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其實是希望容斯言能多問兩句,比如晚上要不要吃點什麽,什麽時候能忙完,查案有沒有進展等等。  但大部分時候容斯言隻有一句悶聲的“嗯”,表示自己知道了。  陳岸心下鬱卒,隻得苦笑一聲,最後還是自己主動把情況都交代了,不管容斯言想不想聽,他就是想說出來。  他不知道,容斯言的想法其實很簡單——純粹就是不想打擾他處理工作罷了。  容斯言獨自在家就會聯絡葛海瀾,因為他現在消息比較靈通,生活也比較閑,偶爾還能幫他跑腿,辦一些他沒辦法辦的事情。  因為已經在馮達旦和沈麟麵前出現過,鄭康良又剛剛死了,他可能會被盯上,因此陳岸是堅決不允許他獨自出門的。  這天陳岸說有事不回家,容斯言有些無聊,打電話給葛海瀾。  葛海瀾那邊有些嘈雜,似乎在參加什麽活動:“你在家?”  容斯言:“嗯。”  葛海瀾吞吞吐吐地問他:“那……你家那口子回家了嗎?”  葛海瀾鮮少在談話中主動提及陳岸,因為不太熟,也有些懼怕他。  容斯言警覺起來:“沒有,怎麽了?”  葛海瀾絞盡腦汁斟酌措辭:“我不是說他一定就犯錯了啊,我是絕對相信陳總對你的愛的,但是我是覺得吧,有情況還是應該跟你說一聲,畢竟你現在出不了門,有的事情可能……”  容斯言淡聲道:“說。”  葛海瀾捧著手機,小聲道:“我今晚和姐姐出來參加一個電影節,發現陳岸居然也在,他沒跟你說嗎?”  容斯言一愣。  陳岸說的是在公司處理工作,並不是參加電影節。  雖然這不是什麽大事,容斯言心裏還是膈應了一下。  “因為離得比較遠,我們沒去和陳岸打招呼,想著等散場了再去聊兩句,”葛海瀾小心翼翼道,“然後……發現他一直在和同桌的一個男明星熱聊,還幫他整理了一下袖口。”  容斯言不怎麽關心娛樂圈,也不知道現在娛樂圈有些什麽明星,但還是問道:“那男明星叫什麽?”  葛海瀾:“李星愷。”  果然不認識。  葛海瀾解釋道:“是最近幾年剛火起來的一個男演員,據說家裏挺有錢的,一出道就是部部男一號,好多人猜他是哪個豪門的貴公子,來體驗生活闖蕩娛樂圈的。但是我是覺得他長得挺一般的,細長眼,一臉的假矽膠,戴的表倒確實不便宜……”  因為曾經也做過明星夢,葛海瀾對娛樂圈挺熟悉,說起來如數家珍,滔滔不絕。  直到察覺電話對麵一直沒吭聲,才感覺不對,趕緊住了嘴。  “我也不是說陳總一定就出軌了,”葛海瀾安慰他道,“也可能他們早就認識,朋友之間幫忙整理一下袖口也,也挺正常的……”  “嗯,知道了。”  容斯言聲音聽起來很正常,甚至稱得上淡漠,然而葛海瀾還是一下子聽出了那聲音和以往不一樣的地方。  有點冷。  有點生硬。  好像還有點……隱忍的火氣。  想寫多一點,但是突然來姨媽了o(╥﹏╥)o第96章 兩個笨蛋  李星愷覺得有些醉了。  眼前是推杯換盞,紙醉金迷,腳下虛浮,身形搖蕩。  他今天穿了一身價格七位數的法國奢牌最新季黑色男裝,搭配同色係腰帶,取甜點時有意抬起細瘦白皙的右手手腕,露出漂亮昂貴的綠水鬼。  鏡頭掃到他,頓時引起台下粉絲的一陣尖叫。  李星愷熟練地露出無奈羞澀的表情,對鏡頭笑了一下,台下又是一陣瘋狂。  等鏡頭和工作人員離開了,對麵的男人紳士地取走他的酒杯,道:“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李星愷咬了下右手食指關節,目光迷離地望著他:“……不是你一直在灌我酒嗎?”  語氣異常清醒,帶著三分狡黠,還有七分勾引。  陳岸笑了:“有嗎?”  “陳總經常用這麽老土的套路和人調情嗎,”李星愷目光流轉,“現在都21世紀了,這樣是泡不到男孩子的哦。”  陳岸耐心道:“那你說,我應該怎麽做?”  “陳總這麽大的人物,怎麽‘做’……還要人教?”  他莞爾一笑,借著放下酒杯,順勢就將左手覆在陳岸手背上,指尖不易察覺地在他指縫間緩緩摩挲,極盡挑逗。  李星愷心跳得有些快,因為陳岸沒什麽反應,仿佛感覺不到似的,仍舊是悠閑地喝著香檳,與他對視。  可也沒有把手抽走。  他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還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就在心髒跳得越來越快,讓他幾乎有些緊張起來的時候,陳岸忽然一個反手,將他的左手死死壓在掌下,十指交叉握緊。  荷爾蒙氣息幾乎衝破整張桌麵,向他侵襲而來。  因為對方身上突然爆發的攻擊性,李星愷呼吸停滯了一下,怔怔地望著對麵。  下一秒,陳岸將一張紙條塞進他的掌心,仰頭喝完酒,離開了桌子。  李星愷定了定神,掩飾著打開紙條,看到一串黑色水筆寫就的酒店房間號,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  一個多小時後,電影節接近尾聲。  李星愷繞開記者和媒體,偷偷溜了出去,在助理的掩護下到達了紙條上的酒店。  一開始敲了兩下門,沒有人來開門。  李星愷又加大力氣敲了幾下,才聽到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陳岸穿著浴袍來開門,身上還有升騰的熱氣,似乎剛剛洗完澡。  他的前胸微微裸露著,露出精壯的小麥色胸肌,身材高大頎長,腿長肩寬,配上一副俊美冷淡的麵容,野性蓬勃的氣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絕佳的上床對象。  陳岸倚在門邊,漫不經心道:“這麽快?”  在那熱氣和荷爾蒙的侵襲下,李星愷腿有些軟:“……電影節結束了,我就來了。”  說完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卑微,哪有這麽主動送炮的,一點都不符合“貴公子”“人氣流量小生”的身份,於是閉上了嘴,矜持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不願意表現得太過猴急,太“便宜”。  雖然他真的渴望被他狠狠貫穿。  即便拋去其他所有的一切,他今晚都絕對不虧。  陳岸抱著胳膊上下掃視他幾圈,似乎在“驗貨”,但是目光又太過赤裸裸,仿佛能透過衣服看到他的身體。  李星愷有些惱火,多站在外麵一秒就多一分被狗仔拍到的風險。  便有些賭氣地道:“沒什麽事,我就先……唔!”  剛轉了個身,陳岸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狠狠拽了進來。  拎他就像拎一隻小雞仔,幾步就將他扔到床上。  大床柔軟有彈性,足夠讓人盡情瘋狂和交換體液。  李星愷沒想到會這麽順利,心中一陣竊喜。  陳岸壓上來的那一刻,他下意識閉上了眼,準備享受那粗暴的侵入和貫穿。  卻遲遲沒有等到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李星愷睜開眼睛,看到陳岸的臉龐近在咫尺,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李星愷:“……你看什麽。”  “看你這張臉。”  入行幾年了,李星愷已經習慣了其他人對自己的容貌癡迷的樣子。  他以為陳岸是想來點前戲助助興,便順著話頭道:“我臉上有東西?”  “那倒沒有,”陳岸說著,掐了一下他的臉,“應該經常有人誇你漂亮吧。”  掐得有點疼,因為動到他臉上的假體了。  李星愷被他誇獎,心中暗自得意,便沒有和他計較:“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長得有些眼熟,好像很久以前就見過你。”  又是超級老土的找話題方式。  李星愷沒忍住笑了:“再這樣下去,我要懷疑陳總是個沒談過幾次戀愛的純情處男了。”  陳岸眨了眨眼睛,聲音幾不可聞:“我是認真的呀……我還上高中的時候,班裏有個貧困生,眼睛嘴巴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就是鼻子沒你這麽挺,臉也沒這麽小。”  李星愷臉色不易察覺地一僵。  陳岸:“是巧合吧?”  李星愷作出有些惱火的模樣:“……你大晚上喊我來,就是因為我長得像你老同學?”  陳岸笑笑,忽然壓低身體,在他耳邊道:“……等不及了?”  李星愷順勢呻吟幾聲,再次閉上了眼。  然而他依舊沒有等來陳岸的親吻和撫摸。  陳岸在他耳邊,用極小極小的聲音道:“我還挺好奇的,你是打算做愛的時候找機會,還是打算享受完性愛,再過河拆橋捅死我?”  李星愷驟然睜大了眼睛。  寒光一閃。  不知什麽時候,他內衣裏側的刀片被搜了出來,頃刻間被陳岸折成了兩段,扔在地上。  陳岸輕笑一聲:“連枕邊人都能毫不猶豫地送來……馮總對我,可真是夠大方的。”  容斯言躲在漆黑的衣櫃裏,麵無表情,安靜地聽著房間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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