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浪就是他媽個攪屎棍!  “他說換,我又沒答應!”霍廷越解釋,越覺得奇怪,“我很久都沒看了…”  “那就是以前你倆一起看的。”霍廷張了張嘴,江方濂怎麽這麽能跟他繞。  車停靠在站台,又有好些人往上車,霍廷坐在外麵,被過道裏的乘客擠得往裏挪了挪,這一挪可就不得了了,他們更來勁。  手裏的保溫杯搖晃,霍廷喊了聲,“我的湯!”  江方濂忙接過保溫杯,霍廷好容易騰出手來,一手撐在江方濂身後的椅背上,一手撐在車窗上,將江方濂圈在了懷裏。  江方濂緊靠在車窗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尷尬,但尚且有絲毫的喘息,誰知有個大媽擠到霍廷旁邊。  “小夥子,我挨著你倆坐一下,我這腿呀,實在擠不了了。”也不等霍廷答應,大媽一屁股坐到旁邊,霍廷又猛地朝前一鋪。  “嘿嘿。”大媽笑了笑,“你們年輕人擠擠。”  班車在這個時候慢慢起步,兩人徹底胸口貼著胸口,大媽給霍廷胳膊都壓酸了,他掙紮著將手拽出來,巴掌大點地方,他整個人還不知道該怎麽擺放,隻能默默把手伸到江方濂的背後,抓住車窗上的欄杆,胳膊拖著江方濂的後背,硌得他老疼了,怎麽還不見江方濂長點肉。  霍廷垂著眼睛,裝模作樣地回答江方濂的問題,“以前看怎麽了?男的不都看嗎?你沒看過啊。”  胸口的溫度傳遞得太快,他倆的心跳都快在一個頻率了,江方濂險些沒有反應過來,他眨了眨眼睛,“我沒有…”  “你騙誰呢?”霍廷幹笑道,“你就算沒看過昨晚那種,你也看過其他碟。”  江方濂的眼神很是幹淨,連回答的語氣都格外的正經,“也沒有…”  霍廷心頭一跳,這麽單純…  作者有話說:  算錯了,今天還有,明天入v雙更第23章   到站後,他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擠下車,霍廷抻了抻攔腰,關節都在哢哢作響。  “真遭罪,不行以後等第二趟班車吧,這些老頭老太太,非得擠早班車出來買菜。”  進醫院時,霍廷讓江方濂先去病房,他照舊跟醫生詢問他爸爸的病情。  ct照霍廷不知道看了多少張,每次醫生跟他講述他爸爸的病情惡化,他都有些茫然,他分不清青灰色的底片有什麽不同。  “霍廷,你爸爸這個病,你隨時做好準備。”醫生已經不像從前那樣,跟霍廷叮囑要注意的東西。  霍廷“哦”了一聲,從辦公室出來後,他想去走廊盡頭抽煙,可又怕他爸爸等太久,靠著牆壁站在病房外。  病房的門大開著,醫院裏也沒人大呼小叫,病房裏的聲音還是聽得挺清楚的,他爸在跟江方濂講話。  “小江,最近有女人跟霍廷那小子來往嗎?你看他處對象有沒有希望?”爸爸的聲音有氣無力的,還得盡力去維持一種開玩笑的語氣。  霍廷靜靜地聽,等啊等啊,江方濂這個悶葫蘆,好半天了才開口。  “霍老板比較忙。”  “嗐,假忙。”霍興德不知道為什麽又說到江方濂身上去了,“你呢?你處對象了嗎?”  沒聽到江方濂說話,大概是搖頭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點都不著急。“  兩人又是一陣安靜,霍廷站這一會兒,心情也平複不少,搓了把臉,和平時一樣往病房裏走。  桌上的飯菜沒怎麽動過,但是江方濂已經開始收拾起碗筷,見到霍廷,他表情凝重,手上的動作都頓了頓。  霍興德靠在病床上,說話費勁,可他還是閑不住嘴,“沒什麽胃口,廚藝退步了啊,回頭少做點,我吃不了那麽多。”  “哦。”一股心酸湧上心頭,霍廷有那麽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他不動聲色地轉過頭,“聊什麽呢你倆?”  坐著太費體力,收拾完餐桌上的碗筷,江方濂幫著霍興德把病床放下來,霍興德歎了口氣,“你說小江怎麽不是個姑娘呢?我就挺中意他的。”  江方濂和霍廷都不太能笑得出來,霍廷順手想摸兜裏的煙盒,摸到了才意識到不能抽,“你別亂點鴛鴦譜了,本來他就不怎麽講話,你一說些有的沒的,他更不願意開口了。”  “開玩笑開玩笑。”霍興德拍拍江方濂的胳膊,“小江不會跟我生氣啊。”  吃過飯後,霍廷沒像以前一樣,帶著江方濂離開,隻是靜靜地坐在床位,他這才注意到,這個病房裏眼熟的病人很多都不在了,不知道是病情好轉出院回家了,還是病情惡化人已經沒了。  就連當初那個幾歲大的小孩,也沒看到人影,霍廷不敢問他爸爸,因為他已經有問題的答案了。  待著也不講話,霍興德心裏發慌,他抬腳輕輕踹了霍廷一下,“送完飯趕緊走吧,你杵在這兒又不說話,這不打擾我休息嗎?趕緊回去開店。”  霍廷看了他爸好一陣,最後隻是重重吐出一口氣,“明天再來。”  “別來這麽勤啊,後天來。”  霍廷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說了句“好好休息”,才跟江方濂一塊兒出去。  回去時,班車的人已經少了很多,霍廷看著沒什麽精神,江方濂輕聲問道:“醫生怎麽說啊?”  江方濂已經數不清這是霍廷第幾次歎氣了,“說了我也聽不懂,反正沒救了。”  江方濂的心髒狠狠地墜了一下,他對他親爸的記憶模糊,繼父又對他很差,霍廷的爸爸是對他最和藹的長輩,這段短暫的相遇,讓江方濂有機會體會了一把和父輩相處的感覺。  江方濂在想,霍叔叔肯定什麽都知道,知道他能陪霍廷的時間不多了。  “算了。”霍廷笑了笑,“生死有命,我爸現在這樣,拖得長也不是件好事。”  到站之後,江方濂沒有跟著霍廷往步梯走,他想著能在周圍逛逛,看看能不能再找一份兒工作,順便再看看能不能碰上王珊。  快要到中午,學校也下課了,不少學生趕回家吃飯,江方濂順著街慢慢走,這些店鋪招人的倒是不少,什麽售貨員,收銀員,還有電焊工,水電工。第24章   要技術的,他沒技術,想學人家也不肯教,非得要有經驗的,不需要技術的,人家老板又嫌他嘴笨,找來找去,都沒遇上合適的,他隻能打道回府。  這會兒的太陽正掛在頭頂,溫度不高,就是晃得人眼睛疼,江方濂順著步梯往上走,經過茶樓時,他習慣性往裏看了一眼。  店裏已經有好幾桌的客人,霍廷傴僂著站在煙櫃前打電話,江方濂打招呼的念頭剛打消,霍廷將手裏的聽筒往煙櫃上一扔,都來不及擱回電話上,一轉頭,江方濂見他神色慌張。  “霍老板…”江方濂往茶樓方向走了兩步。  霍廷眼白泛著血絲,腮幫子抽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嘴唇顫抖著幾次想要說話,都發不出聲音來,他顧不上其他的,轉頭就往步梯下跑。  江方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霍廷跑得很快,他沒機會把人叫住問個清楚,他看了看店裏熱火朝天的牌局,客人都沒意識到茶樓的老板跑得無影無蹤,可自己也沒有聯係霍廷的方式。  江方濂惴惴不安,又不知道該幹什麽,隻能回家去了。  傍晚,霍廷整整一個下午沒有上樓來,江方濂漸漸覺得不太對勁,他趕緊又去茶樓看看。  茶樓的客人散得差不多了,地上全是果皮紙屑,桌椅板凳橫在路中央,桌上的麻將也淩亂著,隻剩下一桌全是老頭老太太。  江方濂找了一圈,沒看到霍廷的身影,他沒忍住問了句,“霍老板不在嗎?”  老太太他們打完這局也打算散了,見到江方濂,“哎喲,不知道霍廷跑哪兒去了,一下午都沒人倒茶,你找他什麽事兒啊?”  江方濂搖搖頭,他隻是不看到霍廷,心裏就放心不下。  老太太他們散場,覺得江方濂眼熟,隻是叫不出來名字,臨走前跟江方濂說道:“正好你在店裏等他,不然人走光了,鑰匙也沒有,誰給他看店。”  現在晚上黑的比較快,江方濂一個人守在店裏,眼看著外麵的路燈亮起,他不知道霍廷是接了誰的電話,也不知道霍廷去哪呢?隻是霍廷當時表情…  江方濂一轉頭,店裏一片狼藉,他不想讓自己多想,拿起霍廷平時用的掃把,打掃起來。  他掃完客人留下來的垃圾,又將桌椅板凳歸回到原位,又將桌上打散的麻將重新碼好,牆上的時針已經指向了八點,霍廷還是沒有回來。  入夜後,牌客估計是沒有接到霍廷的電話,就來打牌的人都沒有,江方濂站在門口朝步梯上看,能看到白茫茫的炊煙,應該是夜市出攤了。  他再往下看,昏黃的路燈不夠明亮,中間的位置看著漆黑一片。  霍廷…去哪了?  眼看著天全黑了,就連夜市攤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江方濂隻能將門口的煙櫃拖進店裏,然後反複嚐試拉下卷簾門,可沒有鎖上,卷簾門關不嚴實,晚上肯定會被小偷光顧的。  江方濂沒有辦法,將錢箱拿到了裏麵的房間,拖了幾張椅子拚在一塊兒,今天必須在店裏將就一晚了。  幾張椅子拚成的床,別說是翻身,連腿都伸不直,再加上江方濂的生物鍾很準時,天剛亮,他便醒了,光線從卷簾門上方的菱形鏤空照進來,他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反應了好一陣,才想起自己是在霍廷的店裏。  卷簾門沒有上鎖,霍廷還是沒回來,拉開門時,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江方濂的瞌睡也漸漸醒了,可是他沒辦法離開,借著店裏的座機,給牛奶站打了電話,跟牛奶站請好了假,江方濂繼續在店裏等霍廷。  太陽還未升起時,天灰蒙蒙的,上下的商鋪也是一家接著一家開門,偶爾有行人路過店門口,都不是熟悉的麵孔。  江方濂等啊等,等到八點左右,晨練的老人也陸陸續續回來,有幾個還是昨天在霍廷店裏打完牌的。  他們見到江方濂,“你是小江是吧,你估計還得多等會兒,霍廷爸爸沒了,今早剛弄去了火葬場。”  江方濂蹭地站了起來,頓時覺得頭重腳輕,差點沒有站穩,“誰?”  “霍興德啊!”老太太一臉惋惜,“聽王浪說,霍廷不想把他爸放太久,所以早早就運去火葬場啦。”  一旁的人聽了,忍不住道:“霍廷也是解脫了,他爸這個病,拖了這麽些年,久病床前無孝子,霍廷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沒幾個能做到他這個份兒上。”  “好多街坊都去了,我們啦這會兒得去看看,街坊一場,店還是得麻煩你看著。”  江方濂定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幾個老人走遠。第25章   江方濂坐在店裏走神,臨近中午的時候,他聽到了敲鑼打鼓的聲音,聲音是從上麵傳下來的,江方濂將卷簾門拉下虛掩著,跑到上麵看個究竟。  此時,一行人剛踏上了一輛小型貨車,江方濂還是沒看到霍廷的人影,一旁有人在小聲議論。  “霍廷是回來請他媽媽的骨灰的,爹媽都死了,怎麽都得入土為安了。”  江方濂一聽,知道霍廷在車上,趕緊朝車跑去,可是沒追幾步,貨車便起步了,“霍廷!”  貨車的車廂纏繞著一圈黑布,黑布的一角被掀起,霍廷從裏探出偷看,他臉色憔悴,看著江方濂的眼睛有些黯淡。  車沒有停,離江方濂越來越遠,他喉嚨裏哽咽,“霍廷…”  把霍叔叔的後事處理好,店裏霍廷放心,他可以幫忙照看好。  今天步梯上格外的冷清,江方濂傻坐在店門口,時不時能看到一兩個眼熟的人走上來,他會伸長了脖子張望,確定沒有霍廷,又會有些失望地坐下。  住在步梯的鄰居去了不少,期間陸陸續續地回來了,快要天黑的時候,江方濂以為他又得在店裏守一晚,下麵烏泱泱的一片,上來了幾個人。  是霍廷和王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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