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樣證明啊。” 張載的唇分毫不差地落在孟青煙的唇上,他能感受到孟青煙的呼吸與他交融。 孟青煙嘴角的弧度變大了,他看著閉著眼的張載,下一秒嘴唇輕張,口舌毫不留情地反客為主,擠開張載的唇翻滾起來。 吮吸聲伴隨著嘖嘖作響的水聲響起,張載猛然向後跌去,驚慌地看孟青煙。 孟青煙抱著胸輕笑:“這就嚇到了?張載你不行啊” 張載頭腦發熱,一氣之下又重重地壓了回去,堵住了孟青煙的嘴,學著孟青煙之前的樣子用力吮吸舔舐著。 孟青煙的神情像是享受,他的姿態依舊從容,但呼吸卻有一些重。 張載喘著粗氣離開了他的唇,倒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說:“我好累……” 張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關了鬧鍾,先是閉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接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髒跳得很快。 他看了看四周,不是客廳的沙發,的確是他的房間。 張載對於自己怎麽在自己房間睡覺沒有絲毫的印象,他的記憶斷在自己強吻孟青煙。 他確認了無數次,自己的手機裏沒有孟青煙留下的訊息,而他更是不敢找孟青煙。 現在是早上六點,而今天是周一,他還要回學校,回學校的路上他一直在回憶孟青煙之後的反應,他心驚肉跳地感覺孟青煙那時候好像並沒有生氣或驚訝,以及他之後那些片段的記憶,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夢中發生的。 張載整個白天都過得很恍惚,同事問他發生了什麽,是不是追到經管係的那個白白高高的美女老師了。 張載怔怔地回:“可能是快追到了……” “怎麽追的?” “到底是哪一位?” “什麽時候帶出來見見?” 同事們比張載更加激動,他們七嘴八舌地問,張載卻一個都回答不出來。 “放過我吧,我的頭快炸了。”張載忍無可忍地喊道,“散了散了,大家趕緊工作去吧。” 吃完晚飯,張載破罐子破摔地給孟青煙發消息,問他有沒有時間,他在學校後山那邊等他。 孟青煙回複得很快,說他馬上來。 張載去買了一包煙,今天他突然很想抽煙,尼古丁在肺腑裏流轉的感覺像是能平緩他躁動的心。 孟青煙果然來的很快,看到張載在抽煙倒是愣住了,他說:“我以為你不吸煙。” 張載把嘴裏的煙拿下來,回答道:“很少抽。” “挺好,抽多了影響性/功能。” 張載被嗆了一下,咳個不停,“那個,昨晚……” 孟青煙把他手上的半截煙拿過來放進自己的嘴裏,用力吸了一口,慢慢把煙吐在了張載的臉上:“怎麽?忘了?” 張載揮開眼前的煙霧,“沒忘,你呢?” 孟青煙突然扣住張載的後腦勺親了一下,“沒忘,這樣對嗎?” 張載完全呆住了,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他不確定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孟青煙把煙掐滅,眸色深深地看他:“那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昨晚說了什麽?” 張載已經沒有退路了,他硬著頭皮說:“我說我喜歡你。” 孟青煙微微一笑,說出的話像是在引導他否認自己,他說:“張載,你過去三十年喜歡的都是女人,前段時間你還在相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說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說我在追別人?也許你隻是占有欲比較強,不想失去我這個朋友,畢竟我們真的很聊得來。” 張載感到憤怒,他認為孟青煙的話有一些莫名其妙,但他沒有精力多想什麽,他隻想立刻反駁孟青煙的話。 “你說的對,我三十歲了,那我會分不清喜歡和不喜歡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但現在的事實就是我對你有想法,我總是想到你,我甚至想和你上/床!” 說到最後張載怒吼著發泄心裏積壓許多的不滿與不安,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放棄掙紮一般地說道:“我昨晚甚至夢到你親我,甚至還……” 張載說不出口地止住了嘴,孟青煙卻不疾不徐地說道:“不是夢。” 張載的瞳孔像被針刺了一般猛地收縮,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帶著顫抖:“什麽?” 孟青煙沒什麽情緒地重複:“我說你不是做夢。” 張載的怒火陡然燎原,他用力攥著孟青煙的衣領把他的頭拉低,手臂因為用力顯出蓬勃的肌肉線條,“你什麽意思?” 然而孟青煙隻是散漫地扭了扭脖子,把張載拳頭裏皺成一圈衣服拉了回來,他說:“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也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張載不行沒關係,你行就可以了。[微笑]第三十章 今天是個好天氣,上半年厄爾尼諾帶來的連續降雨早已停止,隻偶爾會在炎熱的夏季出現雨水,後山的草地還有一些潮濕,那是白天陣雨過後的水珠遺骸。 張載靈魂出竅般走在孟青煙的旁邊,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問孟青煙:“你不是說你在追人嗎?我失憶了?” “沒失憶,是在追。” “追誰?” “追你。” 張載覺得自己還陷在昨夜的宿醉中未醒來,現在的一切都十分不真實,孟青煙的話語不真實,孟青煙靠近他的動作也不真實。 他問孟青煙:“你喜歡我?” 他的語氣不可置信極了,好像聽到什麽驚天八卦,譬如皮特和朱莉或是和詹妮弗又複婚了這一類的。 孟青煙說不信就算了。 張載又問孟青煙:“你怎麽會喜歡我?” 孟青煙故作神秘地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我隻相信見色起意。”張載對此持懷疑的態度,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什麽色嗎?” “屁股挺翹的。” 張載一時間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傷,既然已經說開,他也沒什麽顧忌了,他抿了抿嘴坦坦蕩蕩地問:“那你隻是看上我的屁股?” 孟青煙沉默了一會兒,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承認一開始的確是見色起意,但張載是個很溫暖的人,這種溫暖絲絲入扣,使他難以避免地在很多個瞬間產生了一些永恒的念頭。 空中又飄了幾滴雨下來,張載伸手抹去額頭上的雨水。 他想起第一次遇見孟青煙那天,他上課前在廣播裏聽到氣象台關於厄爾尼諾的播報,離他將近一萬公裏的太平洋東部的海水氣溫上升,卻導致中國南方大陸產生了將近半年的暴雨,而其中一場暴雨把孟青煙推向了他。 人們以為很遙遠很微小的東西,總是在不經意間掀起了巨大的風浪,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滿盤皆輸。 孟青煙依舊不說話,張載心裏有些慌張,心也越來越沉,他總是不明白孟青煙真正的想法。 他們兩個慢慢往學校裏麵走,張載又點了一根煙,然後對孟青煙說:“你怎麽想的?” 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一時衝動已經過去,他現在隻想好好和孟青煙討論一下後續兩個人的相處。 孟青煙一邊說著喜歡他,一邊卻不說清楚,不對他的喜歡給出相應的回應,張載有趣地想到這會不會是一種新型pua方式,不過他意誌堅定,並不害怕孟青煙任何一個答案。 “張載,你會後悔嗎?” 張載沒有想過孟青煙會問他這個,他想了想說道:“沒什麽好後悔的,我不後悔認識你,也不後悔喜歡你,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張載想起徐虹床頭那本泛黃的書,裏麵寫著“一流的情人永遠不必隕落,永遠不會失戀,因為我愛你,與你何涉”的那一頁被反複翻閱。 張載說:“如果硬說後悔,我怕未來我會因為沒有對你說清如今心裏的想法而後悔。” 孟青煙勾起嘴角:“張載,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很溫暖又很勇敢的人。” 張載突然鬆了口氣,他聳了聳肩:“一向如此。” 孟青煙勾著張載的脖子親他,冰涼的鏡片貼在張載的太陽穴,他頓時緊張地看向四周,有點害怕被晚上在校園裏閑逛的學生注意到。 “你現在是什麽意思?親我做什麽?我告訴你!我隻讓我對象親。”張載的話暗示意味十足。 孟青煙瞥他一眼:“你覺得是意思?我也隻親我對象。” 張載終於咧開嘴看著孟青煙笑了起來。 他們圍慢慢地走著,操場上的大燈雖然照度不高但綽綽有餘,操場上又不少男男女女或跑步或散步。 張載問道:“孟青煙,你生日什麽時候?” “下個月。” “下個月什麽時候?” 孟青煙似笑非笑地問他:“你想做什麽?” 張載頓時停住不動了,他語氣冤屈地說道:“我能做什麽?就想給你過個生日啊……一想到我高考的時候你可能還在中考,我就有點負罪感。” 孟青煙挑著眉說道:“那你怎麽不想想以後你退休的時候我還在上班呢?” 張載一臉無語地看他,引得孟青煙低頭悶笑一聲。 他們兩個的宿舍在兩幢不同的樓,孟青煙把張載送了回去。 張載的臉皺成一團,略帶嫌棄地說道:“嘖,我們兩個合起來快六十了,沒必要學大學生那一套,而且要送也是我送你回去,我這身板一般人扳不倒。” 孟青煙沉默了一下,然後突然開始了劇烈地咳嗽。 張載拍著孟青煙的背幫他順了順氣,“怎麽突然開始咳嗽了?” 孟青煙清了清嗓子說道:“大概是白天淋了一點雨,所以有些傷風了。” “身體素質不行,這麽容易感冒,之前還又是胃痛又是發燒,你要加強鍛煉。”張載職業病發作。 孟青煙說是在國外那幾年把身體搞壞了,這幾年已經在調理了。 張載坐著電梯上樓,剛想開門進宿舍的時候看到隔壁房間的門開了,他的同事一臉八卦地探出頭來。 “張載,剛誰和你一起回來的?我看到那人往後麵的宿舍樓走,是不是經管係的老師?” 張載猶豫了一下,說是的。 “遠遠看去有點眼熟啊,是不是前年從另一個校區過來的那個老師。” 張載愣了一下,這倒是他第一次聽說,難怪之前他都沒有見過孟青煙,原本隻是以為不認識所以沒注意,現在想起來,應該還有同事所說的這個原因。 同事又問:“那個老師有對象了嗎,沒對象的話我有點想把我妹介紹給他,我妹最喜歡這種小白臉的類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