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抽靈髓,換靈髓那人可沒有絲毫的不適。


    靈髓入體,一股暖流充盈著奇經八脈,帝北辛喜上眉梢。


    力量,回來了!


    而失去靈髓的雨芙蓉一臉死寂,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恨意。


    恨帝北辛強行抽了自己的靈髓,更恨君瀾,若不是她,自己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忽然,一顆丹藥塞進了嘴裏,雨芙蓉撐起眼皮望去,依舊是那張曾令自己心動不已的臉,此刻卻多了一絲不忿。


    丹藥入口即化,雨芙蓉恢複了些許力氣,她眼神逐漸明朗,依舊不死心地開口問道。


    “北辛哥哥,為什麽?”


    微顫的話音,令人憐惜,帝北辛抿了抿唇,卻沒有絲毫的後悔之意。


    如果重來一次,他依然會如此做。


    “芙蓉,你知道本王有多需要實力,本王不能沒有靈髓。”


    聽到這話,雨芙蓉心中苦澀。


    他帝北辛需要靈髓,難道我雨芙蓉不需要靈髓,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渴望成為實力非凡的修士,卻還是毫不猶豫奪了自己的靈髓。


    從今往後,她終會被君瀾壓在腳下。


    “北辛哥哥,你真的……心悅我嗎?”


    對上她受傷的眸子,帝北辛毫不猶豫點了點頭,擲地有聲,“自然,芙蓉,本王會迎你進府。”


    曾經心心念念想要成為他的王妃,可眼下,雨芙蓉心中隻覺得諷刺。


    他這是心裏有愧了。


    可比起宸王妃,她更想淩駕於萬人之上,修士啊,多少人夢寐以求,她卻被自己心愛的人親手打進地獄。


    帝北辛意識到自己理虧,可見雨芙蓉並沒有順著自己的台階下,臉色微冷。


    “你說過願意為本王做任何事,怎麽?後悔了?”


    雨芙蓉猛地回神,努力揚起一抹笑意,“北辛哥哥想岔了,芙蓉對你的心意,天地可鑒。”


    見她識時務,帝北辛滿意極了,轉頭望向黑衣男子,“靈髓離體,芙蓉身子會弱上幾分,調理之事,交給你了。”


    黑衣男子點頭應允,“放心吧。”


    “芙蓉,好生歇息。”


    話音落,帝北辛轉身離去。


    見他身影消失,雨芙蓉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身側的右手緊緊攥著床單。


    “原來……你更愛你自己。”雨芙蓉低聲呢喃,指關節捏得泛白。


    “手不想要了?”耳邊傳來冷冰冰的男音,拉回了雨芙蓉的失態,心中慌亂了起來。


    這人是帝北辛的人,剛才的事,他會不會告訴帝北辛?


    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黑衣男子緩緩張口,“我對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不感興趣,你要是再用力下去,這隻手要廢了。”


    聞言,雨芙蓉鬆開了手,暗自鬆了口氣。


    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黑衣男子,雨芙蓉心生一計。


    此人深不可測,說不定他是自己最後的希望。


    思及此處,她朱唇輕啟,“你是?”


    黑衣男子沒有理會她,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丟在了她的麵前,“吃了。”


    雨芙蓉直接吞下藥丸,幾息後,精神好了許多,也有了力氣。


    “給你一個忠告,今夜之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裏,走吧。”


    雨芙蓉微愣,最終在黑衣男子冷漠的眼神下離開了暗室。


    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盤腿而坐的君瀾睜開了眸子,長吐了口氣。


    經過一夜的修煉,她的修為已經穩固在赤陽境九重,在萬靈心法的治愈下,她的體質已經恢複如初。


    隻是隨著神骨消散的修為,隻能重新修煉回來。


    還有羽凰和那四個小家夥,也不知道它們怎麽樣了。


    沉睡的瞬間,她直接斷了與它們之間的契約,但願它們沒有遭到青鸞和鳴風的毒手。


    “還是太弱了,不過已經能在黎朝橫著走了,該去給原主討個公道了。”


    君瀾起身,打開房門,衣袖一揮,寒漪劍乍然出現。


    “倒是有些想念羽凰了。”看著懸浮在眼前的利劍,君瀾輕聲呢喃。


    以往出行皆是羽凰載她,若羽凰不在,她也能禦風而行,踏空而去,這還是第一次禦劍而行。


    似是聽懂了此言,寒漪劍側過劍身,猶如生氣的小童鬧起了脾氣。


    君瀾一怔,甚是無奈。


    “沒有嫌棄你的意思,走吧,去皇宮。”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將那樁糟心的婚約給取消掉!


    寒漪劍驟然變大,君瀾站了上去,循著記憶直奔皇宮而去。


    黎朝皇城占地萬頃,但在寒漪劍的眼中,不過爾爾,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瞧見了底下巍峨莊嚴的皇宮。


    紅牆黃瓦,氣勢恢宏。


    原主進過幾次皇宮,因著那滴心頭血的緣故,她頭腦中的記憶,亦成了君瀾的記憶。


    君瀾準確尋到禦書房,俯衝而下。


    “有刺客!”


    突如其來的動靜瞬間驚動了皇宮裏的守衛,君瀾剛落地,就被一群禦林軍持劍攔住,殺氣騰騰。


    待看清來人,禦林軍連忙收起武器。


    將軍府的天才嫡女,他們早就有所耳聞,那張臉早就印在了無數人的心裏。


    那可是赤陽境九重的修士,他們這些凡人,在修士的眼中,不堪一擊。


    吱——


    房門打開,一名手持拂塵的公公走了出來,看到君瀾,笑吟吟地開口,“原來是君小姐,聖上有請。”


    君瀾抬步踏進禦書房,公公小心翼翼關上房門,守在屋外。


    房中。


    一襲明黃龍袍的男子端坐在桌案前,男子弱冠之年,豐神俊朗,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眸,仿佛要將人吸了進去。


    此人正是黎朝的少年皇帝——帝北滄。


    察覺來人走近,帝北滄放下手中的筆,抬頭望向君瀾,片刻後,他嘴唇緊抿,氣氛逐漸凝固了起來。


    氣氛異常,君瀾不由多看了帝北滄幾眼。


    記憶中,這位黎朝的少年皇帝甚是溫潤,是個難得的明君,可眼前這個男子,從哪裏看得出來溫潤?!


    君瀾不由得懷疑,在原主的記憶中,是不是就沒有一個壞人。


    鋥——


    利劍出鞘,冷光射在了君瀾臉上,映出了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


    劍出鞘的刹那,帝北滄迅速站起身,一息間握住劍柄,劍尖直指君瀾麵門。


    “你是誰!”低沉的嗓音透出無盡的寒意,黑沉的眸子倏地變得淩厲。


    聞言,君瀾微微驚詫,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未曾言語,眼前的少年皇帝是如何肯定自己不是原主的?


    “我是君瀾。”君瀾麵色如常。


    “不,你不是她!”


    見他言之鑿鑿,君瀾驟然來了興趣,“你為何如此肯定我不是君瀾?”


    帝北滄收起了劍,緩緩開口,“相貌可以變得一樣,但一個人骨子裏的氣質,是不會變的,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睛。”


    君瀾恍然大悟。


    原主性子冷清,踏入修煉一途後渾身透著幾分仙氣飄飄,但心性單純,一雙眸子清澈見底。


    但她君瀾,隨心所欲,睚眥必報,身有幾分縹緲,性子卻不像不染塵世的謫仙,反而更像魔。


    活了不知多少年歲的君瀾,在歲月的洗禮下,她的眼看透了太多,唯獨不會有讓人一眼看穿的清澈。


    君瀾從未想過如同原主那般生活,原本想著逐漸淡化她在眾人眼中的印象,怎料進一趟皇宮,就被帝北滄識破了身份。


    這個少年皇帝這麽關注原主,他們之間,有故事啊。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不怕我殺了你?”君瀾揚起一抹邪笑,那張傾城容顏霎時間多了幾分邪魅。


    “你很強,若是想殺我,我早就死了。”帝北滄不疾不徐道。


    禦書房外的動靜他早就聽到了,這個與君瀾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修為不俗,雖闖進了皇宮,卻沒有絲毫的殺意。


    既如此,他又何必做困獸之鬥,況且,還不知道真正的君瀾如何了,說不定還能借此探聽她的下落。


    帝北滄打定了主意,心思活絡了起來。


    君瀾微微思索便猜透了他的心中所想,看著眼前鎮定的男子,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意。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心性,難怪能坐穩這把椅子,此人確實是個難得的明君。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帝北滄率先開口,欲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君瀾。”


    “姑娘如此,可就沒意思了。”帝北滄黑色瞳孔驀地一深。


    “怎麽?隻準你的心上人叫這個名字?”君瀾冷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帝北滄語塞,眼中慌亂一閃而過,但君瀾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明朗。


    難怪帝北滄僅憑一眼就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他的這顆心,怕是早就丟在了原主身上。


    當對一個人的情誼達到了極致,心隻會為一人而動,即使長著一樣的臉,也騙不了那顆為伊人而跳動的心。


    帝北滄便是如此。


    君瀾自有意識以來就在神域,神域裏那些飛升的神隻會追逐實力,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赤誠的心。


    “還請姑娘慎言,女子清譽豈能玷汙。”帝北滄心中苦澀,麵上卻絲毫不顯。


    她是先皇定下的宸王妃,他們之間,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


    不用想君瀾也知道帝北滄心中的想法,感慨萬千。


    原主這是什麽眼神,怎麽就瞧上了帝北辛那個人渣,眼前這個,不比那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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