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很疏離,冷冰冰的,maria搖了搖頭,很帥,但不是她的菜。 趙磊坐在褚洵旁邊,麵前攤開一本書,但他根本沒在看,而是在打盹,他用手肘抵著下巴,瞌睡得像隻啄木鳥一下一下點著頭,他的頭發很黑,濃黑濃黑的,五官雖然沒有一旁的褚洵立體,但卻是歐美人很喜歡的東方長相,也許是時間到了,他們該走了,褚洵用胳膊戳了他一下,他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噌”的一聲跳了起來,那一下動靜太大了,旁邊的人都扭過頭盯著他看,他撓了撓頭,衝眾人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maria也忍不住笑了,好傻啊,她想,但是好可愛啊,從那天起她就喜歡上了這個黑頭發黑眼睛的亞洲人。 她開始在校園裏尋找他們的身影,後來發現褚洵竟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她便蓄意接近褚洵,想多創造點和趙磊相處的機會。 剛開始褚洵對她總是愛答不理,一次偶然的機會得知她的父親是墨西哥最大的毒梟後,褚洵才開始和她親近起來。 有一次她們三個人在餐廳吃飯,她問褚洵:“hey andrien,are you gay?” 說話時她的目光別有深意地在趙磊臉上掃了掃。 趙磊雖然英文不好,但“gay”他還是知道是什麽意思的,他立馬豎起耳朵聽處洵是怎麽回答的。 “為什麽這麽問?”褚洵喝了一口咖啡,平靜地問。 maria又瞟了趙磊一眼:“就是感覺,而且你和他,你們兩個整天都膩在一起,真的很難讓人不這麽懷疑。” 他們兩你來我往的趙磊也聽不懂,但他絕對不能讓自己的直男身份遭到任何質疑,他誇張地衝maria擺了擺手,“i……i……nono……gay!!” maria笑著望著他,滿臉的不相信。 趙磊急了,他衝maria伸出食指,急道:“看到沒?直的,我可不是gay啊,我操!”說著他又用另一隻手去掰自己那根指頭,“看到沒?!掰都掰不彎,老子比鋼鐵還直,你這個小黃毛別瞎說敗壞老子名聲。” marina簡直要被他這一係列操作逗得笑死了,她把自己的凳子往他身邊拖近,湊到他眼前,用結結巴巴的普通話問:“那我……做……你……女朋友吧?” 她離趙磊太近了,藍色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趙磊,趙磊都他媽傻了,這是哪一出啊? “別……別這樣啊……我不喜歡外國人,我跟你們有代溝……代溝你懂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總之就是no!” maria失望地低下了頭,然而沒過多久她又抬起頭衝趙磊咧著嘴笑:“你現在拒絕我沒關係,從今天開始我要正式追求你,一直到你答應我為止,小石頭。” 趙磊嫌棄地拖著凳子坐到褚洵旁邊,瞪著她說:“什麽……什麽小石頭!你別亂幾把叫啊,你個小黃毛,我告訴你,我喜歡亞洲女孩,黑頭發的,你別鬧啊!” 結果第二天maria就把頭發染成了黑色,開始對趙磊展開猛烈的追求,然而趙磊就像鐵了心一樣,不管她怎麽做都不點頭,後來幹脆離她遠遠的,maria失望極了,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辦,直到褚洵過來找她,提出要跟她合作,她才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們是在1月份回到塔洛希島,1月份的紐約還在下著暴雪,而塔洛希島卻是豔陽高照的夏天。 回到塔洛希島後,褚洵就讓趙磊別再跟著自己,而他則和maria住到了希島一間靠海的酒店裏,他沒有回海邊小樓,也沒有去見周洛。 周洛當然知道褚洵回來了,趙磊提前和他說過,他還知道褚洵帶回來一個女朋友,還是墨西哥最大毒梟的女兒。 他和褚洵有四年沒見了,而從兩年前開始他的電話褚洵就不接了。 四年的時間就像一條看不見的裂縫橫隔在他們兩人之間,他們本來那麽親密,如今他卻不知道褚洵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褚家祖訓,決不碰毒,褚洵卻帶回來一個毒梟的女兒,他這麽做到底是故意氣自己,還是……他真的喜歡那個女孩,所以連她毒梟的身份都不顧了? 周洛想不明白也懶得再想,他太累了,抽完了最後一根煙,他躺到床上閉上了眼睛,即將迎接他的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第18章 那樣最好 副cp上線~ 褚洵回到希島後便開始頻繁地與青幫的長老們走動,不過三五天褚家少爺從國外回來的消息就在整座塔洛希島上傳遍了。 青幫現在形勢微妙,周洛和遲誌各成一派,雖然他們雙方為了希島的穩定沒有進行過正麵的衝突,但明眼人都知道,那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然而褚洵的高調回國打破了這個平衡,他不僅打著褚川之子的名號回國,更是帶回了一個墨西哥毒梟的女朋友,整座島上的人都在觀望著希島日後的局勢走向。 褚洵回到塔洛希島的第十天便向周洛督察府以及希島上有名望的人都發了請帖,邀請他們兩天後到他住的酒店參加宴會。 周洛不知道褚洵在搞什麽鬼,但到了那天還是來了。 跟周洛一起來的除了饒河裏還有一個人,砂楚瀾,督察府的新任督察。 在褚洵離島的這四年,島上發生的大事除了青幫分裂,就是督察府易主了。 這個砂楚瀾是前任督察砂楚信的侄子,前前任督察砂楚阿的兒子,砂楚阿在十幾年前那場幫派鬥毆裏死後,督察府就被砂楚信接手,那時砂楚瀾也隻有十來歲,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 父親死後他便十分依賴自己的叔叔砂楚信,將砂楚信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孝順,砂楚瀾長得乖巧可愛,嘴也十分甜,常常逗得砂楚信捧腹大笑,砂楚信覺得這孩子憨憨傻傻的沒什麽威脅,就當個小狗一樣養在自己身邊。 可沒想到小狗長大了就會咬人了,三年前,22歲的砂楚瀾發動叛變,將自己的親叔叔砍斷雙腿囚禁在督察府的地下室裏,從此以後督察府就迎來了新的主人。 兩年前周洛和遲誌決裂,砂楚瀾主動找到周洛,說督察府可以在暗中支持周洛,並且告訴周洛他也在暗中追查當年他父親死去的真相。 砂楚瀾對周洛很是殷勤,他和周洛差不多高,人長得很斯文,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在金絲眼鏡下顯得多情又勾人。 砂楚家族是塔洛希島上的貴族,在這些外來的家族到來之前他們就是島上最受人尊敬的家族,砂楚瀾從小接受的是貴族精英教育,對人總是噙著一張笑臉,彬彬有禮的,說話做事也是一絲不苟,讓人挑不出來錯處。 砂楚瀾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體的白色西裝,帶著金絲眼鏡,頭發被定型啫喱固定在腦後,他開了輛深藍色的賓利,停好車後信步款款地走到酒店門口。 周洛和饒河裏已經在那裏等他了。 “來了,進去吧。”周洛對他點了點頭。 他快步走到周洛身旁,和周洛肩並著肩,笑得很親昵:“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腰都要看不見了,看起來怪心疼人的。” “天氣熱,沒胃口。”周洛不鹹不淡地回了他一句。 “嘁!”饒河裏突然在一旁翻了個白眼。 饒河裏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蕾絲旗袍,底部是蕾絲繡花,鎖骨往下鏤空,露出一大塊雪白的皮膚,饒河裏皮膚本來就白,骨架也小,穿著緊身的旗袍更顯得人玲瓏有致,他踩著深紅色的恨天高,白了砂楚瀾一眼後就扭著細腰丟下兩人走了。 砂楚瀾盯著他的背影,眸光不動聲色地閃了閃。 大廳中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是希島上有名望家族,周洛和砂楚瀾走進去之後那些人便紛紛走過來和他們打招呼,周洛向來不喜歡交際,隨便應付了兩句便丟下砂楚瀾脫身走了。 他來到大廳後麵的小花園裏,倚靠在欄杆上點燃了一根煙,大廳裏的歡聲笑語時不時被海風送過來,周洛默默吸了兩口煙,煩躁地扯開了衣領。 他看到褚洵了,剛進門就看到了。 褚洵黑了,因為混血的原因,褚洵原來的皮膚特別白,比他還要白上幾分,現在看起來倒是比他還要黑一些,也高了,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站在那,挺拔健碩,周邊的人沒有能趕上他的高度的,怎麽著也有1米9了。 褚洵身邊站了一個高挑的女孩子,金發碧眼,很漂亮,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褚洵會貼心地彎下腰湊到女孩的麵前,手臂自然地搭在女孩的腰上,看上去很親密。 不知為什麽,周洛看到那幅畫麵竟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看了兩眼就收回了視線,丟下砂楚瀾跑到這小花園喘口氣。 身後突然響起腳步聲,他轉過身,是褚洵。 褚洵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襯衣,黑西褲,黑皮鞋,褚洵以前不愛穿皮鞋,嫌太拘謹,如今卻穿著鋥亮的皮鞋一步步走到他身邊,問他:“叔叔怎麽不進去?” 他嗓子有些發緊:“裏麵太悶,出來透透氣……回來了怎麽不回家?” 褚洵沒有回應他,而是拿出一根煙湊到他臉前:“借個火。” 褚洵靠近時他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煙草味,還摻雜著雪鬆和沉香木的香味,褚洵以前很少抽煙也從不噴香水,身上隻有陽光和七裏香的味道。 兩根香煙交纏在一起,猩紅的火焰在指間跳躍,片刻後就歸於平靜。 周洛背在身後的手蜷曲著,又問了一遍:“為什麽不回家?” 褚洵吐出一口煙霧:“叔叔,我今年都23了,也到了搬出去住的年齡了吧,再說,我談了女朋友,再和你住在一起不方便。” 周洛不吭聲,半晌過後才回了一句:“隨你吧。” 說完轉身便要走。 褚洵突然叫住他:“剛才和你站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 其實周洛剛進大廳褚洵就看到他了,周洛瘦了很多,臉色很疲倦,眼底烏青,像是很久都沒睡過好覺,砂楚瀾和周洛肩並肩站著,說話的時候總是盯著周洛,態度很親昵,服務生過來送酒時,砂楚瀾把手搭在了周洛的後腰上,而周洛並沒有掙開。 周洛轉過身看著褚洵,褚洵笑了笑:“別誤會,我隻是好奇而已,那人看起來和叔叔挺熟的,我還以為是你新收的人。” 周洛:“他是新任督察,砂楚瀾。” “哦,砂楚家的人啊,那待會兒我得好好認識認識了。” 周洛本來不想和他起爭執,但還是忍不住折返到他身邊:“你這次回來這麽高調是想幹什麽?” 褚洵吸了口煙,冷冷望著他:“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我不可能一輩子待在你的羽翼下,出去這幾年我也想通了,當年是我年紀小不懂事才會對叔叔做出那種事,現在我長大了,也找到了自己愛的人,以後不會再去煩叔叔了,叔叔放心。” 周洛盯著他不說話,半晌才說:“那樣最好。” 說完便轉身走進了大廳。 那天晚上周洛喝了很多酒,宴會結束時人已經醉得不清了,砂楚瀾摟著他的腰將他扶到自己的車上,饒河裏也跟著,兩個人一起把周洛送回了海邊小樓。 等那兩個人走後周洛一個人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客廳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安靜極了,過了一會兒突然響起一陣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卡擦卡擦四五聲,在寂靜的海邊小樓裏顯得異常清脆。 “操!操!!”周洛咒罵了兩聲,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而此時海邊小樓外的沿海公路上,深藍色的賓利車身在暗夜裏晃個不停,車裏傳來陣陣撩人的呻|吟。 “啊……你慢點……你他媽慢點……你是畜生嗎?” “你穿成這樣不就是想讓我幹|你麽,小騷|貨。”砂楚瀾的金絲眼鏡被扔在一邊,身上的白西裝上到處都是口紅印,而饒河裏也沒好到哪裏去,身上的旗袍從兩側被直接撕開,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 饒河裏一邊喘一邊罵:“你知不知道我這旗袍有多貴……你動手就給我撕了……你他媽是有多饑渴……整天眼巴巴地跟在我們老大身後……你看我們老大多看你一眼麽……啊……操你媽……” 砂楚瀾抬手將他身上僅剩的旗袍撕碎,“怎麽?你吃醋啊?” 饒河裏咬著唇哼了一聲:“我吃什醋?我要不是那次喝醉了能他媽被你睡?我們兩就是p友,我犯得著吃你的醋嗎?” 砂楚瀾的手按在他後腰的起伏上,“對啊,我們兩就是p友,我把你伺候舒服了就行,其他的事你管不著。” “我他媽就是提醒你……你和我們老大可撞號了……你要真想跟我們老大在一起……你就得跟我一樣……躺下來給人睡哈哈哈哈……” 砂楚瀾提著他的腰將他翻過身,“讓你笑,我今天非讓你哭不可,小騷|貨!”第19章 你就這麽討厭我? 省略部分見微博,@江冉遺,粉絲可見 其實褚洵昨晚把周洛叫過來本來是有正事要和周洛談的,但他高估了自己的理智,四年之後再次見到周洛,他根本沒有辦法拋開私情去和周洛談正事,隻是簡簡單單地交談了兩句,他就已經控製不住自己心中沸騰的情緒了,思念,怨恨,嫉妒,心疼,這些情緒混雜在一起,絞著他的心,讓他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早他又給周洛打了個電話,約他到青幫的大樓,說有重要的事和他談,遲誌和長老們也都會一起過來。 周洛問他到底在搞什麽鬼,他隻說“叔叔過來就知道了。” 褚洵一夜沒睡,臉上有很重的黑眼圈,但好在他年輕,衝了個涼水澡後,整個人依然精神煥發,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的襯衫配黑西褲,襯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臂結實的肌肉線條,23歲的褚洵,身上已經沒有絲毫少年人的稚嫩,一身結實的肌肉,寬肩窄腰,七八塊腹肌讓他的腰身看起來勁瘦又精壯,這些都得益於他日複一日的鍛煉。 在紐約讀書時,他每天早晨雷打不動的長跑五公裏,一個星期有四天都泡在健身房擼鐵,每周末都要去練習散打和泰拳,他已經完全褪去了青澀,長成了強壯而性感的男人。 褚洵來到青幫大樓時周洛還沒到,遲誌倒是早早來了,坐在一邊對褚洵笑了笑,五個長老並沒有全部都來,而是派出了一個代表,刑仁,刑仁今年三十歲出頭,繼承了自己家老頭子的位置,是五個長老裏麵年紀最輕的,褚洵回島之後和他走得最近。 二十分鍾之後周洛才姍姍來遲,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一個人,砂楚瀾,褚洵眼神暗了暗,低下頭喝了一口茶,再抬起頭時神色已經恢複如常。 遲誌見到砂楚瀾,輕蔑地哼了一聲:“砂楚督察怎麽也有興趣來摻和我們青幫的事?是督察府太閑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