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寅:「圖片.jpg」  周達非點開一看,發現是一個營銷號的爆料,九宮格的親媽不認版糊圖和添油加醋意味深長的編排。  關鍵詞是沈醉和裴延。  --------------------  如何給獅子剝皮這本書我沒帶到國外來,具體內容可能記得不確切...但反正大概是這種風格,有興趣的可以去找來看看。第50章 二心  這種新聞一聽就是假的。  從酒店去片場的路上,周達非悄悄注意了一下裴延的神情,發現與往日並無什麽不同。  “你都知道了?”裴延問。  “………”  “嗯。”  “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周達非覺得這件事並非簡單八卦,大概另有隱情。  “我還需要專門去''得罪''別人嗎?”裴延覺得有幾分好笑,“混到我這個份兒上的,不知擋了多少人的路、被多少人恨得牙癢癢。”  “無妨,平白給我的電影增添熱度而已。”裴延看起來胸有成竹。  “我覺得這事兒挺奇怪的。”周達非又把那條新聞翻了遍,“陣仗很大,但內容不痛不癢,根本沒有實錘,輿論也基本是將信將疑,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你現在…”裴延關注的點卻不在爆料上,“對我倒是挺關心的了?”  “………”  “我有點擔心沈醉。”周達非把手機塞回兜裏,一五一十道,“他心思比較重,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拍戲…和之後的發展。”  “.........”  “你倒是不擔心我啊?”裴延不太滿意。  “你需要擔心嗎?”周達非說,“又沒人能拿你怎麽樣。”  裴延隨意哼了聲,不置可否。  片場裏看起來一切如常,隻是留心的話會發現偶爾有人竊竊私語。  裴延在《失溫》拍攝期間幾個月都“隨身攜帶”周達非,沒人覺得這個爆料有多少可信度,更多的是在討論沈醉到底動了誰的蛋糕。  今天是沈醉殺青的日子,上午拍完最後一場戲原本今晚有一場小範圍的慶功宴。卡在這個點爆出來,說沒點兒想法是不可能的。  攝影正在調角度,沈醉已經化好妝,坐在旁邊拿著劇本,卻並沒有看。  爆料出來後,裴延的公司已經在第一時間做了澄清並報警,沈醉的聲明卻還沒出來。今天營銷號發的圖裏確實有沈醉,他站在裴延房間門口,以及他之後跟著一個男人離開的場景。  那個男人的臉拍不清楚,身高與裴延有點相似,周達非知道那是燕名揚。  從網上的輿論來看,燕名揚到目前都沒有出手幫沈醉解決此次難關。周達非覺得燕名揚此人屬實不大正常,該管的事不管,不該管的瞎管。  片場角度和燈光已經調好,沈醉開始拍攝。他的狀態並沒有怎麽受到影響,依舊碾壓跟他演對手戲的霍離,這個上午順利地按照計劃殺青。  沈醉是第一個殺青的主角。爆料還是多少有些影響,沈醉殺青得很低調,不僅自己的慶功宴不舉辦,連過幾天集體的慶功宴也不參加了。  裴延當然是不會留沈醉,可周達非看見沈醉的經紀人單獨跟裴延說了很久。  周達非能猜到他們在聊什麽。網上的爆料在暗示沈醉是因為爬裴延的床才獲得了男二的角色,且戲份吃重。這件事對裴延的影響可大可小,但萬一裴延因此大幅刪減沈醉的戲份,那對沈醉的影響就難以估量了。  周達非想了想,打開了燕名揚的對話框。  周大肥:「早上那新聞你看到了嗎?」  燕名揚:「?」  燕名揚:「哦。你說那個啊,」  燕名揚:「看到了。」  周大肥:「你不覺得你該幹點兒什麽嗎。」  燕名揚:「emmm」  燕名揚:「這種小事裴延能處理,都跟你說了他不是善類。」  周大肥:「那沈醉呢?」  燕名揚那邊沉默片刻。  燕名揚:「...我今天忽然發現,你好像對沈醉一直挺關心的?」  “.........”  周達非關閉了燕名揚的對話框。  周達非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沈醉的發展。或許是出於一種微妙的共情,他不想看到一個真正的好演員倒在陰謀詭計之下,而那些才華有限之人卻能占盡天時地利在電影圈橫行霸道賺得盆滿缽滿。  這次的爆料真真假假,顯然是有內部人員參與。周達非憑直覺認為可能還是霍離,可他沒有證據。  而裴延看起來對揪出真凶也不怎麽上心,表現得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周達非始終沒能找到機會跟沈醉單獨說話,隻能如實回複丁寅,說沈醉拍戲還算正常。  兩人又順帶多聊了幾句。丁寅說上海過幾個月會舉辦一個青年電影人的峰會,夏儒森是評委之一。  丁寅還說無論帶不帶作品都可以去參加,問周達非有沒有興趣。  周達非想了想,沒有直接回複。  「我再考慮一下吧。」  丁寅大約也能猜到周達非在裴延這邊身不由己,便也沒再追問。  全劇組拍攝完畢是在一周後。按照慣例,裴延要請大家吃飯慶功。  正如他之前所說,爆料於他隻是平添曝光度。七天過去,新的八卦熱點占據了人們的眼球,網絡上提起裴延,人們想到的又還是那個年少成名卻脾氣不好的大導演。  沈醉的公司也已經發布了澄清聲明,但沈醉還是在自己殺青當天就趕回了上海,說是有事。周達非沒有沈醉的微信,但他有梁謂的。  周達非找梁謂旁敲側擊了一下沈醉的近況,得知他狀態還行,片約也沒有斷。  梁謂還說趙無眠已經結束支教回北京了。  周達非跟梁謂聊天的時候正在劇組的慶功宴上,裴延被眾星捧月,周達非趁人多偷偷跑出來。這裏人群喧鬧,而周達非獨自在空蕩蕩的大平台上,麵前嘉陵江波濤如怒,重慶的暑熱已漸潰不成軍,傍晚的太陽猶自濃烈。  “不喜歡這樣的場合?”裴延不知何時也出來了。  “沒,”周達非轉過身來倚著欄杆,江風吹起他的鬢角,“隻是有些悶。”  “悶?”裴延點了根煙,一丁點兒星火在黃昏的色調裏顯得毫無辨識度,他的眼神模糊深邃,“那我們出去吧。”  “出去?”周達非一愣,“今天不是你請客嗎?”  “買個單就行了,”裴延隨意道,“走不走?”  宴席還在繼續,賓客尚未散去。  周達非往屋裏瞧了瞧,那裏仍舊在觥籌交錯。  裴延的眼神噙著一絲笑意,像是在嘲笑他敢不敢。  周達非也輕笑一身,風稀釋了他的不服和賭氣,隻剩下意氣風發。他一手撐著欄杆,長腿一抬便翻了出去,“走。”  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理,裴延隨身攜帶黑帽黑口罩。  重慶的街頭巷尾市井氣息很濃,空氣中都彌漫著氣體火鍋的味兒。  周達非跟裴延不同,他喜歡接地氣的路邊攤小飯館,吃本地人才知道的民間美食。他中午沒吃,找了家能開鴛鴦鍋的店坐了下來。  點完單後,裴延還是戴著口罩和帽子。  “我上次就想說了,”周達非終於忍無可忍,“誰還能認得你吧。”  “.........”  “連我都不認得你。”周達非說。  裴延臉上隻露出漆墨般的眸子,“那是你有眼無珠。”  街邊小店比較擁擠,入耳的大多是地道的重慶方言,偶有兩個操著明顯來自外地的普通話的人,多少有幾分格格不入。  這種格格不入不是別人的眼光帶來的,而是源於自己的內心。  “回上海後你有什麽打算?”裴延把毛肚在辣鍋裏涮熟又在番茄鍋裏過了遍。  “寫我自己的劇本吧。”周達非說,“你答應我的。”  “嗯。”裴延點了下頭,忽然抬起頭,“對了,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周達非卻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你要幹嘛。”  “禮尚往來啊。”裴延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你不想說也沒事兒,反正你簽約的時候提交過身份證資料,我一查就知道了。”  “.........”  “是在十月。”周達非說。  “十月...”裴延眯著眼睛想了想,“還有段時間。”  “你有什麽想要的嗎?”裴延吃了幾口便停下了筷子。他不願意靠著這裏的椅背,抱臂坐得筆直。  “我想要什麽你就會給我嗎?”周達非問。  裴延朝窗外看了眼,眼皮輕輕眨了下,“這樣吧,你可以先許願,就算不行我也允許你重許。”  “真的?”周達非眼神亮了亮。  裴延定定地望著他,嗯了一聲。  “那我要好好想想。”周達非笑得不懷好意。  “不急,你慢慢想。”裴延火鍋吃得少,倒是很喜歡喝這裏的茶。  “對了,《失溫》的後期你想參與嗎?”裴延若無其事道,“我記得你還挺喜歡剪輯的。”  “《失溫》怎麽剪啊,”周達非先問道,“按部就班的我可不去。”  裴延意味深長道,“這次的剪輯你肯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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