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延為周達非的沉默更加不滿時,周達非忽然長腿伸直猛的抬起  踹上了裴延撐著地麵的那條腿。  --------------------  嗯。。  盡量服軟。。  ps明天不更哦,後天見!第27章 扒光  在醫學不很昌明的年代,常有重症患者失去意識癱倒在床,請來的郎中對六神無主的家屬說,“我這有一劑猛藥,或可救他性命。然此藥毒性頗強,有一半的可能讓他死得更快,你們用不用?”  周達非未曾經曆上述情境,但他一定是會選擇用的那類人。  -  被掐住脖子的那一刻,周達非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那些他準備好的解釋和托詞都將是無用的,裴延一個字也不會聽。  他跟裴延說過自己喜歡沈醉的電影,而沈醉早期的電影大多是夏儒森導的,搞不好裴延會因此懷疑他是故意溜到《春棲》企圖投入夏儒森門下。  周達非甚至覺得裴延有可能直接把他掐死在車裏。  於是他索性下一劑反咬一口的猛藥,狠踹裴延一腳,打算魚死網破。  裴延果然猝不及防,一時吃痛,震驚之下手臂有一瞬間的鬆力。  周達非趁機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伸手把裴延往後一推,怒道,“你吼什麽吼!”  裴延被推到失去平衡向後倒去,他一手撐住椅背,怒火中燒,“你,”  “我都沒說什麽呢你還有臉生氣!”周達非瞪著眼睛搶先開口,語速飛快像火燒般帶著怒氣,“就因為你,我特麽今天在這兒差點給人扒光了!!”  “.........”  周達非一嗓子吼完,裴延噴薄而出的怒氣倏地頓住,他一時懵住。  周達非不僅沒有像他預想得那樣滿嘴謊話賴皮服軟,反而倒打一耙,一腳踹得他小腿到現在還疼。  裴延大腦嗡嗡的,氣得臉都開始發紅,“你再說一遍?!”  周達非此刻看起來不比裴延好多少,但大腦是高度清醒冷靜的。  他若無其事地側過臉,瞥見裴延在再度發怒前眼神有一瞬的迷茫和退縮這說明即使凶殘如裴延也並非刀槍不入。  如果是幾個月前的裴延,周達非基本毫無勝算,但如今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太一樣了。  裴延有被擊敗甚至“獵獲”的可能。  周達非傲然地靠上椅背,冷哼一聲,“我本來不過就是被擠進了群演組,因為實在不像被懷疑成狗仔。”  “劉珩都認出我跟沈醉喝過酒了!就因為夏儒森導演猜測我是你這邊的人,硬生生把我關了一個上午。”周達非翻了個極其無語的白眼,“連個能爬的樹都沒有。”  “.........”  裴延並非不知道事情經過,但周達非的“累累前科”讓裴延本能覺得這又是周達非在作妖。  就像上次他出其不意地爬樹出去喝酒,鬼知道他這次是不是又假借群演和狗仔試圖賴進夏儒森的劇組。  裴延不動腦子都能猜出周達非喜歡夏儒森拍的那種故作高深的撲街電影,這讓裴延有一種不服、醋意和微微的害怕。  沒見到周達非之前,裴延甚至擔心他會想辦法勾搭上夏儒森,撲騰撲騰著小翅膀飛了。  “你剛剛說誰要扒你的衣服?”裴延厲聲問道。  扒衣服純屬周達非胡編亂造。丁寅隻是在最開始不清楚他身份的時候威脅過要搜身,後來沒搜成,並且與裴延毫無關係。  但周達非已經掌握了與裴延鬥爭的第一要訣:真相本身完全不重要,關鍵在於如何進行描述。  “他們收了我手機,還說要搜身。”周達非順勢從兜裏掏出手機懟到裴延麵前,“喏,我手機現在還關著呢。”  “我說你是不是得罪過夏儒森啊,一提你名字他眉頭緊得跟天津麻花兒似的。”周達非渾身都擺出不爽和倔強,開始轉移話題,“難怪你老看沈醉不爽,還莫名其妙拿他找我茬兒,這跟我有特麽毛線關係啊!”  “.........”  “周達非。”裴延喝了一聲,“你不要東拉西扯的!今天早上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亂跑,你全當耳旁風了?!”  “我當耳旁風?”周達非現在完全是戰鬥模式,吵架都不需要經腦子思考,“誰讓你自己的劇組就在春棲旁邊?”  “出門就這一條又窄又擠的小道,我不從這兒走從哪兒走?”  “你真以為我能飛簷走壁啊!”  “你,”裴延被周達非一連串懟得啞口無言,原本腹稿都不需要打的幾千字質問生生吞了回去。  車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隻有兩人激動之下近乎缺氧的粗重呼吸聲在此起彼伏。  “你這張嘴倒是伶俐。”裴延咬牙切齒,伸手擒住周達非的下巴,很是用力。  可周達非死不轉頭,對裴延完全無視。他眼下吵得渾身燥熱,領口勒著極不舒服,遂拽開了襯衫最上方的幾粒扣子。  啪的一聲,第二粒扣子受力不均,不幸脫線掉了下去。  “你幹嘛?” 裴延沒注意到扣子,聽見聲音隻以為是周達非又要作妖,下意識捏緊了點兒。  周達非本能地起了下身,可被裴延捏著下巴導致視線受阻,他沒能立刻伸手接住,才幾秒鍾那扣子就不知滾去了何處。  “我扣子掉了。”周達非皺了皺眉,直接拽開裴延掐著他的手,彎下身順著扣子掉落的軌跡在車椅和地上找來找去。  裴延見狀,被推開後也沒堅持,眼神暗了暗,“這麽不小心。”  周達非個子很高,腿又長,在車內活動極不方便。何況這本就狹小的空間裏還有個比他還高的生物。  裴延坐在那裏礙手礙腳,不僅不幫忙找扣子,還一臉懷疑地盯著周達非。  周達非因而看裴延更不順眼。  他找完自己這邊後一無所獲,有些急躁,索性直接跪到地上。  “哎你讓一下。” 周達非不耐煩地推了推裴延的腿,示意他抬起來,“看看是不是滾那邊兒去了。”  “掉了就掉了吧,”裴延語氣不善,卻還是不情不願地抬起了腿,配合著往車門邊挪了挪。他的腿因為過於長而格外不方便,“回去找一粒扣子釘上不就行了。”  “這扣子是專門樣式的,很難找到一模一樣的。”  “那你重新買一件襯衫能有多貴?”裴延伸手就要拉周達非起來,“別找了,起來。這車都被你鬧得開始晃了。”  “這件衣服是我媽媽給我買的。”周達非仍埋著頭。  裴延斂了下眉,似是深吸了口氣,卻沒再說什麽。  周達非那側的車窗玻璃傳來了咚咚響,外麵有人在敲。  周達非正忙著找扣子,沒多想便反手按下了開窗鍵。  於是車窗徐徐落下,落在楊天眼裏的便是裴延靠在椅背與車門的交接處,而周達非跪在他麵前,臉的朝向比較魔幻。  “.........”  “.........”  “哎你,”車窗落下一半後裴延意識才到不對,他眉毛一皺,連忙薅住周達非準備拉他起來。  周達非在狹小空間裏長期低頭彎腰,找得焦頭爛額,一把拍開裴延的手,“你幹嘛!”  他說著半跪著直起身,朝開著的車窗隨意看了眼,正對上楊天吃驚得一眨不眨的眼睛。  “……”  周達非知道楊天肯定誤會了,但事已至此多解釋反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索性撐著椅座坐回位置上,往車窗邊挪了下,若無其事道,“楊指導,你要上車嗎?”  “………”  “我不用。”楊天清咳一聲,“那個,就是來跟你倆說一聲。本來是我準備請燕總他們吃個飯,但是剛剛燕總主動提出他請客,就在前麵那家酒店,讓我們、還有夏導他們都去,把沈醉也叫上。”  “什麽?”裴延的眸子裏瞬間燒起團火,“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跟,”  “我已經替你答應了。”楊天麵無表情道。  “…………”  不知為何,周達非忽然有點想笑。  “你跟他們的關係不能老這麽僵下去。”楊天一手搭著車窗,苦口婆心道,“這次也是個機會。何況夏導都答應去了。”  “夏儒森答應是因為沒有燕名揚的投資他這部《春棲》就可以直接完蛋了。”裴延言語中透著一絲嘲諷,“我又不缺他那點兒錢。”  “我知道。”楊天歎了口氣,“可是你前段時間已經跟一個投資商鬧翻了,再這麽鬧下去你還混不混?再說了,今天這事兒你不得好好謝謝人家嘛。就吃個飯,又不會要了你的命。”  “你也要來啊。”楊天指了指周達非,又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沈醉差不多還有20分鍾到,人齊了就開席,你倆還有20分鍾可以......。”  楊天的目光在裴延和周達非之間掃了圈,“…還有20分鍾,請自便。”  裴延:“.........”  周達非:“.........”  楊天說完,熟門熟路地把手伸進車內按上了車窗鍵,然後趁著車窗還沒搖上去火速收回胳膊,揚長而去。第28章 燕名揚  車內重新變成了一個死一般寂靜的封閉空間。  “我反正不去。”裴延還沒說話,周達非倒是先開口了。  他雙手一抱,把靠背向後按了按,一副要休息的樣子,“我才不要跟你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你不是很喜歡夏儒森的電影嗎?”裴延冷言嘲諷,“不趁機拉拉關係?”  “是。我特別喜歡夏儒森的電影,”周達非又坐起來點兒,“就因為你,我跟我偶像的第一次見麵就毀了,就給他留下了極其惡劣的印象。”  “你說夏儒森是你偶像?”裴延聲音凶狠,滿臉都寫著你再說一遍試試。  “對。”周達非並沒有視夏儒森為不可替代的偶像,卻還是故意牙尖嘴利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跟你說過我給過去十五年的電影做過票房和質量的回歸分析嗎?”  “在那個以質量為橫軸、票房為縱軸的直角坐標係上,夏儒森的電影分布在右方有上有下;而你的電影全部群居在左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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