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遙笑了下,看著梁逍說:“沒意思,直男沒結果。” 梁逍的酷是骨子裏的,那種正派的酷,很陽光,他眼裏有渴望,並不掩飾自己想紅的野心,也因此很坦誠。 箭矢“嗖”的一聲,正中靶心,任務卡飄然而落。 陳峰一拍大腿:“漂亮!” 梁逍踩著泥去撿任務卡,陸斯遙已經走到田埂上。 他似乎又不嫌髒了,蹲在雜草叢生的幹涸土地上,等著梁逍向他走來。 梁逍小腿全蹭的是泥,得意的咧著嘴:“厲害嗎?” “梁哥真厲害。”陸斯遙說,伸出手,“上來。” 剛才梁逍怎麽拉陸斯遙的,陸斯遙現在就怎麽拉他。倆人往後踉蹌幾步,梁逍砸在陸斯遙身上,陸斯遙把住他的腰,護了他一下。 “我也太帥了。”梁逍一點兒不謙虛,高興地說。 陸斯遙順手摸摸他紮手的後腦勺:“賊帥。” 梁逍覺得陸斯遙應該已經被自己折服了,不然這人怎麽連著誇他兩次。 倆人現在成功反超,成為第二組完成射擊任務的,也不著急,陸斯遙說:“回去洗洗,你都成泥猴了。” “行。”梁逍答應著,迫不及待要看任務卡,“我先看看下一個任務是什麽。” 鄉村土路不平坦,梁逍拆個任務卡的功夫被石子兒絆兩回了,陸斯遙鉗著他胳膊,皺著眉:“能不能看著路。” “看著呢。”梁逍睜眼說瞎話,念任務卡,“恭喜您完成射擊任務並解鎖本賽段最後一個關卡,請您到達指定地點獲取下一站信息。” “地點是……” 梁逍還沒看清字,又給絆了一下。 陸斯遙直接給他任務卡抽走了,沒收:“好好走路,多大人了,小孩兒都知道走路不看手機。” 梁逍鞋子裏進了個石子兒:“我沒看手機。” “一個道理。” 梁逍停下來,把鞋脫了倒石子兒,他那下半身簡直不能看,鞋子上也都是濕噠噠的泥巴。 “我真得洗個澡。”梁逍嫌棄道,“濕乎乎的,跟踩屎一樣。” “大哥。”陸斯遙很無語,“我要吐了啊。” 梁逍趕緊不說了:“打個比方。” 倆人回到農戶家,梁逍去衝澡,留陸斯遙收拾東西。他們下一站在二十公裏以外的森林公園,得自駕過去。 梁逍這個澡洗的有點久,畢竟一身泥,洗完又是清清爽爽一小夥,陸斯遙已經在等他了,帶著一身濃鬱的煙味兒。 “謔,”梁逍隨手揮了揮,“你是不是抽了這頓沒下頓,拚命地抽。” “沒事兒幹,急的。”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開車的活兒不接就說不過去了。 路上並不平坦,路況有點差,一路顛簸,二十公裏開了蠻久。下車一看,說是公園,其實跟公園挨不著邊,就是個原始森林。 森林樹多不用說的,地上還爬著胳膊粗的樹根或藤條,進來後倒是不太熱了,就是潮濕,有點悶。 梁逍有種深入侏羅紀公園的錯覺,偶爾下坡,偶爾上坡,順著節目組留下的記號走,越走越陡峭,又轉而開闊起來。 隱約能聽見人聲,抬頭一看,高高的斜坡上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梁逍走在前麵,隨著眼界變廣,他慢慢看清自己身處何方。隻見一座山頭屹立在對麵,湍急流水嘩嘩作響,兩條鋼絲索道連接在中間。 “臥槽。”梁逍眼都瞪大了,“玩兒這麽大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實在是太困了…………第24章 最後一個任務是“穿越峽穀”, 峽穀全長213米,搭檔倆人套上安全繩由索道從這邊穿越至對岸,耗時約25秒。峽穀兩岸有節目組提前設好的大字牌信息, 選手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提取到關鍵字, 拚湊出下一賽段的名稱才算任務成功, 否則就要一直重來。 梁逍爬坡上去, 陰涼亭下, 鍾思遠和方知行已經完成任務在一旁納涼了。 陸斯遙開門見山:“你倆玩了幾次?” 方知行一臉意猶未盡:“兩次,我還想再玩兒呢,遠哥把答案說了。” 梁逍看著對麵:“難嗎?” “不難,就是刺激。”方知行說,“速度快的時候想不起來任務,風太大了。” 前麵是護欄,梁逍趴在欄杆上往水裏看, 滾滾河水翻湧著遊向遠方。 陸斯遙斜倚上來, 欄杆輕響著晃動一下。梁逍差點嚇死,一把抓住他手腕。 “你搞什麽?” “我靠一下啊。”陸斯遙還挺無辜, “你怕啊?” 梁逍鬆開手:“我怕你掉下去。” “哪那麽容易掉。”他搖了搖欄杆,“結實著呢。” 梁逍乃至節目組都對他這行為表示“夠了”, 別人不敢, 陳峰一巴掌拍陸斯遙身上:“祖宗!給你晃斷了!” 陸斯遙嫌棄的撇撇嘴:“你們也太慫了。” 梁逍給他拉走了, 不讓在護欄邊上站著。不是說人慫嗎, 那來點不慫的, 最後一個任務了,早結束早了。 一根繩上栓倆人,護具穿上,安全頭盔戴好, 陸斯遙嫌難看,不肯扣,就這麽隨隨便便的頂著。 方知行在一旁指導他們動作:“你倆這姿勢容易撞著,陸哥,你腿上來,騎梁哥身上。” “騎”這個字兒相當妙了,陸斯遙憋著笑:“哦。” 他難得老實的聽安排,反正有繩拉著也不重,腿一勾攀梁逍身上去了,手環著人脖子。 梁逍心思都沒在這兒,看看頭頂的安全繩:“它能架得住我倆嗎?” “放心。”工作人員說,“承重五百斤呢。” 梁逍點點頭,目光從上而下又對陸斯遙的安全帽有意見:“你這麽戴會掉吧?” 陸斯遙無所謂道:“掉了再說。” 梁逍沒意見了,工作人員拎著牽引繩帶著他倆往前走。 “這就下去了啊?”梁逍腳往後蹬了一下,“啥也不說就走啊?” “你還要說啥。”陸斯遙顯然已經迫不及待,“趕緊走了我們就能休息了。” “我以為要喊點口號什麽的。” “你喊啊。”陸斯遙往後仰了點,像是怕被梁逍吵著,“沒人不讓你喊,喊吧。” 他這一說梁逍反而喊不出口了,他啞了一瞬:“算了,怪傻的。” 工作人員把他倆帶到台邊,梁逍還能腳杵著地,陸斯遙已經是騰空狀態,就靠摟著梁逍。 梁逍兩手沒地兒放,想了想,托在陸斯遙腿上。 “準備好了嗎?”工作人員問。 陸斯遙翻譯給梁逍聽:“走著?” 梁逍眨了下眼睛:“go!” 被推出去的瞬間梁逍感覺自己的尾音仿佛被風割裂了。 峽穀間的風不太熱,但是很濕,安全繩的扣子連著索道,滑向對岸的過程中“嘩啦啦”地響。 梁逍下意識想喊出聲,這種感覺太爽太刺激了,不喊兩聲都不過癮。他也的確喊了,現在壓根想不起來任務,隻顧開心去了:“wooooo~” 這一嗓子像是把在心裏堆積很久的陰霾和不快都喊出來了,去他的火不了,去他的失戀,什麽都比不上老子爽。 風太大了,梁逍扯著嗓子在陸斯遙耳邊喊:“太爽了!你也喊出來!” 陸斯遙幾乎咬上梁逍的耳朵,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體溫上升令他的氣息都變得濕熱:“太傻啦!” 嘴裏說著傻,其實他聲兒也沒比梁逍低多少。 滑到峽穀中段,忽然一陣烈風當麵襲來,陸斯遙那沒扣緊的帽子果然不負所望,“唰”一下被掀翻,從頭上掉了下去。 刹那間鬆散挽在帽子裏的長發嘩然鋪開,陸斯遙錯愕一瞬,扭頭去看,再轉回來時恰好對上梁逍的視線。 梁逍眼裏的驚豔太明顯了,無法否認陸斯遙的美,這種美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漂亮,它很矛盾,糅合了男女身上的特點,又在某個瞬間模糊了性別的界限。 陸斯遙很會利用自己的美,他朝梁逍笑,淩亂的發絲攀在麵頰,讓他看起來隨性又從容。他像是生長在深海中的一株海藻,浪潮將他推到哪,他就在哪裏紮根,野蠻生長。 “梁哥。” 風太大了,梁逍根本聽不見陸斯遙的聲音,隻看到他嘴巴在動,人在笑。 快速滑行會令鼓膜產生不適感,梁逍耳朵“嗡嗡”地,身體上的知覺似乎有些遲鈍,腳踩到台子上卻沒什麽實感,可陸斯遙從他身上下去的時候他又感覺分明。 “你剛才說什麽?”梁逍按了按耳朵。 陸斯遙原地蹦了兩下:“誇你帥呢。” 這肯定不是實話,陸斯遙說了挺長一句,口型也不容易猜。 這一輪勢必啥也沒看著,工作人員讓他們在旁邊休息一會再進行第二輪,怕心髒負荷不了。 坐下後梁逍又問了一次:“到底說的什麽啊?” 陸斯遙擰了瓶水給他:“真想知道?” 梁逍仰頭喝水:“說說唄。” “下次錄節目告訴你。”陸斯遙神秘地眨眼睛,突然又遺憾地“啊”了一聲,“忘了你下期不錄了,那就算咯。” 什麽人啊,梁逍背過身不搭理他了,陸斯遙就是故意的,尋他開心。 梁逍趴在小亭子的欄杆上:“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知道呢。” 這兒風景好,有滔滔水聲,還有風吹,梁逍恍惚中生出一種在中國的感覺,他望著遠方,內心變得很平靜,緩緩說:“你現在什麽感受?” 陸斯遙也轉過身,單手倚在欄杆上,順著梁逍的視線向遠處看:“舒服,不想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