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麽能上這節目,就是之前的嘉賓受傷骨折了來不了,所以梁逍才有的機會頂上來。這可好了,他也步了人家後塵。  剛拍完片,陸斯遙把梁逍從台上抱下來,去一旁候診室等片。  梁逍看著陸斯遙臉上的汗,嘴唇抿成很不高興的一條直線。  “怎麽了?”陸斯遙注意到他的視線,發覺梁逍好半天沒說話了,說話也悶著,一兩個字往外蹦。從最初在浴室那聲慘叫以外,不管是人家拿手按他的傷,還是問他疼不疼,梁逍再沒說過疼。  梁逍和陸斯遙並排坐著,腿被陸斯遙架在身上,他搖搖頭沒說話,伸手把陸斯遙臉上的汗抹掉了。  這情景似曾相識,就在幾個小時以前,梁逍還耍賴要陸斯遙幫他擦汗。  陸斯遙把鬆散的頭發解開重新綁了一下,手輕輕撫著梁逍的小腿:“沒事兒,別多想。”  每個人似乎都在和梁逍表露“沒關係”,可別人越這麽說,他越較真。  後來拍的片拿給醫生看,確實是骨折了,得打石膏。  別人怎麽想的不知道,反正梁逍是徹底蔫兒了。  陸斯遙不放心這兒的醫療技術,但也不能讓梁逍這麽晾著,跟陳峰說:“先打上,明天回國重新看。”  陳峰點點頭:“我來安排。”  梁逍在診室裏打石膏,門半掩著,從那兒能看見陸斯遙和陳峰,倆人說話也不背人,梁逍都能聽見。  “梁逍這情況後麵節目估計錄不了了。”陸斯遙說,“你怎麽辦?”  陳峰白天錄節目,晚上喝了酒,現在又跟著跑醫院,也累的夠嗆,他疲憊的抓了把頭發:“不要緊,小梁沒傷到哪兒就好,人我還能再找。”  《限時挑戰》作為陳峰的綜藝處女作真是命途多舛,他現在暫時不想想那些,後麵怎麽安排還要和團隊商量。  “峰子。”陸斯遙把聲音放輕了,“梁逍錄不了,我也不錄了。”  陳峰腦子裏其實已經有了b計劃,人得重找,但陸斯遙留下。猝不及防陸斯遙這麽一說,他眼都溜圓了:“別啊!你幹嘛不錄啊,我再給你找一搭檔,你可不能走!”  現在人咋都喜歡一走走一雙呢,陳峰剛才是焦慮,現在簡直是頭禿,他跟陸斯遙認識十多年了,知道陸斯遙決定的事兒誰都改變不了。情急之下,陳峰脫口而出:“我給你找個梁逍一類型的,包你喜歡!”  “說什麽呢。”陸斯遙把陳峰往邊上拉一點,“梁逍傷了怪我,我不能不管他跑去錄節目。”  “咋就怪你了,那不是他自己摔的嗎?”陳峰急起來說話不過腦,“你倆原本也不認識,硬湊一塊兒沒多大交情。這樣,他那邊我去溝通,後續治療補償肯定落不了,你甭操心這個。”  陸斯遙麵色一冷:“這話過了,峰子。”  陳峰張張嘴,突然沒話說了。  “而且我和趙家父子有矛盾,看不慣他們。”陸斯遙說,“你要是擔心找不著人,我幫你找,熱度不會比我低,行嗎?”  “真沒的說了?”  陸斯遙主意已定:“別在梁逍麵前說這些,聽的人心裏不舒服。”  陳峰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他剛太著急了:“是我說的不對。”  倆人在外麵把話說完了,診室裏梁逍石膏也打好了,看見陸斯遙和陳峰進來,梁逍稍顯局促的動了下肩膀。  這是個和梁逍的性格、形象都很不符的動作,帶著點小心翼翼,像是知道自己給別人添了麻煩,所以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並且竭盡所能配合別人的一切要求。  陸斯遙覺得被刺了一下。  梁逍低聲說:“導演,我好了。”  陳峰上前兩步看他的腿:“疼嗎?”  梁逍搖頭。  陳峰又指著他的手:“手呢?”  “醫生看過了,手沒事。”  陳峰鬆了口氣,笑了笑:“明天回去再上大醫院檢查一下,你放心,我們節目負責到底。”  “對不起導演。”梁逍身上的低氣壓已經爬到最高峰,他垂著眼,“是我自己不小心,違約金我賠。”  陳峰都沒想到那一步呢,梁逍倒想的遠。  “你說啥呢,什麽違不違約的。”陳峰說,“你在我節目受的傷,就得我負責,那照你這麽說,晚上那頓飯還是我要吃的,酒也是我讓你們喝的,是不是?”  梁逍皺著眉:“確實是我的問題,這錢我肯定賠。”  這人固執起來都說不通,陸斯遙從他喝多就發現了,懷疑梁逍酒勁兒是不是還沒過去。  “好了你倆。”陸斯遙走到他倆中間,“什麽時候了還在爭這個,是我的責任行吧?錢我賠,責任我負,你倆都別說了。”  陳峰掐著腰:“你又添什麽亂。”  “好,我不添亂。”陸斯遙蹲下來看看梁逍的石膏,“回國有人照顧你嗎?你是一個人住,還是父母也在海城?”  梁逍生怕陸斯遙說要照顧他,隱瞞道:“有的,我和朋友一起住。”  陸斯遙盯著他臉看了一會兒,站起來:“行,醫生開了止疼藥,你先吃了,然後我們回去。”  梁逍裹著浴巾慘兮兮的坐那兒,石膏從腳一直打到小腿,一身白,硬漢成了糯米團子。  這情況也別睡大通鋪了,陸斯遙說在附近找個賓館湊活一晚,明天直接去機場。  泰國的行政區劃跟中國還是挺不一樣的,從府到縣到區再到村。  他們現在在離曼穀市很遠的一個縣裏。  找賓館這一會兒梁逍已經倚著車門睡著了,他吃的止疼藥裏有安眠的作用。  車子在附近繞了一圈,找到家條件還算不錯的賓館。  陸斯遙把梁逍抱出來梁逍都沒醒,他睜眼的時候什麽都忍著,睡著了反而坦誠,眉頭一直皺著,腳還是疼。  前台開了兩間房,陸斯遙和梁逍住一間,梁逍這樣離不了人。  進了房間,陸斯遙把梁逍放床上,抽了兩個枕頭墊高他的腳。梁逍身上還裹著浴巾,裏頭光溜溜的什麽也沒穿,陸斯遙怕他睡的不舒服,伸手扯開了。  那會兒在浴室沒心思看,現在雖說也沒什麽心思,但難免會起點波瀾。  陸斯遙撇開眼,把被子給梁逍蓋上,然後去找陳峰:“明天我早點起來回去收東西,你過來換我。”  “那麽折騰幹嘛,我找人幫你收拾。”  陸斯遙說:“我自己收,別給我落東西了。”  “那我倆今晚就換唄,還明天換幹啥,我去跟梁逍睡。”  說著就要過去,陸斯遙攔了他一下:“明天。”  “……”陳峰愣了愣,突然勾著陸斯遙的肩膀,像年輕那會兒在宿舍說小話,“陸斯遙咱倆十多年交情,你跟我說句準話,你是不對梁逍有意思?”  陸斯遙抱著胳膊,一臉關你屁事的樣子:“你不成天拉郎配挺起勁的麽,問我幹嘛。”  “我那是玩笑啊。”陳峰提醒道,“梁逍可是直男,人交過女朋友的。”  “交唄。”陸斯遙推掉陳峰的手,“你怎麽知道他以後不會再交個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遙:猛1的自信。第28章   淩晨四點,  梁逍被腳踝處一陣陣的鈍痛給擾醒了。  醒了下意識就是要翻身,右腳又沉又重,剛一動又是一陣鑽心的疼。  “……”梁逍無聲地罵了句,  睜開眼,  天還沒大亮,  他腳疼的厲害不說,  還想上廁所。  梁逍往旁邊看了看,  昨晚從醫院出來他就睡著了,一直沒醒,連住的哪兒都不知道。  頭一偏看見陸斯遙麵朝著他,長發散著搭在臉上,梁逍這才覺得安心。  可他那心還沒定到一秒鍾呢,人又煩躁起來,這可咋整,  他好想上廁所。  梁逍掀了被子,  單手撐著床坐起來,被子堆在腰間,  要下床的時候突然頓住,他往身上一看,  上半身光著,  下半身也光著,  中間還是光著。  “……”  浴巾疊的方方正正的放在床頭,  梁逍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得感謝陸斯遙沒把浴巾拿走,給了他最後一點體麵。  梁逍欲哭無淚的把浴巾抖開披上,左腳先下地,再一點點挪動打著石膏的右腳,  慢慢放在地上。  就這麽個簡單的動作他都出了汗,一是疼,再一個是怕把陸斯遙吵醒了。  可他到底是剛受傷,傷腳根本不能使勁兒,這樣想走去衛生間還不驚動陸斯遙根本不可能。  他幾乎是剛落地陸斯遙就醒了,看梁逍站在那兒,直接給陸斯遙嚇一跳。  “你幹嘛!”  安靜的房間裏,陸斯遙突然一聲喊。  梁逍也被他嚇著了,腳疼的踩不住,往後又跌回床裏。  陸斯遙已經爬起來了:“碰哪了?”  他把床頭燈擰開,看梁逍出了一腦門的汗,臉色也很蒼白。一股無名的怒火轟的燒上來,陸斯遙眉皺得很深,語氣也不好:“你起來幹嘛?”  梁逍把人霍霍醒了也很內疚:“我……上廁所。”  “上廁所你不會喊我?”陸斯遙機關槍似的,“你打著石膏呢大哥,再摔著怎麽辦?傷勢加重怎麽辦?你腿還想不想要了?”  梁逍被他念的搔耳朵:“我怕吵醒你啊。”  “你以為你自己去就吵不醒我嗎?”陸斯遙過來抱他,“該用的時候就要用,別什麽都自己忍著自己扛,誰教你的,連疼都不會喊?”  梁逍還在強嘴:“男人喊什麽疼。”  陸斯遙把他放馬桶上,讓他坐著尿:“男人憑什麽不能喊疼?男人不僅能喊疼,男人還能化妝穿裙子。”  陸斯遙伸手戳戳梁逍的腦門:“你尿吧,我出去等你。好了叫我,別自己起來。”  門關上了,梁逍摸摸自己的額頭,想象了一下自己穿裙子留長頭發的造型,霎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衛生間傳來抽水聲,陸斯遙敲了下門:“好了嗎?”  “等下。”梁逍把浴巾擋好,“進來吧。”  自從昨晚在醫院被陸斯遙抱來抱去,梁逍都已經習慣了,他攀著陸斯遙的肩膀,搗他一下:“能給我找個內褲嗎?”  他這麽光著實在不雅,想要一條內褲的願望快突破天際了。  陸斯遙抱他上床:“腳疼嗎,給你吃個止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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