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回宿舍之後,才記起來和江道謝,說要送他個小禮物。江不愧是他的好大哥,不僅表示幫他作弊隻是舉手之勞而且以後有機會可以繼續勞一勞,還高風亮節地拒絕了他的禮物。阮糖:“你還是要吧,不然我心裏不踏實,總覺得沒賄賂你,這件事的流程就不算走完。你體諒一下我吧,我真的是第一次作弊呢。”最後阮糖和江約定了明天見麵。第二天阮糖起床的時候,發現沈宛冰還沒醒。原本他以為沈宛冰隻是想賴床,可快上課了,阮糖背著自己的可達鴨小書包猶豫了半天,還是掀開了沈宛冰的被子。他剛掀起被子,沈宛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捂著嘴跑進洗手間吐了。阮糖:“……”媽媽,我長得有那麽難看嗎?他跟著跑進洗手間,沈宛冰麵色蒼白、我見猶憐,阮糖很緊張地問:“你怎麽了呀?”沈宛冰漱口後,說:“有點惡心,想吐,沒什麽大事。”阮糖的臉色立刻也蒼白起來:“那你想不想吃酸的?”沈宛冰說:“還好,有一點想。”完了!原來媽媽說的,omega被親一下就會懷孕的事是真的!沈宛冰懷了他的寶寶。阮糖雙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阮糖戰戰兢兢,仔細觀察了沈宛冰的反應,發現沈宛冰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懷孕。他怕刺激到沈宛冰,也沒敢提,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他一樣堅強,迅速接受自己喜當爹的現實。萬一沈宛冰聽完之後當場昏倒怎麽辦?阮糖心情複雜,但他見沈宛冰皺眉沉思,生怕他琢磨明白了,立刻殷勤地上前:“怎麽樣,好點了嗎?是不是還想吐啊?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沈宛冰搖搖頭,洗漱過後,見阮糖還一直站在洗手間門口,隻好提醒:“我要上廁所。”阮糖愣愣地說:“啊,這個,這個我好像幫不了。對不起啊。”沈宛冰:“……”沈宛冰有些無力地說:“我上廁所,你還要站在這裏看嗎?”阮糖這才反應過來,忙退出洗手間。等沈宛冰出來的時候,發現阮糖蹲在洗手間門口,背著可達鴨的小書包,他一時沒注意,差點把阮糖當成小鴨子給踩死了。“你在這幹什麽?不去上課嗎?”“我等你一起呀。你之前一個星期沒來,還不知道在哪上課吧。”阮糖很殷勤地湊到沈宛冰的麵前,仰著臉看他,隔著鏡片都能看出眼睛很亮,好像天上的星星都落了進去。之前就介紹過了,沈宛冰屬於嚴重自戀型人格,水仙花一樣顧影自憐。從小到大,他連宋澤旭那麽帥的人都懶得正眼看,昨天卻正眼看了阮糖,但也僅僅是承認,阮糖的長相可以入他的眼。但他這一刻和阮糖對視,在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又被阮糖拉著手出了寢室的門,在光線由暗變明的長廊裏,他的心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並且難以自製地湧出了一種想法世界上應該不會有比阮糖更可愛的人了吧?神思不屬地上完了一節課,沈宛冰一直在悄悄看著旁邊的阮糖。阮糖頭頂的呆毛還是很頑固地翹著,他很想把它按下去,但阮糖很認真地做著筆記,他也不好打擾。其實老師上課的內容,在沈宛冰的眼裏十分基礎,沒什麽可記的,他也不知道阮糖在奮筆疾書些什麽。隨意瞥了一眼,看見阮糖的筆記本上有一段話:“機械的發展經過數次革命,紅水銀的開發是一大裏程碑……”怎麽記的都是這種常識啊,沈宛冰又瞥了一眼,發現阮糖在寫:“好餓啊但是老師一直盯著我我都不敢吃零食嗚嗚嗚而且校花坐在我旁邊感覺大家都在看我我壓力真的好大淦我也不想這麽榮幸啊”沈宛冰低聲笑了出來。阮糖警惕地停了筆,用手臂蓋住自己的筆記本,看了一眼沈宛冰。沈宛冰卻還是一副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的模樣,眼睛盯著投影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阮糖這才繼續埋頭寫了下去。課間休息的時候,沈宛冰剛想和阮糖說話,阮糖就問他:“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呀?”沈宛冰輕輕搖頭。阮糖說:“你要吃酸的對不對?我給你拿一包話梅!”他變魔術似的從書包裏掏出一包話梅,還特地撕開了包裝,送到沈宛冰手裏,沈宛冰隻好當著他的麵嚐了一口,雖然很酸,但他還是說:“謝謝。”阮糖一副自己很聰明的模樣,高深莫測地說:“我就知道你喜歡吃這個。”媽媽教的都是對的,懷孕的omega果然嗜酸。他的呆毛也很聰明地翹得更高,沈宛冰按了一下,呆毛軟塌塌了一會兒,又慢慢挺立起來。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暴喝:“阮糖,你給我過來!”阮糖被嚇到,捂著胸口回頭,看見宋澤旭很生氣地對他招手,他磨磨蹭蹭地過去:“幹嘛呀?”“你什麽時候跟沈宛冰關係那麽好了?他居然還摸你頭發!”阮糖很委屈:“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摸我頭發啊。”宋澤旭凶他:“下次記得及時躲開,不能跟他有親密接觸,知不知道?”麵對身強力壯的alpha,阮糖不敢反抗,隻能慫慫地答應了:“好吧。”宋澤旭特意看了一眼,發現阮糖今天居然很堅強,沒有被他一句話就弄哭,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回去吧。以後聽我的話,既要照顧好沈宛冰,但也不能跟他太親密,你要是做得好,以後我天天給你買零食。”阮糖害羞地問:“是十萬那種的零食嗎?”“多少錢都行。”臨走之前,阮糖忽然記起昨晚的事,問他:“對了,昨天你去遊樂園了嗎?”提到遊樂園,宋澤旭想起昨晚的“豔遇”,心神又蕩漾了一下,唇角也忍不住彎起來:“去了啊,怎麽了?”阮糖:“你為什麽突然笑得這麽淫蕩啊?”宋澤旭忙斂了笑:“誰說的,我沒笑。”阮糖說:“其實我昨天碰到你了,在……”沒等他說完,宋澤旭就不在意地打斷了他:“哦,你碰到我了啊?但我沒看到你,可能你太不起眼了吧。”這個人好討厭啊,明明還打了一下他的胸,居然說沒看到他!阮糖生氣地跑走了。上午的課結束之後,阮糖都快走回宿舍了,才想起來和江的約定。本來說好十一點在教學樓的天台見麵,阮糖要親手把禮物送給他,但現在已經十一點二十,不知道江還在不在等他了。阮糖讓沈宛冰先回去,一路小跑,等爬上天台之後,累得氣喘籲籲,臉也漲得通紅。江居然還沒走,坐在天台的邊緣看雲,阮糖看他的坐姿太危險,怕嚇到他,故意弄出了一些動靜,等江慢吞吞地回頭,才跟他彎腰道歉:“對不起啊,我上完課之後就忘了要和你見麵,走了好遠才想起來。我真不是故意要遲到的。”江搖了搖頭,示意沒關係。阮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江一直看著他,沒想到那個小家夥居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用力想要把他從天台邊緣往回拉。“不要坐在這麽危險的地方,要是掉下去怎麽辦……嗚好重啊。”江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差點讓他跪倒在地,但阮糖不敢放手,拚命把他拽了回來,然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校服的領口微開,露出精致秀氣的鎖骨,因為出了些汗,所以上麵有些汗涔涔的水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江把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他,想讓他擦擦汗,阮糖摸了摸材質:“哇這個和我媽媽的絲巾是一個牌子誒,這麽貴的東西怎麽可以用來擦汗。小時候我把媽媽的絲巾剪碎了,她把我的屁股打得像棉花糖一樣腫,我好幾天都沒辦法坐,從那以後我都不敢碰這個牌子的東西了,還是還給你吧。”江覺得阮糖的比喻很奇妙:屁股腫得像棉花糖,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屁股呢?他有些想笑,忍住了:“沒關係,這個給你吧,我還有很多條。”阮糖開始檸檬了,自言自語地嘟囔:“大家都好有錢哦。”他從書包裏拿出自己準備好的禮物,其實隻是他用零花錢買的一盒巧克力,現在想想,對江來說是不是有些寒酸了。阮糖猶豫了一會兒,又把巧克力塞了回去,見江淡淡凝視著他,隻好撒謊解釋:“本來我是想送你這盒巧克力的,但是我突然又想留著自己吃了,等我準備一份更好的禮物再給你吧。”江說:“不用麻煩,我不需要禮物。”他想了想:“如果真的覺得過意不去,其實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唐突。”“什麽?”“能摘掉眼鏡,給我看一下嗎?就看一眼。”這算是什麽請求啊,也太簡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