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應》作者:青山埋白骨 文案: 【正文完結】雙重生 雙向救贖 ----------------------------- 宋鬱自縊而亡的消息炸裂在一個普通的清晨,翻湧、龜裂、燃燒了一個月後歸於平息,人們開始慢慢接受這位娛樂圈的天之驕子、最年輕的大滿貫影帝已經逝去的事實。 隻有周雁輕,他不相信那個他視如人生燈塔的人會這麽輕易的結束自己的生命。他開始調查宋鬱自縊背後的真相,當他慢慢接近真相的時候,一場詭異的車禍讓他重生回了兩年前…… 他像一隻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在兩年前振翅而飛,從此改變了宋鬱的一生。 宋鬱(攻)x周雁輕(受) 閱讀指南: 1、攻受雙重生,非典型娛樂圈文,很慢熱。 2、攻不渣,但受對攻的箭頭從頭到尾非常粗! 3、角色無原型無原型無原型。 標簽: he/娛樂圈/重生/劇情/複仇/虐渣第1章 楔子 晚上9點,正是s市燈火輝煌、沸反盈天的時刻。市中心的高級住宅區“露香園”中,一套頂層複式豪宅卻陷在黑暗的漩渦當中。 一公裏外市中心的地標建築——“雲梯觀光塔”炫目的燈光透過落地窗照亮客廳的一角。 “叮”一聲,被扔在沙發角落裏的手機接收到了一條信息,屏幕在黑暗中驟然亮起。 在屏幕即將暗掉的前一秒,宋鬱骨節分明的手拿起了手機。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宋大影帝,考慮好了嗎?】 再往上翻是這個號碼昨天發來的幾張照片,照片裏是宋鬱個人工作室的簽約藝人韓晉和宋鬱的經紀人兼合作夥伴孟士屏,兩個成年男性,他們赤裸著上身穿著沙灘褲在海島金黃的沙灘上擁抱著熱烈接吻,畫麵唯美的像是一幅文藝電影海報。 緊接著照片後麵的是一條勒索短信: 【宋大影帝,度假時無意間拍到了你工作室藝人韓晉和你的經紀人孟士屏浪漫度假的照片,韓晉處在事業上升期,想必你也不想讓他的前程毀在辦公室戀情上。聯係不上孟大經紀人隻能聯係宋大影帝您了,兩百萬買了這幾張照片怎麽樣?】 娛樂圈狗仔慣常用到的勒索手法,照片發出去除了引發網民短期的八卦熱潮外別無他用,而拿來威脅當事人往往能夠得到一筆豐厚的封口費。 宋鬱昨天晚上收到這些照片時剛回到家,然後他就這樣失魂落魄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坐了一夜一天,這期間他給那個陌生號碼回了一句“我考慮一下”。 兩百萬?真不值錢,如果這個狗仔知道韓晉和他的關係再加個零又何妨。 抬眸看了一眼落地窗前的昏暗燈光,宋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二十年前的一個深夜,他的母親也是這樣在關了燈的客廳裏像被抽去魂魄一般枯坐著。她麵前的茶幾上有幾張照片,照片上的一男一女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孩,看起來像是美滿的一家三口。照片上的男人是宋鬱的父親,而照片中的女人和孩子是他的出軌對象和私生子。 父親出軌的確鑿證據撕裂了一切美好的假象,母親的靈魂在那個深夜死掉了,拖著枯株朽木的軀殼過了二十年,她的肉體也在上個月被推進了殯儀館的焚化爐裏。 顫抖著手重新點開手機裏的照片,宋鬱用指尖摩挲著屏幕上韓晉言笑晏晏的側臉,那笑容穿過屏幕幻化成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宋鬱的咽喉,痛的他窒息。 母親瘋癲的二十年裏絮絮叨叨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情愛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越是親近的人,騙你騙得越狠。” 宋鬱沒能從母親失敗的婚姻裏得到教訓,二十年後他和母親一樣,遭遇了同樣的背叛,而且是雙重背叛。 照片中的兩個男人不僅是他工作室的簽約藝人和經紀人,也是他最愛的男人和他最信任的朋友、兄長。 上周韓晉還在辦公室攀著他的脖子,淺笑著撒嬌:“哥,導演說過兩天就要去非洲拍槍戰戲場麵了,那個國家我聽都沒聽過,連手機信號都沒有,我害怕。” 當時宋鬱安慰他:“別怕,我讓孟哥陪你去,等你回來那天我去接你。” 原來那不是韓晉溫言細語的撒嬌,而是他為自己的謊言做的鋪墊。 宋鬱摩擦著手機屏幕,指尖點了幾次才點到微信圖標,打開了微信界麵,置頂的兩個對話框最後一次對話時間都停留在五天前的深夜。 頂著人畜無害小貓頭像的韓晉發來的是:哥,我上飛機了,到了非洲可能就真的沒信號了,等我聯係你,愛你。 孟士屏言簡意賅:登機了,回見。 兩個本應該在非洲片場拍戲的人,卻在海島度假接吻。 到底是從哪裏開始出錯的?為什麽他卸下堅硬的盔甲接受擁抱,卻被利刃深深插進了胸口。 絕望、質疑、自責,宋鬱想的腦袋發脹。頭皮深處傳來的一陣陣抽痛疼的他冷汗淋漓,他失控的抓著頭發試圖緩解這種疼痛,隱忍地發出一聲低吼後宋鬱看到了茶幾上的藥瓶,像是溺水之人看到浮木。 顫抖到無法控製的手打開了藥瓶,藥片撒了一地,宋鬱突然將藥瓶狠狠的摜向地麵。暴怒來的毫無預兆,他像失控的瘋子一樣開始摔砸客廳裏的所有物件,無力又絕望的怒吼聲在空曠的複式住宅回蕩卻掀不起任何一絲波瀾。 “小鬱!小鬱!” 耳邊傳來輕柔的呼喚,宋鬱神情呆滯的停了手,他好像聽到了母親的叫聲。 “小鬱!小鬱!” 循著聲音四處巡睃,宋鬱終於在落地窗前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的母親很年輕,鬆鬆的挽著頭發,穿著一件藕粉色的針織毛衣,席地而坐,拿著一個撥浪鼓半傾著身子像在逗弄小孩,她淺笑盈盈開口:“小鬱,過來啊,到媽媽這裏來。” 宋鬱呆呆地望著年輕時的母親,在她鼓勵的眼神中,慢慢走了過去半跪在她麵前。母親輕柔的擦去他臉上的汗水和淚水,心疼地說:“小鬱,累了吧?” 臉上溫熱的觸感穿透皮膚鑽進冰冷的胸膛,宋鬱凍僵的軀體終於有了一絲暖意。他躺了下來,將頭擱在母親的膝蓋上,蜷縮著身體像在母親子宮裏一樣安全舒適。 母親低頭,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溫聲細語開口:“好孩子,累了就歇歇吧。” 宋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嘴角,他隱忍著淚水顫聲問道:“媽,你是來接我的嗎?” “嗯,這世間太苦,我想帶你一起走。”母親一遍遍摩擦著宋鬱鬢邊的碎發。 宋鬱仰著頭,目不轉睛看著母親溫情脈脈的雙眼,他認真回想著,有多久沒有見過母親這麽生動的表情了呢?二十年了吧,從母親發現父親出軌的那天起,她的眼睛就像個一望無底的洞穴,裝著無盡的黑暗與絕望。 “好啊,那你等我一下。” 得到母親的回答,宋鬱沉沉得吐了一口氣,他的眸光隱隱有些興奮。 再三叮囑母親一定要等她,宋鬱起身去洗了個澡,吹了一個自己最喜歡的發型,然後又去衣帽間挑了一套最適合的純黑色西裝穿上,配一條黑底灰白條紋的領帶。 他似乎從很久之前就在等待著這一天,他也從很久之前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所以他不慌不忙不疾不徐。 拾掇好自己以後宋鬱去了書房,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首飾盒,裏麵躺著一對獨一無二的定製戒指,這是他準備在韓晉生日的時候求婚用的。 宋鬱取出其中一枚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然後將另一枚丟進馬桶按下了衝水按鈕。他全心全意所期盼、向往、堅信的忠誠,就這樣被衝進了肮髒的下水道。 做完這些,宋鬱再沒有什麽猶豫,他去雜物間拿了一根登山繩然後打開了客廳的水晶大吊燈。 母親依然蹲坐在原地,朝著他淺笑。宋鬱回應了一個微笑,抬頭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水晶吊燈,然後他將登山繩懸掛上吊燈,將自己的脖子套進登山繩,他沒有絲毫猶豫的踢掉了腳下的凳子。 沒有不受控製的雙手,沒有不受控製的情緒,沒有幻覺,沒有背叛,終於解脫了。 對於此刻的宋鬱來說,登山繩不是毀滅的工具,而是走向解脫的梯子…… --------------- 開篇消極的走向會在後麵得到積極的解釋。 一定要珍惜生命!第2章 向死而生(1) 晚上9點,周雁輕騎著小電驢往家趕,前麵右拐再直走300米就是他租住的老舊小區了。這條路他走了將近兩年,即使路燈已經壞了幾個月了,周雁輕也能用自己的感知能力衡量出距離。 小電驢昏暗的車燈隨著凹凸不平的路麵一晃一晃,右拐時兩道刺眼的車燈突然迎麵照來,然後是輪胎與地麵產生的刺耳摩擦聲割裂耳膜,緊接著周雁輕就騰空飛起重重的砸向地麵。 頭痛欲裂,濃濃的血腥味鑽入鼻腔。周雁輕艱難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卻隻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他感覺自己漂浮在雲端。 無數次設想過自己這輩子的死法,老死病死氣死,他獨獨沒有想到自己是被車撞死。 我不怕死,可是為什麽偏偏是現在,我才25歲,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徹底失去意識前周雁輕遺憾的想。 “雁輕!雁輕!快醒醒!“ 頭好痛,像被車輪碾過,胸口好悶,喘不過氣來。周雁輕緊咬著牙想幹脆暈過去算了,可是總有個人一直在他耳邊試圖叫醒他。 他又痛又困,懶得答應,這人又開始推搡他的身體。 好煩呀,死也不讓人死個痛快! 周雁輕氣急,提了一口氣嚎了一聲:“好煩啊!” 這一聲喊出去,胸口那種窒悶感和頭疼痛感奇跡般的消失了,周雁輕猝然睜開眼。 “雁輕!” 那個聲音又響起,周雁輕側首,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皮膚黝黑,清爽的寸頭,是他的大學時的室友江程。 “江程,你怎麽在這!”周雁輕愣怔了一瞬,他和江程已經快兩年沒見過麵了。 剛才還一臉擔憂的江程一瞬間變成了一臉驚嚇,他掰過周雁輕的身子探了探他的額頭,問道:“雁輕,你該不會是摔傻了吧?我當然在這啊……” 周雁輕愣住了,上上下下檢查了一圈發現自己身上根本沒有傷,更沒有流血,他這才發現有些異常。心跳陡然加快,他小心問道:“江程,我該不會是變成植物人睡了一年半載了吧……” 江程麵露驚恐:“雁輕,你可別嚇我啊,什麽植物人啊,你剛才洗完澡摔了一跤就暈過去了,你再不醒我就要叫救護車了!” 周雁輕茫然地說:”我剛才被車撞飛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江程用非常耐心又小心的語氣一遍遍說服江雁輕:你沒有出車禍,你就是連著兩天熬夜琢磨你的劇本,洗澡的時候暈倒了。 然後,周雁輕就一直支楞著僵硬的軀體靜坐著,最後他得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他被汽車啪唧一下撞飛到了兩年前,他重生了。 洗完澡的江程從衛生間出來,周身還纏繞著水汽,他再次走到周雁輕身邊彎腰摸了摸他的頭:”雁輕,你真的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啊。“ 周雁輕抬頭,眼神茫然,他牛頭不對馬嘴地輕聲回了一句:”不,不,摔得很好。“ 江程沒有聽清,以為他說挺好,關心了兩句便上了床,玩手機去了。沒一會熄燈時間到了,小小的男生宿舍陷入了黑暗。 周雁輕擦擦自己手心裏的汗,也躺了下來。額頭上的血腫還隱隱作痛,據江程說是暈倒時在衛生間洗手池上磕的,但是比起被汽車撞飛摔成爛柿子要好太多了。 車禍發生隻是刹那之間,那副畫麵卻宛在目前。周雁輕閉眼試圖回憶撞向他的那輛汽車的外型或者車牌號,一陣劇烈的疼痛衝向太陽穴,心跳猝然加快,人體神奇的自我保護機製促使周雁輕劇烈喘息,好一會之後他才緩過來。 江程那邊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周雁輕不敢睡,他怕重生是他顱內的妄想,眼前的種種隻是他臨死前的人生走馬燈,一睡過去就再也不會醒來。 他借著走廊照進來微弱的燈光細細描摹這個男生宿舍的輪廓,他在這個房間住了三年多,一切都是那麽熟悉。現在正是現在是他大四時期,原本宿舍住了四個人,其他兩個已經找好實習單位搬了出去。江程和他都還沒找到滿意的實習單位,暫時在住在宿舍。 精神太過緊張,周雁輕腦子盤旋著各種過往,眼皮不知不覺開始打架,最後他終於抵擋不住強烈的睡意沉沉睡去,跌入了前世的走馬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