一次,但因為沈宛冰平時嘴硬慣了,他們都不當真。幸好那個beta後來因為父母的工作調動,去了其他的城市,和沈宛冰的生活再沒了交集,沈宛冰就更懶得提他了。隻是長輩還時常拿他來打趣。“就說我不在家,把林語帶到爺爺那裏。”林語就是那個beta的名字。“爺爺不是很喜歡他嗎?讓他們好好聊聊吧。”沈宛冰安排好之後,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就問:“跟著阮糖的那兩個人呢?”傭人忙把那兩個人叫來,保鏢站在沈宛冰麵前,連頭都不敢抬:“少爺。”沈宛冰:“我讓你們說的話說了嗎?他什麽反應?”保鏢:“少奶奶說‘哦’。”沈宛冰有些生氣:“他就一點都不緊張?是不是你們沒說清楚?”保鏢不敢承認自己沒把話說完,硬著頭皮撒謊:“您讓告訴少奶奶,今天來找您的是您的初戀,我們就都按照您的吩咐說清楚了。可少奶奶就是沒反應。”沈宛冰咬牙:“他還真是沉得住氣。”思考片刻後,沈宛冰吩咐身後的人:“等林語從爺爺那裏出來,你安排他和阮糖見麵。”阮糖抱著兔子在沈家賴了好久,直到江來找他,他才不情不願地回去。還沒走到門口,沈家就有人攔住了他:“少奶奶,你先等一會兒,少爺讓我們給你打包點甜品帶走。”阮糖一聽,居然有甜品吃:“好誒。”江拉住他的手,低聲道:“你想吃什麽甜點,我回家請甜點師給你做。”阮糖這次不聽大哥的話了:“可是老婆這裏有啊,我順便帶回去就好了。不用那麽麻煩了嘛。”江見阮糖又坐了回去,也舍不得說他,隻能跟他一起等。可他們沒等來甜點,卻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林語被帶到沙發上坐下,也有些不太明白:“宛冰不是不在家嗎?那我見完爺爺就該走了呀,怎麽還……”他說話的時候,忽然看到了江,連忙露出一個甜美的笑:“江大哥,你也在呀。你來找宛冰的嗎?”阮糖本來在吃西瓜,忽然聽到他對麵那個人管江也叫大哥,莫名有些不高興。他默默放下了手裏的西瓜,手上沾了不少紅色的汁液,黏糊糊的,林語看見了,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江抽了幾張紙巾,拉過阮糖髒兮兮的手,幫他擦幹淨。然後淡淡回答林語的話:“我來找他的,不是找沈宛冰。”林語這才把話題轉到阮糖身上:“他是……”江:“我男朋友,阮糖。”阮糖的手輕輕抖了抖,連帶著沈家在旁邊伺候的人都抖了抖,一句“少奶奶”堵在嘴邊,怎麽都叫不出來了。林語倒沒想到江居然是最先談戀愛的一個,明明他看起來是最性冷淡的才對啊。“那恭喜了。”林語對阮糖也伸出了手,阮糖沒心沒肺的,正要和他友好地拉拉手,兔子就蹦到了林語的手心裏。因為兔子太重,林語的手指都要被兔子一屁股坐骨折了。阮糖見林語臉都白了,連忙揪著兔子耳朵把兔子拽回來:“你沒事吧?”林語因為江在,不好讓自己溫柔的人設崩塌,隻能咬牙說:“沒事。兔子好可愛啊。”他暗地裏狠狠瞪了阮糖一眼,阮糖卻已經打著哈欠靠進了江的懷裏,被江抱住之後,腦袋還不安分地拱了拱。兔子也拱進了阮糖的懷裏,阮糖抱住兔子,rua了一下它的屁股。林語:“阮糖,你來找宛冰有什麽事嗎?現在宛冰不在,我可以替你轉告他。”阮糖:“啊?老婆不在家嗎?可是我剛才……”說到一半阮糖才意識到,應該是老婆不想見林語,才謊稱不在家的。正常人在這種時候都應該及時住嘴,或者幫忙圓謊,隻有阮糖虎頭虎腦地問:“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得罪他了?不然他怎麽會說謊,故意不見你?他明明在家啊。”林語臉又白了,阮糖安慰他:“沒關係的,老婆就是容易生氣,不過也很好哄的。”林語勉強保持微笑:“你可能誤會了什麽。我跟宛冰關係很好的,他怎麽可能故意不見我?”阮糖:“好吧。”他歎了口氣:“裝睡的人果然叫不醒。”林語:“……”阮糖從江懷裏坐起來繼續吃西瓜,林語漸漸回過味來:“你剛才叫宛冰什麽?”阮糖:“我叫他老婆呀。”林語看了江一眼,發現江什麽反應都沒有,也有些拿不準“老婆”這個稱呼代表什麽含義,難道隻是朋友間開玩笑?但他還是控製不住地嫉妒起來。能和沈宛冰這樣的家世攀上關係,一直是他最驕傲的事,而且隻要跟沈宛冰在一起,還能認識江、宋澤旭,這些人可都是他平時的圈子裏接觸不到的。 而這個叫阮糖的beta看起來平平無奇,怎麽就能勾上江,還和沈宛冰關係這麽好的?林語皮笑肉不笑:“是宛冰同意你這麽叫的嗎?我沒別的意思啊,就是我和宛冰一起長大,還算是了解他的,他不太喜歡別人和他開玩笑。”聽林語說他和沈宛冰從小一起長大,阮糖忽然醍醐灌頂,回想起之前飯桌上爺爺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