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醫生明顯不願意透露情況。  不知道為什麽宋醉覺得這名醫生的聲音有些耳熟,像是在什麽地方聽到過,見梁醫生不想多談他禮貌沒有多問。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的敷衍,梁醫生皺眉思索補充:“應該是處在密閉環境下發病,心理方麵確實會影響到生理,但也不至於這麽久才醒。”  宋醉看向賀山亭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懷疑。第一百零六章   宋醉接了杯溫水走回病房,睨著病床上的男人沒好氣問:“心理因素能昏迷這麽長時間?”  他上樓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哪有他說完和好就秒醒這麽巧的事,他有這本事學什麽物理幹脆去買彩票。  裝病倒不至於裝病,但有意延長暈倒時間是肯定的,連梁醫生都不知道什麽原因,還能有什麽原因?裝得柔弱無助騙和好。  果然賀山亭沒有說話。  他走到病床邊準備好好教訓,但病床上的男人抱住他的腰,聲音低低地傳來。  “我頭疼。”  宋醉深呼吸了一口氣,又被這人裝到了,但他又沒什麽辦法,硬生生把教訓的話吞了回去:“好好吃飯!”  私人醫院的好處大概就在於服務,不用去外麵買東西,護士早已準備好食物。  因為賀山亭的口味偏西方,送來的有馬賽魚湯、煙熏三明治、麵包片和水果沙拉。  可能是和好給賀山亭的安全感,剛樸素沒兩天又開始挑剔了:“湯裏月桂葉太多。”  宋醉看著零星的月桂葉沉默,念及對方是病人的份上把魚湯端走:“要不要吃三明治?”  煙熏三明治配了奶酪蔬菜,在奶酪上灑了些新鮮魚子醬,沒有月桂葉的存在總可以吃了吧,然而男人平靜開口。  “不想吃魚子醬。”  當做工簡單的麵包片和沙拉也遭嫌棄後,宋醉終於忍無可忍問。  “那你想吃什麽?”  下一秒他的腰上多了隻手,他被輕易抱到了病床上,原來剛才抱著他的腰隻是在撒嬌而已。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男人的吻印上了他的唇,熟練打開他的唇齒,牢牢攻占他的舌尖,若有若無舔了舔他的皮膚。  宋醉大腦瞬間發麻,他的心神都在這個吻上,不知何時對方的手伸進他的衣服,所到之處盡是熾熱。  他的姿勢從半倚在男人身上變成了窩在對方懷裏,隔著病服依然溫度滾燙,感受到托著他的熟悉,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幸好關門了。  *  早上宋醉坐上方助理的車去學校,路邊早早掛著聖誕的裝飾,他不由得問了句:“賀老夫人是什麽樣的人?”  “慈藹的老太太。”  方助理對賀老夫人也不熟,但老夫人每個月寄信到華國,大部分是關心他老板什麽時候結婚,偶爾用不標準的華國話問他要不要她做的奶酪。  宋醉微不可察鬆了口氣,正當他準備下車時想起來問:“賀山亭的母親呢?”  方助理似乎在思考如何描述:“我聽賀氏的老人說她是個很強勢的人,抵住家族的壓力將私有化的賀氏上市,因而奠定了賀氏發展的黃金年代,結婚也是想結就結了。”  這個回答讓宋醉心裏沉甸甸的,無論是賀山亭的外婆還是母親都沒有異樣,許家也看不出端倪。  精神疾病除了遺傳原因便是後天影響,如果是後天形成的,那肯定是不太好的回憶。  宋醉沒有揭人傷疤的習慣,他也不想揭開血淋淋的傷疤,他想做的就是陪在對方身邊好好治療。  他到學校後在圖書館查關於精神疾病的資料,這類病並不需要諱莫如深,小到失眠症也屬於精神疾病。  治療的難點在於大部分患者病因不明,臨床症候相同發病原因可能不同,目前的抗精神狀態病藥物依據神經遞質失調假說研發,對部分患者效果不夠理想。  從圖書館回來後宋醉再次找到了梁醫生,盡管有了答案他還是抱著希望開口問。  “他的病能不能治好?”  梁醫生搖了搖頭:“不能治好隻能緩解,他這兩年控製得很好,隻是需要避免受到刺激。”  “噪音嗎?”  梁醫生出乎意料回答:“安靜環境下的聲音。”  宋醉對賀山亭的病毫無頭緒,如果對聲音敏感的話應該是極力避免噪音,但聽梁醫生的語氣,反而是密閉環境下的聲音更需要注意。  梁醫生看出他的擔憂安慰:“下午可以出院了。”  宋醉壓下心裏的疑惑,同梁醫生走向病房,總之阿亭可以出院了。  恰好方助理匯報完報告公司的事出了病房,知道可以出院後士動要去買水果花籃,終於不用公司醫院來回跑了。  在一堆水果花籃的圍繞下,以及眾人殷殷切切的目光裏,賀山亭平淡開口。  “我感覺我還沒好。”  病房裏的人齊刷刷扭過頭。  少年磨了磨牙忍住揍人的衝動,什麽叫感覺還沒好,分明是想過小公士的日子,賀山亭不出院折磨的人是賀山亭嗎?  不,是他們。  *  賀山亭住院的消息在滬市不脛而走,在外界看來這不是一個小事件,可能會影響到賀氏未來的計劃。  有心人琢磨著該怎麽辦了,包括被驅逐出董事會的陳明在內,他因為兒子入獄的事記恨賀山亭,恨不得立馬能把賀山亭從位子上拉下來。  當陳明聽到賀山亭入院的事忍不住笑了,他比賀氏任何人都要了解賀家的隱秘,賀山亭這次的病不同尋常。  他聯係到tc的鄭總:“這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鄭總思考著陳明的提議,雖然陳明的話很誘人,他之前也不是沒有考慮,但他始終忌憚賀山亭。  賀山亭出了名的傲慢,但這份傲慢不僅僅是家世帶來的,沒人能阻撓賀山亭想做成的事,要麽成為朋友要麽成為敵人。  “你確定他真的病倒了嗎?”  盡管瞞得緊但陳明派人打聽到賀山亭五天沒出醫院了,那個丹鳳眼的小男朋友每次走出醫院急得都皺眉,連帶著方助理也垂頭喪氣,故他信誓旦旦點頭。  “肯定病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宋醉:………….第一百零七章   陳明見鄭總尚有疑慮繼續遊說:“我們可以合作打壓股價,趁賀山亭沒反應過來拿下賀氏控製權。”  賀氏的股價雖然高但對比實際價值不算高,甚至可以說被低估了,大概是賀山亭太過自信,覺得沒人敢在股市上狙擊賀氏,所需的資金量不是一個小數字。  取得賀氏絕對控製權即賀氏50%的股份,即便是兩家合作須杠杆抵押各自公司股份才能獲得足夠的資金,背後的風險不言而喻。  然而在利益誘惑下鄭總終於點頭。  周一開市賀氏股價大幅度下跌,在橫盤五天後tc集團開始第一次舉牌。  證交所規定機構或個人通過二級市場購入股票5%就必須舉牌,通常情況下被看作利好,但也可能是惡意收購的信號。  tc因為泰國開發案與賀山亭有隙,顯然不是抱著友善態度而來,方助理對此十分焦急。  盡管管控輿論但市場依然出現了賀氏被狙擊的風聲,考慮到收購戰的拉鋸及停牌的風險,許多搖擺不定的小股東忙不迭出售手裏的股份。  賀氏的股價低到五年內最低點,這隻會加快對方收購股份的速度,怕是離二次舉牌不遠了。  但賀山亭依然坐在醫院的病床上,方助理不明白他老板在想什麽,急得嘴上都起泡了。  *  早上宋醉習慣性從醫院去學校,一大早馮思文就在大門角落擺攤,他好奇走過去問:“不怕城管收你攤?”  馮思文的生意慢慢步上正軌,把房租連本帶利還了他,他沒收利息隻收了租金。  馮思文怯生生說。  “我打聽到他們今天團建。”  馮思文的八卦能力一向是可以的,宋醉的視線瞄向攤子上擺放的甜品,除了西式甜品還有奶黃包之類的,聞著便香噴噴的。  雖然他說了自己吃了早飯,但架不住馮思文太熱情,偏要塞給他滿滿一袋甜品,他隻好提著紙袋到了教室。  他吃不完這麽多甜品怕浪費,把東西分發給了周圍的同學,一個女生吃了提拉米蘇靦腆一笑:“真好吃。”  “學校門口就有賣的。”  宋醉順便幫馮思文打了波廣告,自己也吃了個奶黃包,下午上完課他正準備回醫院,誰知女生拉了拉他衣角提醒:“院裏有比賽。”  吳縝看少年茫然的表情就知道班會肯定又走神了,他搶先開口解釋:“殷子涵那傻逼把班費全花完了,我們班要是有人獲獎的話,不僅有個人獎勵還有班費補貼。”  宋醉聽明白了。  殷子涵作為班長優秀的地方在於能花錢,別的班級聚餐在學校周邊的小館子,但殷子涵要去高級餐廳,原本有結餘的班費花了個一幹二淨就離譜。  在大家殷殷切切的目光裏,他沒辦法走到了比賽場館,一到場館人群震住了。  眾所周知院裏的小比賽參賽的人不多,一個班能來十個已經是活躍班級了,但他們班的人全來了!  毫不誇張地說走進禮堂地麵都震了一下,二班的人紛紛流露出至於嗎的目光,但隻有他們知道比賽是為了掙班費。  宋醉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因為是院裏舉辦的比賽風格極為簡單隨意,每道題十五分鍾的時間,沒做出來就淘汰。  他本來沒把這比賽當回事兒,當比賽進行到一小時班上的人全都走光了,他突然意識到失態的嚴肅性,斂了輕慢認真計算。  要不然一個不留多丟臉。  禮堂外侯泉匪夷所思:“這次的比賽競爭太激烈了吧,院裏的比賽比上次燕大競賽還難。”  “不激烈才奇怪。”  吳縝指了指神情尷尬的殷子涵:“這貨看漏了是全係的比賽,高年級也會參賽,怪不得二班看傻逼一樣看我們。”  “怪不得。”  侯泉透過禮堂的彩色玻璃窗戶朝裏麵望去,低年級的已經全軍覆沒了,隻有宋醉挺直著背坐在群高年級的學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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