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嵐生無可戀地說:“但是,他是個alpha。” 鄭宇宣詫異地挑了下眉毛,呆滯一秒鍾,然後開始啪啪啪鼓掌:“牛啊大魚,不愧是你,真男人就搞雙a!” 這人滿嘴跑火車的尿性是不能好了,魚嵐頭都大了,沒好氣道:“搞個屁啊,我跟他八字不合。” “勇敢魚魚,不怕困難!”鄭宇宣繼續攛掇:“沒聽過一句話麽,強扭的瓜才甜啊。” 強扭的瓜甜不甜魚嵐不知道,但是他跟周綿肯定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塊去的。 魚嵐:“你知道他是誰嗎?” 鄭宇宣洗耳恭聽:“誰?” “周綿,”魚嵐一字一頓道:“我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兼任管閑事兒的,哦,就是那個風紀委員。” 鄭宇宣:“…………” 那這瓜還是最好別扭了。 略微有點危險。 他以前聽魚嵐說起過這個人,這個姓周的總是給他扣分、讓他寫檢查,鄭宇宣知道他們兩個是相當之不對付。 一年在學校裏三百天,有一半的時間魚嵐都想暗殺他。 魚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悲憤而悲傷地咬了一口羊肉:“我跟他,有你沒我的那種,就這麽說吧,我倆以前不可能站在一個地板上和平相處超過一分鍾。” 全校沒人不知道他跟周綿的關係水深火熱,但凡見麵必然是一路火花帶閃電。 魚嵐這走到哪兒作到哪兒的操性,碰到周綿那種循規蹈矩的好學生,簡直是“克”的不能再“克”。 現在這情況屬實有點超綱,鄭宇宣也愣住了:“那醫院怎麽說?你怎麽會對alpha的信息素……” 魚嵐想起他喜歡周綿信息素的操蛋原因,感覺腦袋瓜子更疼了。 信息素契合度保守估計95%,甚至更高。 什麽孽緣。 魚嵐才不肯承認是他不自覺受到周綿信息素的吸引,避重就輕地說:“就是我單方麵對他有意思唄,我的肉/體變異了,還能怎麽樣?而且還沒有辦法藥物治療,醫生說這是精神方麵的問題,我總不能去掛個精神科吧?” 鄭宇宣頓時有點同情地看著他:“那你打算怎麽辦?” 魚嵐有點煩躁道:“再說吧。” 他一口氣幹了半瓶啤酒,伸手抹抹嘴巴,鐵骨錚錚地說:“我就不信,沒有他的信息素我就活不下去了?” 鄭宇宣:“……” 行,有誌氣。就服你。 魚嵐在燒烤攤浪蕩到半夜,喝了不知道幾瓶啤酒,回家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的腦袋疼的不行,耳朵裏麵嗡嗡的魚嵐很久沒有喝過這麽多酒了,他的酒量其實並不好。 魚嵐踩著拖鞋,晃悠著出了臥室,到客廳裏喝了兩口涼開水。 臉色白的跟鬼一樣。 魚嵐坐在沙發上,感覺有點餓,看了眼時間,馬上就十點半了。 他正要翻出點亂七八糟的零食吃,家裏的門從外麵打開,是魚嵐的媽媽回來了。 魚嵐兩個周才回家一次,魚媽媽特意回來給他做一頓午飯,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食材。 魚嵐忍著頭疼走過去幫她拿著沉甸甸的購物袋,送到廚房裏麵。 “怎麽了?”魚媽媽帶上圍裙,端詳了自家兒子一眼,道,“怎麽看你不高興?” 魚嵐沉默了一下,說:“昨天晚上跟鄭宇宣出去吃燒烤了,喝了點酒,沒什麽事。” 姥姥還在醫院住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院,魚嵐不想讓他媽再為了自己擔心,沒把周綿的事跟家裏人說。 魚媽媽在他後背上拍了一下,“跟你說了少吃那些垃圾食品冰箱裏麵有小蛋糕,你餓了就先吃點墊肚子。” 魚嵐站在旁邊老實挨打,然後從冰箱裏刨出一盒小蛋糕,三兩口吃完了。 魚媽媽炒了兩個素菜,剩下的都是肉和海鮮,油燜大蝦、糖醋肉、紅燒魚,最後還有一鍋燉的白菜排骨。 吃完一頓豐盛的午飯,魚嵐的臉色終於好看一點了,嘴唇也帶了點嫣紅的血色。 以前這個時候,魚嵐都會跟狐朋狗友們聯機打遊戲,或者繼續睡個美滋滋的“回籠覺”。 但是現在魚嵐沒有打遊戲的心思,也根本睡不著。 腦子裏都是…… 魚嵐頂著腦袋上的呆毛在床上坐了一陣,然後拿出手機,打開瀏覽器。 他猶豫了一下,在搜索欄上輸入“alpha對另外一個alpha的信息素……” 然後他的手指頓住了。 後麵的詞要怎麽形容呢? 魚嵐想了想他聞到周綿信息素時候的感覺。 心癢,想接近,沉醉其中 。 就像受到蠱惑一樣,不受控製。 想到要親手把這些詞打上去,用來描述對周綿的感覺,魚嵐就感覺有點小崩潰。 最後他換了一個冷酷的說法:“alpha喜歡上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怎麽解決?” 然後馬上點了搜索。 映入眼簾地第一個回複就是: “迷戀同類信息素怎麽辦?” “南同醫院信息素專科醫生為您在線解答。” 魚嵐:“…………” 迷、迷戀…… 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接著往下看。 “該種現象又稱信息素依賴,是一種並不常見的精神病征,隻有在兩個alpha的信息素匹配度到達95%以上的時候,在其中一方的alpha身上發作,具體表現為迷戀對方的信息素……” 這些“不堪入目”的詳細描述魚嵐全都快速跳過,直接快進到了“解決方法”那一欄。 “信息素依賴是精神方麵的病症,並不會對患者的身體造成傷害,隻要能夠按時接觸到對方的信息素,令alpha的本能受到安撫,就不會導致嚴重後果。通常,信息素直接交流是最有效的治療方法,當然並不僅限於此,通過親密接觸,比如親吻、擁抱,或者一些更加深入的交流,都可以有效遏製……” 一開始魚嵐看到這些描述,還會渾身氣血上湧,臉和耳朵不受控製地發燙。 看到最後,人已經麻了。 最下麵還有“病患”給這個回複點讚+評論:“按照這個方法做真的有用!昨天已經跟我家酷哥到民政局領證了owo!感謝醫生!” “…………”魚嵐兩條長腿一伸,平躺到了床上。 有些人當場就去世了,走的很安詳。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爸爸在外麵扯著嗓子喊:“魚嵐!三點了!你該回學校了!!” 魚嵐睜開眼,語氣困倦又半死不活:“來了。” 學校規定周日四點前返校,魚爸爸開車送他回去。 魚嵐麵無表情地坐在車裏,從車窗玻璃上看著不斷向後掠過的花草樹木。 想到回去以後可能就要經常麵對周綿,魚嵐就感到一陣絕望。 親親抱抱是不可能的。 穩住別露餡就好了。 實在不行,以後就找機會偷偷聞一下。 ……少違紀。第十四章 打架了 14 這個時間段送學生回來上課的家長很多,大老遠隔著兩個紅綠燈就開始轟轟烈烈地堵車,半天往前挪動一下。 魚嵐在車裏蜷著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距離學校門口竟然還有一段路程。 魚爸爸從後視鏡看見便宜兒子睡醒了,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裏:“前麵太堵了,你自己走過去吧,沒幾步路,不值個油錢。” “行。”魚嵐手指抹了下嘴角,“那我在這兒下車了。” 魚爸爸道:“姥姥年級大了,身體各項機能都跟不上,十天半月住個院很正常。你在學校裏麵別擔心,也別老想著往外跑,聽老師的話。” 魚嵐“嗯”了一聲,往後看了一眼,打開車門,一條長腿邁下車。 現在是九月中旬,天氣非常炎熱,西南邊懸掛著火紅的太陽,空氣中熱浪撲麵而來,路麵走上去都燙腳。 魚嵐隻穿了件白色短袖,顯得身形格外清瘦。他穿過馬路,沿著茂密的樹蔭走進學校大門。 進了學校,魚嵐沒有直接回教室反正回去也是上晚自習,跟他這個穩定坐在最後一排的體育生沒什麽關係。 他去了體育場,準備先打一會兒籃球,然後直接去食堂吃飯。 這時候來的人不多,隻有主場地裏幾個學生在打球,還有幾個是校隊的,籃球落在地上發出“砰”“砰”的悶響聲。 魚嵐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沒過去。 魚嵐當時考進學校的時候,報了短跑和籃球兩個項目,等到成績出來,校籃球隊和短跑隊都想要他。 魚嵐本人更喜歡籃球,因為這種充滿了簡單粗暴的肢體衝突、依靠技巧取勝的競技項目,更能激起alpha骨子裏爭強好勝的欲望。 但是短跑隊的老師親自到他麵前哭訴,說是再沒有新鮮血液加入校短跑隊恐怕就要不幸麵臨解散了,魚嵐看他哭的情真意切,最後大發慈悲地選了短跑。 但其實他打籃球也很厲害,起碼比現在球場上的這些三腳貓某些校隊的運動員打的好。 魚嵐收回視線,不緊不慢地走到另外一個籃球場,從籃子裏拿了一個球,放在指尖上慢悠悠地轉。 他帶著球走到場地中間,在地上拍了幾下,然後隨意地勾手往外一拋。 他的手臂又長又白,肌肉線條流暢,但又確實很細,帶起幾分單薄的少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