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麽東西啊!  就為這麽個醜東西在這裏吹著冷風等這麽久!  怎麽每次跟他一起出門都有這麽奇怪的事情發生啊!  文頌狠狠地擦了擦眼角,惡聲惡氣地罵他,“你才紅紅……你全家都紅紅!”  “別生氣,下次我跑快一點。”  秦覃終於感受到他的不高興,掀開大衣扯起胸前的打底衫布料給他擦了擦臉,“你看不見我會害怕嗎?其實這個東西很好用,可以把繩子綁在手腕上。氣球飛得那麽高一眼就能看見,就不用怕了。一定不會走丟的。”  他抽出一隻兔子,扯著氣球繩試探性地伸了伸手,謹慎觀察文頌的反應。  文頌恨自己太沒出息。衝著這個試探的小眼神,又覺得死刑可以變成死緩,強行冷臉沒好氣地訓斥,“你到底綁不綁啊!”  秦覃彎起嘴角,細心地在他手腕上綁了隻蝴蝶結,又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我也想要一個。”  “……”  文頌放任了這具不受自己控製的身體,從他手裏抽出一隻氣球,還問:“綁哪邊。”  “這邊。”他伸出左手,不知想到什麽,自己也臉紅了。  “你可以綁在我尾巴上。”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嘮!  我有罪  按昨天的那版本來這段有兩個親親  但左改右改感覺不對勁  改完這版就隻剩下一章的一個親親了!  明天親!明天肯定親!  大家晚安  mua!第59章   文頌從沒想過, 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牽著一大把氫氣球在街上走。這種常在漫畫和輕小說裏看到的情節出現在現實中就好像把自己的智商也和氣球綁在一起放飛到腦殼上空,無論從路人角度看還是自我感覺都傻乎乎的。  身邊另一個傻子倒是挺高興,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興致。  進入商圈以後行人越來越多, 他倆這組合也越來越顯眼。文頌硬著頭皮問,“別拎這一大串了……就留兩隻行不行?”  好歹降低點含傻量。  秦覃遺憾地說好, 把剩下的氣球抽出來隨機送給廣場上的幸運小朋友。  電影院下一層有家理發店, 趁林柚柚還沒到, 文頌先去把蘸過河水的頭發洗幹淨。  多虧有他在旁邊叭叭, 連洗頭小哥都插不上話。文頌躺下就犯困,敷衍了幾句懶得應付,剛要打個盹兒, 就聽見他又鍥而不舍的轉而跟洗頭小哥聊上了。  “……”  到底是哪裏怪怪的。  耳邊是抑揚頓挫的話語聲, 發間揉搓的力度恰到好處。昏昏欲睡中他忽然驚醒,帶著泡沫坐起身來望向秦覃:“你是不是, 是不是……”  “把我眼鏡落在橋上了!”  秦覃剛忽悠店員去為他把圍巾洗好吹香, 聞言在身上找了一圈, 乖巧點頭, “真的沒有誒。”  “……”  是因為缺了眼鏡才覺得不對勁嗎。他被提醒躺回椅子上, 聽見秦覃貼心地問, “我去幫你買隱形眼鏡應急?待會兒還要看電影。”  待會兒離開這裏再一起出去買也行啊。文頌都來不及叫他等一下,他又丟下一句“馬上回來”就愉快地揚長而去。我行我素, 完全顧不上聽別人說什麽。  文頌窩在心裏的火氣就又開始上頭了。  都幾歲了還這麽愛跑腿, 簡直就像個多動症小孩。  偏偏秦覃是以做好事的名義離開的,待會兒回來都不好名正言順地罵人。  要怎麽才能讓他知道?無論氣球還是隱形眼鏡,別的事都沒那麽要緊,安分地留下來陪著就行了。  文頌頭發長得確實快,來洗個頭想順便剪短發梢的。這下好了, 要自己一個人無聊地坐在這對著鏡子發呆,還得耐著性子應付發型師的搭訕,拒絕染燙套餐。也不知道這棟商業樓裏有沒有眼鏡店,他什麽時候才回來。  宋青冉的微信消息就是這時候傳進手機的。  【我今晚的飛機回學校,告訴秦覃晚上我就不去小陳老板那兒了】  秦覃不看微信嗎?  文頌不太明白,這麽點小事為什麽宋青冉還要他傳話,但還是回了“ok”,正好有個人能聊天打發時間。  【等你下次再回來,我們一起去小陳老板的酒吧】  【秦覃說你是超棒的鼓手!我還沒有看過你的正式演出呢】  【是嗎……他不會鼓才那樣說的吧】  【不過我可能,應該寒假前都不回國了】  離寒假還有一段日子呢。可能是在外麵上學課業繁忙,文頌沒有多問,正打算回“等有時間再一起”,忽然看到屏幕上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問句。  【你喜歡秦覃嗎?】  【……抱歉,我隻是很好奇】  【秦覃會拒絕一切來靠近他的人,但你不一樣,你是他主動靠近的人】  【他很喜歡跟你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歡他,他應該會很受打擊】  忽然說這些……  文頌從頭到尾看了兩遍都不知道怎麽回。  秦覃啊。就此時此刻而言,比起喜歡他更想捶他一頓。  但類似於“他隻對你不一樣”“你是特殊的一個”這樣的話,本身就帶著特別的影響力讓人虛榮心膨脹。再回想今天讓人摸不著頭腦又啼笑皆非的經曆,好像也變得可以容忍了——  他好像隻是喜歡鬧我,對別人都不這樣。可他平時也不這樣鬧我的啊。  文頌自顧自地困惑著。停了好一會兒沒有收到回複,對麵發來結尾圓場。  【我隻是隨便說說,感情的事自己決定就好啦】  【等我下次回國再去小陳玩吧】  林柚柚也到了,發來微信問他在哪層。文頌回複了理發店的位置給她,一抬頭,一個清清爽爽的自己在鏡子裏誕生了。  隨便進來的這家tony手藝居然還不錯。  秦覃時間卡得倒準,踏進店門時他剛吹完頭發站起身。手裏拎了隻眼鏡店的小袋子,看到他時誇張地愣了好幾秒。  文頌被他盯得不自在,不太習慣地摸了摸頭發,“怎麽了,太短了嗎?”  秦覃搖搖頭,望著他的眼神裏帶著奇異的光彩,好像看到什麽珍奇的寶物,由衷讚歎,“太好看了。你今天每一根頭發都很好看。”  “……”不至於不至於。  這還讓人怎麽發火啊,氣打哪兒來?  文頌抿平了將要揚起的嘴角,強行不樂意道,“怎麽去了那麽久。”  “我幫你訂了新的眼鏡,按照上次陪你去眼鏡店時的數據,時間隔得不久,應該沒有太大誤差。”  秦覃從小手提袋裏拿出隱形眼鏡,拆開盒子有條不紊地安排,“還留了宿舍的地址,兩天之後會快遞到學校了。過來,我幫你戴。”  文頌將信將疑地靠近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你行不行啊。”  這是什麽問題。秦覃眉頭一皺,神色也嚴肅起來,“我剛才和店員學了。等等,我先去洗個手。”  “……”  雖然努力克製過,文頌仍舊從他語氣中聽出蠢蠢欲動的興奮。  救命,他好像要拿我的眼珠子當玩具。  “你們還在這裏啊……誒?秦師兄呢?”  林柚柚找到店鋪風風火火地跑進來,看到他打了個響指,“新發型真不戳!”  “謝謝,他去洗手了。”  “去洗手間了?”  “不是……”  文頌沒來得及解釋,餘光裏看到他像個即將上手術台的外科醫生一樣舉著雙手走過來,“準備好了嗎?”  “……”  林柚柚興致勃勃地在對麵沙發坐下了。  其實大家都不用這麽勉強。就去眼鏡店裏讓店員幫忙戴也行的。  奇怪的是除了他,圍觀的大家怎麽都很開心的樣子,連洗頭小哥都過來湊熱鬧看一眼,“謔,你真的近視啊。這個小東西怎麽貼到眼睛上?”  文頌不得不犧牲自我取悅大家,硬著頭皮坐在原地,已經做好了被連續戳眼珠或戳在眼皮上的心理準備——都是沒手感的小萌新,他自己在家裏反複嚐試反複失敗的滋味想必今日還要再重演一遍。  但出乎意料的是,秦覃不像他那樣笨手笨腳,捧起他的臉貼近呼吸,一隻手固定住他的眼睛不要亂眨,另一隻手指尖上蘸著薄薄的鏡片,“上次鄭西閣給你戴的時候,你沒有躲開他。”  幹嘛忽然說這個,“是因為他很熟練啊,再說……躲開他我要怎麽戴眼鏡?”  “所以我看得很不高興。”  “……”  “他離你比我們現在更近。”  秦覃的手指移到他眼前,專注地凝視他,放低的聲音有種壓迫感,“我不喜歡鄭西閣,一看到就想把他從教學樓上扔下去。”  不可能比現在更近。彼此說話時溫熱的氣流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文頌理智上知道他是有意在用聊天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卻難以抑製地越來越緊張,視線向下落在他的嘴唇上,腦袋有點迷糊,“你……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哥哥嗎?”  秦覃說,“我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喜歡你。”  眼球上一涼,文頌下意識地眨眼,鏡片順利的滑到瞳孔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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