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日成那邊愣住了,安靜了好幾秒才難以置信地回道:“你……打算投資拍電影?”  “嗯。”宋鬱笑哼,“有這個想法,至於具體的計劃得等你正式加入公司以後,我手上有個劇本要給你看看。”  因為孟士屏的加害,柴日成闊別娛樂圈多年,本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和這個圈子絕緣,沒想到峰回路轉,宋鬱不僅給了他報複孟士屏的機會,還打算讓他正式參與公司運營。他頓時鬥誌滿滿,氣沉丹田道:“好!”  聊過這個話題,宋鬱又問了孟士屏那邊的情況。  柴日成冷笑一聲:“他最近幾天在急著處理自己的一些投資,我想他自己應該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又摸不準你的態度,所以在做準備。”  宋鬱:“你那邊準備好了嗎?再過兩天咱們一起去公司。”  “準備好了,跟老錢也約好了時間。”  “好。”  掛了電話,宋鬱在陽台站了一會兒才準備回屋,一轉頭便看到周雁輕,手裏抱著他的羽絨服走來,應該是想給他送衣服。  宋鬱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角挑起,推開門玻璃移門走了進去,在周雁輕蓬鬆細軟的頭發上揉了一把:“吵醒你了?”  吃過午飯周雁輕陪著趙阿姨和溫婉下樓走了一圈,回到房間,他在飄窗上坐了沒一會兒,就抱著靠枕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朦朧間聽到宋鬱在陽台打電話的聲音才醒了過來。  雖然確實是被吵醒的,但周雁輕卻答道:“沒。”  因為沒清醒,他嘴裏說著沒,頭卻下意識地點了點。  宋鬱搭在周雁輕頭上的手一直沒有收回來,毛茸茸的頭發在他掌心來回蹭了蹭,酥酥麻麻的觸感順著掌心直竄心髒。他忍不住又輕揉了一把,才不舍地垂下手,順便拿走了周雁輕捧在懷裏的衣服。  把衣服掛好,宋鬱將周雁輕按坐在沙發上,鄭重地喊了一句:“周助理。”  周雁輕半眯的眼睛頓時睜大,下意識坐直了身體:“怎麽了?”  宋鬱被他的樣子逗笑,聲音盡是掩不住的笑意,他說:“您看,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要跟您打個申請,過兩天回公司處理點事。”  “您”“周助理”什麽的叫得周雁輕心髒亂跳,他支吾道:“去,去唄。”  “好。”宋鬱沒再逗他,“我們一起去。”  兩天後,當宋鬱把從露香園帶來的兩套西裝拿出來的時候,周雁輕終於明白為什麽宋鬱要特意強調“我們一起去”。  “給我的?”周雁輕看著宋鬱遞來的西裝,又問了一遍。  “嗯,定做的話至少要等半個月,時間太倉促了,所以按照你的尺碼買的成衣。”宋鬱又說,“先試試,不喜歡的話就不穿。”  周雁輕這才確定,兩套西裝一套是宋鬱的,一套是給他的。他倒不是不願意穿,隻是一時吃不準宋鬱的目的。  宋鬱不是想瞞著周雁輕,隻是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幼稚,不太好意思開口。  見周雁輕仍舊一臉茫然,他眉梢一挑,傾身湊過去低聲道:“電影裏正反派在最後一決勝負時刻,不都要穿得很威風嗎?咱們今天去清理門戶,要威風一點。”  話說完,宋鬱自己先為這種有點幼稚的行為感到赧然,但他確實是很想這麽幹,大概就像是孟士屏說他的那樣,遲來的叛逆期吧。  周雁輕卻沒有笑,他凝重地思忖了幾秒,而後重重點頭:“對!”  宋鬱給周雁輕準備地是一套深灰色法蘭絨西服,既保暖又符合屬於周雁輕這個年紀的輕熟氣質。他給自己準備的則是一套很普通的純黑色西裝,莊重冷峻。  兩人穿好衣服,宋鬱又幫周雁輕打好領帶,才前後腳出了臥室。  剛把熱牛奶端上餐桌的趙阿姨猛地看到兩人,一時愣了住,目光呆滯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疊聲誇讚道:“我的老天爺,你們倆這麽一打扮可真像大明星。”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宋鬱已經是大明星了,她樂嗬嗬地又強調了一下,“小周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穿這身可真好看。”  周雁輕的臉上爬上了一點紅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心態,總之他身隨心動,轉過頭看向了宋鬱。  宋鬱的視線一直就不曾離開過周雁輕,見周雁輕看過來,他嘴角彎起:“很帥。”  吃完早餐,兩人套上大衣裹上圍巾出了門。  在路上宋鬱給柴日成打了電話,告訴對方自己已經出發了。  非常湊巧的,他們到達雙子大廈,剛把車挺穩,柴日成就載著錢茂停在了他們對麵的車位上。  更巧的是,柴日成和錢茂今天也不約而同的穿了西裝配羊絨大衣,還梳了非常有氣勢的大背頭。  柴日成迎麵走來,揶揄道:“演上海灘呢?”  說完他自己先笑了,宋鬱也跟著悶聲笑,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點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頑劣。  互相打趣了兩句,四人進了電梯。  當四人氣勢洶洶推開門走進公司的時候,一向擁有極高職業素養的monica愣在了原地,直到幾人走過了前台,她才艱難地合上因為過度驚訝而差點脫臼的下巴,蹬著高跟鞋追上了走在最後的周雁輕。  “怎麽回事?”monica一邊疾步跟上,一邊低聲問周雁輕。  周雁輕微微側頭:“清理門戶。”  monica咋舌不已,又有點幸災樂禍地笑了。  走在最前麵的宋鬱突然收住腳步轉身:“monica,通知桐哥和蘇庭芮下午來公司了嗎?”  “通知了!”monica直起腰揚聲回答,甚至有點想鞠個躬,好在忍住了,沒讓自己出洋相。她又伸出大拇指,誇讚周雁輕:“你今天好帥。”  周雁輕虛心一笑:“謝謝。”  以宋鬱領頭的四人動靜不小,好像來拍電影似的,原本縮在辦公室裏的人都跑了出來,孟士屏自然也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在大廳和宋鬱迎麵碰上時,他暫且還能保持著表麵的鎮定,但當他看到宋鬱背後的柴日成時,臉上的血色幾乎一瞬間褪去,他踉蹌了一下,差點倒地。  宋鬱沒有耐心像對付韓晉一樣和孟士屏虛與委蛇,他甚至話都懶得說,隻是朝著會議室的方向歪了下頭,旋即自己先邁步走了進去。  孟士屏環視了一圈周遭一雙雙疑惑的眼睛,勉力維持著鎮靜,邁著艱難的步伐跟了進去,訕笑著問宋鬱:“怎麽了?這麽大陣仗?”  ----------------  寫了幾章存稿,本來想分開每天發,但怕你們看的不過癮,就一次性發了,雖然我隻分了4章,但是有1.3萬字!所以,下次更新大概是幾天之後了……第141章 孟士屏的下場(2)  宋鬱幫他拖了一把椅子,說道:“坐吧。”  孟士屏瞪視著他對麵的柴日成,緩緩坐了下來。  宋鬱伸出一隻手,攤開掌心指向了柴日成,目光犀利地盯著孟士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新經紀人——柴日成先生。”  孟士屏額頭青筋暴起,厲聲質問:“你什麽意思?”  “你將要遺憾離開公司的意思。”宋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目的,他希望孟士屏能夠主動離開公司。  “憑什麽?我這麽多年盡心盡力扶持你,替你經營著公司,憑什麽你讓我走就走?”孟士屏怒不可遏。  宋鬱看向柴日成。  柴日成雙手抱臂,斜靠著椅背,倨傲地從一個文件袋裏抽出幾張紙,甩在了孟士屏的麵前。  孟士屏緩緩地伸出發顫的雙手,拿起了桌上的那疊紙翻看起來。每翻一頁他的臉色就頹喪一分,直至看完最後一頁,他的臉色已經和一個垂死之人無異。  宋鬱抽走了那疊紙,哼笑一聲細數孟士屏的罪證:“一、挪用公司資金。”  “我什麽時候挪用公司資金了!”孟士屏猛地拍了桌子,但他馬上記起,公司成立之初那段時間,他確實挪用過兩筆錢,可是……  “可是我第一時間還回去了!”  宋鬱看著手中的出納收支報表,沒有吭聲。孟士屏確實是隻挪用了兩次,也在一個月之內就歸還了,並且手段很高明。如果他不是有著前世記憶,根本想不到報表上這兩筆以慈善捐贈支出的款項,竟然進了孟士屏的賬戶。  宋鬱看了錢茂一眼。  錢茂適時道:“挪用單位資金進行非法活動的,不問挪用數額與時間,均認定為挪用資金罪。”  孟士屏怒吼:“誰能證明我進行非法活動了?”  宋鬱從手裏抽出兩張紙放在桌上,用指尖一下一下戳在上麵:“這個還不能證明嗎?”  周雁輕在一旁看了一眼,紙張上打印出來的是孟士屏進入一家類似會所的地方的監控截圖,不是那麽高清,但足以看清圖片上的上人是孟士屏。  宋鬱道:“這是你出入a島那家大型賭場的監控資料,挪用的錢具體去了哪裏,我隻要報警,讓警方查查你的賬戶應該就能查到了吧。”  錢茂又適時插話:“如果嚴格按照刑法規定,中國公民在境外涉嫌賭博類的犯罪行為,可以追究刑事責任。”  孟士屏掩藏在桌子下的雙腿抑製不住地開始顫抖起來,他動了動幹巴巴的嘴唇,卻像得了失語症似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他早有預感會有這一天,從老k查到有人冒充他的名義讓胡大龍發出了那篇爆料韓晉的帖子時,他就已經感覺到了危機。  再往前一點,從周雁輕因為猥褻事件上了熱搜,宋鬱安排monica在未告知他的情況下發聲明、報警的時候,他也感覺到了危機。  又或者再往前一點,自幾個月前宋鬱發燒暈倒再次醒來性情大變,三番兩次和他發生矛盾,兩次三番地暗示他“人是會變的”時,他也察覺到了一點異樣。  可是他不以為然,他自負,他自認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  宋鬱的名氣是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捧出來的,宋鬱認識的人他認識,宋鬱不認識的人他也認識,他覺得宋鬱一直在他的控製中。所以,即便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宋鬱對他的警惕、提防,他也未曾真正放在心上。  宋鬱能找的人隻有那麽幾個,他根本就不擔心,可他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宋鬱會那麽看重周雁輕,也沒想到宋鬱竟然會找到他的宿敵柴日成,而等他發覺的時候為時已晚。  他隻能賭,賭宋鬱其實並沒有查到策劃陷害周雁輕的事情有他參與,賭宋鬱即使知道,也會念在十年的情誼不予追究。  但這次他錯了,錯的徹底,宋鬱不僅不打算放過他,還查出了比他所設想的更多的東西。  宋鬱把手裏最後兩張紙擱在了桌上:“至於這個,是你作為掮客,幫助方乾買劇本的證據。”  孟士屏呼吸急促,心髒一陣一陣的痙攣使他幾欲暈倒。他咬緊牙關閉眼了眼,但並沒有打算就此認命,在此窮途末路之際,他反而愈發清醒。  他清醒的記得宋鬱是如何在他的扶持下扶搖直上走到現在這個地位的,他不否認宋鬱的演技和天賦,可若不是他把關,宋鬱走不到這一步!  他清醒的知道,這家公司是如何在他的操持下一帆風順經營下去的。不久前公司簽下了高桐和蘇庭芮,在他的精心策劃下,這兩人解決了私人糾紛,工作步入正軌。這家公司正在按照他的計劃穩步向前,他夯實了地基,怎會容許其他人輕易拿走他的成果?  他決不允許!  一念及此,孟士屏緩緩吐了口氣,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狡獪靠向椅背,譏誚道:“你別忘了,這家公司有我20%的股份。”  宋鬱嗤笑一聲,錢茂已經提早拿出了一份協議,用他律師的腔調說道:“孟先生,這是宋先生當年贈予您股份時簽訂的合夥協議,您看第四條,有下列情形之一甲方可以撤銷贈予,第(1)項,乙方嚴峻損害公司利益或者對公司形象造成惡劣影響。”  孟士屏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凍僵在椅子上。  這份協議是公司成立之初簽的,當時他被宋鬱的大方和信任衝昏了頭腦,根本沒有細看這份協議,況且,當時的他認為自己和宋鬱的關係這一輩子都不會變,他們會是永遠的朋友、兄弟、合作夥伴。  宋鬱淡淡地看向孟士屏:“無償轉讓出你的股權,體麵的離開吧。”  孟士屏麵如死灰,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宋鬱早已拿捏住了他的命脈,根本就不是來和他協商的,宋鬱隻是來通知他。  整個會議室裏無人吭聲,周雁輕淡淡地凝視著孟士屏慘白的麵孔,除了看到孟士屏丟盔棄甲之後的快感,還有一種塵埃落定後的失落感。  當一切幹擾宋鬱人生的人都被清除,他也該回歸自己原本的軌跡,可他舍不得就這樣淡淡地走出宋鬱的人生。他忍不住去看宋鬱,視線在對方俊逸的側臉流盼,在看到宋鬱勾起嘴角的時候,他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孟士屏頹敗地抬起頭來,眼角的餘光最先掃到周雁輕嘴角似有若無的笑容,在他看來那笑容分明就是在嘲諷、挖苦自己。況且,這一切的起因全都是因為這個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招進來的實習生,他暴跳如雷,猛地竄向了宋鬱身旁的周雁輕。  但他的拳頭沒能順利揮出去,高度防備的宋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把攥緊了孟士屏的手腕,  柴日成也馬上扭住了孟士屏的另一隻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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