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窩國麽?”


    太丹宗發生的事情,徐子陵兩人一概不知。


    飛行一個時辰之後,朱東默也是正好醒來,看到了下方的陸地。


    隱隱可見,一些小黑點在活動著,顯然是窩國的土著凡人。


    “不錯,正是窩國的南島。”


    徐子陵按方位給窩國四島命名,也更好分辨。


    “那另外三島便是東西北島?”


    朱東默收回目光,笑著說道。


    “也可這麽稱呼,不過當地人稱最北的島,為北州島,也是此行我們真正的目的!”


    “窩國的修士,都在那邊麽?”


    朱東默祭出了自己的法器,麵色也凝重了些許。


    “我從未見過窩國的修士。”


    徐子陵笑道,“你見過。”


    “見過?徐師弟可莫要開玩笑了。”


    “常宏,便是窩國來的。”


    “那位遊老祖的弟子?”


    朱東默倒吸了一口涼氣,仔細一想昨夜之事,徐子陵當時殺氣淩厲,為了殺掉常宏,不惜得罪了遊長春這個元嬰老祖!


    那此時又帶著自己來窩國,該不會是……


    要將我當槍來使吧?


    他終於意識到了徐子陵的目的,可一切都遲了!


    想要翻臉?


    根本就不可能!


    徐子陵能殺築基期,他親眼所見!


    而這柳葉梭,更能擋住元嬰的威壓!


    這也是徐子陵的底氣!


    朱東默心中無奈,這眼下的形勢,也隻能當槍了。


    “希望徐子陵沒有害我之心!”


    他在心中低語一聲,麵色如常,道,“那徐師弟來此並非是尋寶?”


    “不錯,”徐子陵察顏觀色,知道朱東默有了想法,索性也是承認了下來,道,“不是尋寶,也不是尋仇,而是尋人!”


    “尋人?”


    朱東默愣了下,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


    “對,也是東十三峰的弟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外門師兄,估計朱師兄也認識。”


    “吳玉邦?不對,吳玉邦已經死了,那是……張玉昌?”


    朱東默的反應,令徐子陵屬實有些驚訝,僅是這隨便一猜,便是猜準了。


    “不錯,正是張玉昌。”


    徐子陵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來。


    “不過,”他又接著說道,“窩國之人,蠻橫不已,成為修士之後,更無任何規矩可言,所以遇上了,殺了便殺了!”


    回想起在山中經曆的一幕,那些凡人都敢殺修士,若是成了修士,恐怕也是麻煩極大。


    除此之外,他更想到了一條儲物袋中的食屍妖獸!


    再將昨夜之事聯合,他也忍不住想著,窩國修士和海東宗,是否有什麽聯係之處?


    往遠了想,這完全是太丹宗未來的隱患!


    防範於未燃,是徐子陵現在必須做的。


    除了不清楚自己要在太丹宗待多久之外,還有內門之中的常宏。


    飛過南島之後,柳葉梭轉道北上,“差不多也是一個時辰左右,我們便可飛到北州島了,還勞煩朱師兄費點心思,多觀察下遠處,看看能否碰到人。”


    “好說!”


    朱東默自是一口應下,若徐子陵還說尋寶,他肯定有所防備。


    可尋人,且尋的是張玉昌時,他心中便有了底。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張玉昌了。


    ……


    “老張,感覺怎麽樣?”


    北州島,懸崖下,張玉昌依舊被釘在那木架之上。


    他自己無力解開,王大偉更是不行。


    原本,他們想尋找徐子陵,而後一同回到太丹宗。


    可誰曾想,他們根本沒有飛離北州島,便碰上了找回來的一眾築基。


    他們哪是對手,在這半空之中,王大偉那獨特的斂息之法也派不上用場。


    隻能原路而回,回到了窩國宗門之地,躲到了那懸崖之下。


    兩人也算是生死相依了,這關係自然也變得不一般起來。


    “小飯桶,老子沒事,不過再不回到陸地去,我們就都有事了!”


    他靈力受限,能飛行就不錯了。


    可帶著王大偉逃出這些築基的搜尋,再遠渡重洋,怕是有些難了。


    “你以為我不想?”


    王大偉摸出一個飯團咬了一口,遞到張玉昌嘴邊,“可香了,你要不?”


    張玉昌氣不過,“你就不能拿個沒吃過的?”


    以往他都是吃辟穀丹的。


    如今這形勢,有飯團吃就不錯了。


    築基還未完全辟穀,無非隻是更扛餓些罷了。


    他多日未進食,影響不大,可一直看著王大偉吃,早就勾起了他的饞蟲。


    隻是苦於手腳動不了,隻能讓王大偉來喂。


    “實在不行,我將你手腳上的釘子撬了吧,”王大偉一口將剩餘的半個飯團塞到嘴裏,嘟嘟喃喃道。


    “哪有這麽容易?這釘子一撬,我上肢脈和下肢脈出現缺口,靈力從兩處潰散,以後怕是難以修煉了。”


    張玉昌也是好不容易將飯團咽了下去,沒好氣道。


    這靈釘造就的傷勢,讓他難以複原。


    如今的靈力不從這四處傷口外泄,全因靈釘而起。


    “也不知窩國這破地方,這些人是如何煉製的法器!”


    張玉昌也是嘀咕,窩國修士連正統的煉氣之法都沒有,卻有這等玄妙法器,屬實不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在這裏等死?”


    王大偉也沒了脾氣,倒是能躲,但一直躲在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身處懸崖之底,這上麵就是窩國宗門。


    剩餘的幾位築基期,每日都有人巡視,藥盡糧絕這下,他們兩人還真有可能被餓死於此處!


    這算是最窩囊的死法了。


    王大偉覺得有些憋屈。


    “實在不行,你一個人跑吧,”張玉昌歎了口氣,道,“我幫你引走窩人,你借著斂氣之術逃出北州島。你也能說窩語,到時候混入窩人的武者之中,坐船到清樂城去。”


    “這怎麽能行,”王大偉頓時怒目而視,道,“我可不會拋下同伴!老張你先前雖然誤入歧途,不過你最後迷途知返,我王大偉算是認可你了!”


    張玉昌哭笑不得,看著身前這和徐子陵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真當是人小鬼大。


    他好幾十歲的築基修士,竟然被他以迷途知返來形容。


    “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劃算。”


    張玉昌回過神來,晃了晃手掌,道,“再說了,就算我回去了,怕是這手掌和這靈釘完全長到了一起,也沒有救治的法子了。”


    “不回去怎麽知道,反正先等著吧,我好好想想。”


    王大偉瞪著張玉昌許久,最後還是閉上了眼。


    張玉昌沒有說話,這連日來的經曆,令他心性也是改變了不少。


    鬼門關裏走了一遭,渾然不懼生死。


    生便生,死便死。


    此時多活一息,也不虧本。


    兩人靜默無言,就是各懷心事。


    而此刻,徐子陵帶著朱東默,也終於來到了北州島的上空。


    煙氣嫋嫋,宛若迷霧山林的天空一般。


    隻不過,這裏的煙氣,隻是普通的水氣,對於靈力並沒有什麽限製。


    徐子陵牢記著方位,很快降低了柳葉梭的高度,不多時便見到了一名禦器在窩國宗門上空盤旋的築基期!


    “朱師兄,你看!”


    徐子陵伸手指去。


    朱東默舔了下嘴唇,道,“徐師弟,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看他樣子似乎是在找人,並不需要跟他打聽消息。”


    “我懂了。”


    朱東默輕笑一聲,取出自己的法器,而後徑直從柳葉梭上跳了下去!


    那窩國修士,一直巡視著下方,哪裏知道會有人從天而降?


    等到察覺到頭頂上的風聲,已然遲了!


    朱東默出手即是殺招,那築基修士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朱東默一掌拍死!


    如飛行中突然折翅的鳥兒,窩國修士直直墜地而去!


    砰!


    屍體重重砸落,引得窩國宗門之中,剩餘的築基皆是奔了出來,抬頭朝著天空看去!


    隻見,朱東默負手而立,居高臨下。


    他認的出來,這些修士,境界最高的,也不過築基中期!


    這樣的境界,他一個能打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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