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無數稿子標題在他腦海裏瘋狂閃爍,實習生按捺不住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拽住文尋的衣角,激動萬分地用蚊蚋般的聲音問道。 “文、文總編,你覺得美好的容貌算是美好的世界嗎?我現在覺得,我可以寫十篇稿子!” “啊、啊?” 文尋表情呆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實習生說了什麽。 他下意識否決了,“不行,我們不能隨便侵犯公民的肖像權,如果要寫,肯定要經過對方的同意,而且不能透露關於對方的任何真實信息……” 說著說著,他自己先糊塗了。 不對啊? 這個人不是來討債的? 那他一來就要看稿子,是為了什麽啊? 雙眼幾乎是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掃過這篇稿子,謝洲很快把整篇稿子看完了。 整篇稿子確實如同這個中年男人說的有點青澀,但是意外的把該交代的都不偏不倚的交代幹淨了。 至於後麵推敲的事實真相…… 謝洲眼神微暗。 這個菲爾曼是什麽人?他好像沒有聽莊重提起過? 但是莊氏沒有反駁莊重要菲爾曼莊園小住的話,那也就是說,確實有這件事。 而且,這個菲爾曼和莊重肯定認識。 又或者,這個菲爾曼和莊氏有什麽利益往來。 所以莊氏才隻針對了那些暴露了莊重行蹤的媒體? 心念百轉,謝洲很快抬起頭。 “你們報社的負責人是誰?讓他出來,我想和他談一談關於收購報社的事情。” 他話音剛落,中年男人一腳踩在了旁邊年輕人的腳背上。 謝洲微微挑眉,目光落在中年男人手裏另一份文件上。 嗯? 他的眼睛精準掃過上麵的字眼,頓時笑了。 “看樣子也不用叫了?你就是嗎?” 而且看起來,這家報社的經營似乎確實不太理想啊。 既然經營不善,那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大的麻煩…… 謝洲正想著,就聽見麵前的中年男人鼓起勇氣搖頭。 “不好意思,我確實是報社的總負責人。但是,我們報社,不賣。” 文尋說著,一邊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好幾把。 他怕如果不掐的話,就要抵擋不了這個誘惑了! “不賣?” 謝洲一愣,“為什麽?” 文尋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為什麽,如果硬要說的話,就當做是一個可悲中年男人的最後一絲夢想吧。” 謝洲:“……” 是他大意了,當初應該問問莊重,碰到談錢不行要談夢想的人要怎麽解決的。 不過轉念一想,謝洲皺著眉問。 “不賣,那注資呢?” 這樣總可以了吧? “注資之後照舊由你經營管理,隻要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寫幾篇稿子就行了。” 寫稿子? 文尋一聽,頭搖得更加快了。 那更加不行了! ……艸。 謝洲煩躁地扒拉了一下頭發。 早知道就該把張助理那個老油子帶出來談了,有他在,肯定比他什麽也不清楚在這裏幹談來得簡單多了…… 等等。 謝洲的動作忽然一頓。 他看了一眼手裏的墨鏡,又居高臨下看了一眼麵前的兩個人。 目光著重掃了一眼還癱在地上的實習生,謝洲忽然悟了。 他緩緩將墨鏡戴上。 幾乎是立竿見影,文尋和實習生齊齊哆嗦了一下。 還挺好用? 謝洲麵無表情地想著,再次開口。 “說吧,要怎麽才接受注資,或者收購。” 文尋本來還想固執,但是眼睛總忍不住往謝洲那墨鏡上飄。 這、這個人真不是混黑的? 萬、萬一人家隻是混黑裏麵,長得比較帥的呢? 心裏糾結了好半天,文尋才磕磕巴巴老實交代了。 “就、就不能讓我們寫那些影響不好的東西,我們這個報社建立的目的,就是要報道人間的真善美……” 他越說越小聲。 畢竟不管怎麽看,麵前這個大漢都和真善美搭不上任何關係吧?! 就這? 就這? 就這你還跟我強半天? 謝洲氣笑了。 “你覺得如果不是你們報社還有這點優點,我為什麽要來收購你們公司?”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一開始不就說了,讓你發這篇稿子嗎?” 不需要的眼睛和不需要的耳朵,都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呢! 文尋:“啊?” 有這回事? 實習生:“啊?” 有這種好事? 謝洲麵無表情,心裏在瘋狂念清心咒。 人間很美好,所以偶爾有一些、蠢東西,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如果不是他要讓這些人寫的稿子不好讓張助理來談…… 謝洲的動作非常快。 再加上文尋知道了他的目的之後,看他的眼神簡直和看上帝差不多。 三兩下的手續就走了一大半,比手續更快的,自然是謝洲要求發的稿子了。 有了金主的金子砸下來,原本好久沒怎麽全力以赴的機器都轟鳴著開了起來。 文尋和實習生更是因為忽然走了七八號人,一直忙到了半夜才回家。 他們的動靜這麽大,幾乎是第二天業內的人就都知道了。 尤其是剛走了的老袁和原本的員工。 特別是老袁。 因為今天早上一大早,他就收到了文尋給他轉賬二十萬的信息。 “這、不是?這家夥還真的有本事起來了?” 老袁對著信息數了又數,還是一臉不敢置信。 不是? 這年頭還有哪個蠢蛋,會去救哪個報社啊? 有這錢幹什麽不香啊? 而且,那破爛報社到底有什麽值得被看上的? 他滿心的不解,在買了一份報紙來看那一刻,徹底明白了。 諾大一份報紙,幾乎超過一半的版麵,全在吹彩虹屁! 莊氏莊總白手起家是多麽多麽牛逼! 莊氏莊總資助過多少學生、孤兒,做過無數善事,是多麽多麽善良! 莊氏莊總…… 整張報紙看下來,老袁覺得自己也很想改姓莊了。 這他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