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夢寧:加油,有時間帶出來吃飯,小雪很想你,剛剛電話裏聽到你的聲音就笑個不停。 張載看到最後一句不由會心一笑,想起了那個可愛的小不點。 向東禹新的事業線發展的很成功,前段時間按照約定把分成發給了他,現在他可以說是腰纏萬貫,除了必要花費之外還有不少的餘錢,足夠給孟青煙買一份好一些的禮物。 張載收到快遞送達的短信時,在車上已經睡了好久,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到了一個不太熟悉的地方。 “下車吧。”孟青煙解開安全帶。 張載揉著眼睛問他:“這是哪兒?” “怎麽,我怕把你拐賣了嗎?”孟青煙笑著親了張載一口,“不餓嗎?趕緊下車。” 他們開了將近五個小時,到這裏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粉色的天空漂浮著稀薄的雲層,水麵上是粼粼波光。 w市原本就是沿海城市,海鮮是隨處可見的,張載小時候並不喜歡吃海鮮,因為吃起來太過麻煩,要不然帶殼,要不然帶刺,與海鮮比起來倒是各種動物的肉更吸引他。等長大了就沒這麽計較了,麻煩就麻煩一些,反正最後吃到嘴裏也是自己的。 張載坐在飯店裏往外看,終於反應過來這裏是哪裏。 “孟青煙,帶我來看海啊?” 孟青煙說:“是想讓你陪我來看海。” 張載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看海是什麽時候了,大約是讀本科的時候他獨自背上背包坐著綠皮火車去旅行那一次。路途是無盡的痛苦,路上的風景也無法緩解他的疲憊,直到他真正到達了西北。 那是和南方完全不同的世界,漫長的白晝,晚上八點的天空還是明亮的,七八月的天卻帶著寒冷的氣息,他無措地看著行李箱裏那幾件短袖,任命地去商場采購,最後在好心人的警告和勸說下采購了一年四季的衣服。 那些衣服全部排上了用場,某一天的早上他穿著夾絨的衝鋒衣出門,下午回到住所的時候,身上熱得已經隻剩一件短袖了。 他在西北看到了真正藍色的海,一眼望不到邊的黃色油菜花,以及終年不消融的雪山。 那是張載第一次看到海,雖然w市沿海,但他生活的區域離海邊卻有一些距離,人都有這樣的習慣,越是離得近的景色,越是不願意去看,寧願遠赴千裏萬裏以外看看別的地方的風景,也不願意去家門口的景點走一圈。 所以當孟青煙問張載來過這裏沒有,張載的回答是沒有。 “這裏和我家完全是在市的兩頭,我和宋就算出去玩也從來不約在這裏,首先是遠,其次是路太難開了。” 山上還有盤山公路,而剛剛他們過來時有一半都是沒修建好的顛簸道路,張載在睡夢中都感覺到了震動。 張載發現孟青煙連剝殼的動作都賞心悅目,新鮮的九節蝦被紅燒後呈現出橙紅色的效果,紅白相間的蝦身飽滿圓潤,而孟青煙蔥白的指尖也在剝開它們時沾上油汙,緊接著隨著他把蝦放入口中的時候這些油汙又被順勢舔掉。 像是注意到張載在看自己,孟青煙看了回去,他奇怪地問道:“在看什麽?” 張載神情複雜地說:“在欣賞你的吃相。”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太多了,畢竟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張載腦子裏裝的不是健康的東西,看什麽也都是不健康的樣子,他總覺得孟青煙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勾人。 孟青煙拿濕巾一根一根把手指擦拭幹淨,期間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張載。 確定手指上已經幹幹淨淨後,他拿起筷子說:“我沒有什麽吃相可言,也曾經有過狼吞虎咽的樣子。” 張載誠實地說:“但是很好看,一點也不粗魯。” “你之前這樣誇過我了。” 張載愣住:“什麽時候?” “就在我那次帶你吃金額令你瑟瑟發抖的西餐時。”孟青煙說著還故意模仿了張載當時的表情,這另張載哭笑不得。 張載說:“原諒我貧瘠的誇人技術,我永遠學不會微博上的那些粉絲對偶像彩虹似的誇獎。” 孟青煙看張載沒怎麽吃那條鯽魚的魚肉,於是就幫張載把魚刺挑幹淨放進了他的碗裏,“多吃點魚,聽說能變聰明。” “這哪裏有科學依據,多吃點魚頂多能讓我的肌肉長得更堅實一點。” 孟青煙當然知道這沒有科學依據,他隻是想逗一逗張載,他又回道原來的話題,說道:“你要學微博上那些話做什麽,你不是粉絲,我也不是偶像。” 張載把魚肉放在蔥油的碟裏滾了滾才放進嘴裏,那瞬間屬於蔥油的特殊香氣撲鼻而來,在唇齒間久久不散。 孟青煙笑道:“看你的表情是覺得好吃了?” 張載點頭:“這種魚的刺太多了,我以前被卡過一回,所以隻敢吃下麵不怎麽帶刺的部分。” 張載記得那是他高中的時候,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是在食堂吃的,除了班級裏一些刺頭喜歡偷偷叫外賣。 當時他和陳誌遠還有另外幾個同班同學一起在食堂吃中飯,那天食堂破天荒地出現清蒸鯽魚,於是張載嚐試性地點了一盤。 之後的事情有一些難以預料,當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張載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女生,那個女生是奔著陳誌遠去的,但由於言行舉止有些驚人嚇到了張載,魚刺湊巧地卡到了他的喉嚨裏。 大約是張載的臉色太難看,那位女生有一些歉意,執意要陪張載去醫務室,雖然張載百般拒絕,但最後她還是跟著去了。 這位女生後來成為了他的初戀,張載如今回想起她,記憶最深的除了對方提分手時說張載並不喜歡她的那些話,就是食堂第一次見麵時對方的語出驚人和魚刺卡喉的感覺。 最初發生的事情導致張載看到魚刺多的魚類就想起那種不適的感受,好像那根魚刺還留存在他的喉嚨深處。 孟青煙問張載想到了什麽,張載對傳說中的初戀早已模糊了記憶,甚至連名字都已經記不清,於是沒做他想地實話實說。 孟青煙聽完原委後,表情隱約有些陰霾,但很快又笑了起來:“以後我幫你把魚刺都挑幹淨,這樣子你以後一看到魚就能想到我。” 覆蓋一段記憶最好的方法就是創造另一段記憶,孟青煙深諳此道。 由於是節假日,慕名而來的客人很多,店裏十分熱鬧,不少中年人袒胸露乳地喝著啤酒,看樣子都是生意人,話語動作之間都十分豪爽。 離開之前張載好奇地看了幾眼,被孟青煙扣著下巴把頭擰了回來,“別看了,我們走吧。” “我們今晚住在這裏嗎?” “嗯,我定了房間。” 張載想到已經送到他家門口的快遞,無奈地想隻能明天回去的時候再給孟青煙了。 孟青煙定的是大床房,前台女服務員看到他們是兩位男士的時候,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視線一直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徘徊。 張載皺著眉撇開了臉,孟青煙則不甚在意,淡笑著敲了敲前台的桌子,提醒道:“你好,房卡還沒給我們。” 孟青煙拿到房卡之後笑意加深,當前台看到他的笑容逐漸紅了臉之後,他卻突然勾住張載親了一口,眯著眼笑:“親愛的,上去吧,我等不及了。” 張載和孟青煙站在電梯裏,回想起剛剛前台那張五顏六色的震驚表情,忍不住罵孟青煙:“真惡劣。” 作者有話要說: 孟青煙:我是真的等不及了:-d第三十五章 孟青煙側頭看了一眼電梯裏的攝像頭,緊接著向前伸出手把五指深入張載的發根按了按,“有什麽惡劣的,我說的是實話。” 張載轉過頭,“等不及了? 孟青煙說:“難道你不是?” 張載不得不承認孟青煙完全看透了他,從孟青煙說今晚住在這裏開始,張載清清楚楚地知道會發生什麽,並且也期待著發生什麽。 從進門開始,喘息就盤旋在空氣中沒有停下,房卡隻起到了開門的作用,如今不知道掉在哪個角落。 張載抱著孟青煙動情地親吻著,思維像是一條落入大海的魚,找不到方向自顧自地遊著,又像是成熟的李子,在轉瞬之間就觸到了地麵。 他推了推孟青煙,想先開燈,但孟青煙沒有放過張載的意思,放在他腦後的力度沒有絲毫放鬆,氣勢洶洶的舌尖不斷地吮吸糾纏著,不斷橫跨嘴唇這道分水嶺。 他們已經適應了黑暗,能看到彼此的輪廓,孟青煙合著眼睛,但又仿佛留了一條縫隙睥睨著張載,觀察著他醇紅的臉和迷離的表情,呼吸越發粗重。 他鬆開了張載,抹了抹自己濕潤的嘴唇,接著黑暗繼續打量著張載。 張載終於有機會喘息,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依舊明亮,狠狠地瞪著孟青煙,說出的話是帶著顫抖的沙啞:“房卡呢?” 孟青煙聳肩:“不知道掉在哪裏了。” “那還不趕緊找啊。”張載拿出手機點擊手電筒,接著這一束令他們稍感刺眼的光,在衛生間的門縫中找到了房卡。 燈一開,曖昧的氣氛也消散了一大半,張載無精打采地撲在床上,孟青煙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臀部,張載頓時渾身一僵,“輕點,還有點腫。” 孟青煙麵露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當時下手這麽重嗎?” 張載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當然有,你當時根本都聽不到我說話,我和你說了好幾次輕一點。“ 孟青煙恍然大悟道:“我以為你是讓我進去地輕一點。“ 張載對於對方裝傻的樣子毫無辦法,心裏暗暗地想著今晚絕對不能讓步,也要讓孟青煙嚐一嚐他的痛苦。 孟青煙去洗澡的時候,手機放在枕頭上,張載聽到了幾聲消息提示音,對方可能有什麽事情,之後連續發了不少消息。 張載想著孟青煙估計馬上出來了,所以也沒管,沒想到對方突然又播了電話過來。 孟青煙拿起他的手機看了一下,是微信電話,來電人是carl,張載覺得這個英文名有些眼熟,但是回想不起來哪個地方曾經見過。 他費解地想了一會兒,並沒有想出什麽結果,心想大約是什麽時候聽孟青煙提過,又或者是哪個美劇裏出現過,於是放棄思考繼續拿手機刷著微博。 孟青煙很快出來了,身上還帶著溫熱的水汽,他半躺在床上,浴袍的領口鬆開露出了大片的皮膚,接著他用手把領口拉緊。 “你去洗吧,我等你哦。” 張載對他造作的說話腔調不作評價,進浴室前提醒了孟青煙一句:“剛剛有人打你電話,你記得看一下。” 張載在氤氳的水汽中忽然記起在哪裏見過那個英文名字,是那一次與孟青煙在餐廳的洗手間中偶遇,被孟青煙放了鴿子的那一位。 想到那時的事情,張載就忍不住回想起孟青煙胃疼到蒼白的臉,以及強撐著精神和對方道歉的樣子。 外麵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大約是孟青煙給對方回了電話。 沒過多久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張載關上水訝異地想轉頭,下一秒就被蒙上了嘴。 “噓我等不及了。” …… 張載的手貼著透明的玻璃,隨後無力地滑了下去,在玻璃上留下了幾個清晰的指印。 他努力向後看孟青煙,說出的話支離破碎。 “操……你他媽……” 張載不明白剛才那一瞬間怎麽就讓孟青煙扭住了關節壓在了牆上,孟青煙的手法很是刁鑽,張載被壓製住手腳之後就難以動彈,肌肉無法正常發力。 孟青煙笑眯眯地看著張載,眼裏一派柔情,他溫柔地親了親張載的耳廓,輕聲地哄著張載:“乖,叫出來。” 張載咬緊牙關,眼睛裏一片通紅,盈著難耐的熱淚側頭瞪著孟青煙,讓他鬆開。 轉瞬之間,孟青煙撕去斯文的皮囊,突然變得粗魯暴躁起來。 …… 等張載擦幹身體躺在床上的時候,雙腿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天花板,孟青煙抱著他,他也沒什麽反應。 孟青煙吃吃地笑著:“下次一定,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