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見訾槿一點點地接近,心中說不出的歡喜。他轉身伸出,欲拉訾槿上來,腳下一滑,猛地朝後倒去。


    訾槿頓時大驚失色,未作他想,猛地撲上前去,緊緊地抱住小白。兩人一起急速地下墜,小白被訾槿束住了手腳,惟有騰空翻身將訾槿護在懷中。兩人同時落入深潭之中。


    二人急速地朝水底沉去,小白努力地將二人朝上拉著。無奈絕世的武功在水下已失了原本效用,掙紮了半晌,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眸,一點點地鬆開了訾槿。


    刺骨的涼意,讓訾槿猛然清醒。她緊緊抓住小白欲撒開的手,單手摟住他的腰,一點點地朝岸邊劃去。


    費勁全力地將小白送上岸邊,訾槿手臂酸漲一點點地將小白拖到了幹糙地上。她頭暈目眩地按壓著小白的小腹,見小白吐出了不少水,才稍稍地放下心來。


    訾槿緊緊攥住小白的手,無力地躺在原處,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當初月國碧月湖自己連救三個拖油瓶都不是這般的乏力,如今隻是了拖著一個小白兔遊了半個鬥大的小水潭,卻已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人啊,老得可真快,這才幾年的光景?才幾年啊?早已麵目全非了。


    小白輕吟了一聲,手指微顫了一下,緩緩地睜開眼,似是想到了什麽,猛然側目看向訾槿,眸中閃過一絲光亮。


    訾槿看著小白的眼睛“噗哧”笑出了聲:“小白枉你武功蓋世,原來也是個旱鴨子啊。說來好怪,貌似你們這的人都不會鳧水。”


    小白試圖將手從訾槿的手中抽回來未果,微微皺了皺眉頭。


    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讓訾槿的耳朵哄哄作響,她費力地抬起眼皮,小聲說道:“小白,我沒力氣了……你背我回家……”


    小白蹙眉看著昏睡過去的訾槿,試圖再次抽回自己的手依然未果,惟有扶起訾槿打橫抱了起來,朝村莊走去……


    風槿如畫 傾情一世 恨愛難懂 再入輪迴 竹者無心 前塵往昔一場夢(十三)


    章節字數:5011 更新時間:08-07-14 09:09


    連日的雪後,天空湛藍湛藍的,天氣卻陰冷陰冷的。


    諾大的宮殿中,隻有火爐中的木柴“劈啪”作響。帝後手持書卷靠坐在床榻上,眉宇之間略見疲憊之色。


    延載女帝悄然走近,劈手奪去了帝後手中的書卷,坐到帝後的身邊:“哥哥怎如此地不聽說呢?”


    帝後抬眸淺笑:“已躺了這些時日,早已無妨了。”


    延載女帝搓了搓手,摟住了帝後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哥哥莫要操心別的,好好養病才是。這些日子哥哥瘦了不少,槿兒心疼。”


    帝後掀起錦被,不著痕跡地搭在延載女帝的身上,輕撫著她的長髮:“是哥哥不好,讓槿兒擔心,哥哥以後不會了。”


    延載女帝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猛然站起身來,轉身走了兩步,似是想到自己的魯莽,連忙回頭說道:“哥哥等會,槿兒去去就來。”


    帝後默默地收回了手,眼底滑過一絲失落,再次抬眸對女帝輕然一笑:“嗯,去吧。”


    延載女帝摒棄了隨從,一路奔至禦膳房:“朕……朕昨日吩咐的糕點,可有做好?”


    延載女帝獨自一人神情得意地端著一盤,綠色的糕點,疾步朝未央宮返去。


    突然一黑影,跪在延載女帝的前路上。


    延載女帝停下腳步眯著眼睛,瞅了一眼跪於眼前的君贏:“出了何事?”


    “帝後殿下的師父林承偕同司寇小世子,一刻前進了未央宮……那林承乃十八年前佞臣鹽運司林峰的親哥哥。”君贏低下頭,沉聲回道,語氣之中,滿是擔憂之色。


    延載女帝略有所思地盯著君贏:“林峰?”


    “十八年前鹽運司林峰汙下了大批救災官銀,被滿門抄斬餘江湖人士林承一人逃脫。自那後林承被人暗中換了身份,深受司寇家的重用,不但是帝後殿下的武師還是司寇小世子的亞父……那林承武功蓋世,又心狠手辣……陛下,此時還是莫要去未央宮才是。”君贏終是未敢隱瞞,一鼓作氣地將話說完。


    延載女帝冷笑一聲,沉聲說道:“嗬,這司寇家還真是處心積慮地忠心耿耿,居然將這樣一個餘孽養了十八年。你退下吧,朕自有分寸。”


    君贏麵有難色地抬眸看向延載女帝,欲言又止,一咬牙終是閃身躲到了暗處。


    帝後寢宮周圍的人早被遣散。延載女帝手托銀盤壓住氣息,停在了帝後寢宮的窗前,側耳傾聽著屋內的對話。


    殿內,林承滿麵淚痕,混濁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帝後:“世子此事萬萬不可,若讓女帝得了那兩萬禦林軍後果不堪設想啊!十八年前老奴一家兩百餘口枉死於納藍南族刀下……十八年來老奴對司寇家可謂鞠躬盡瘁,世子今日怎能不顧老奴的教養之恩,宰相的宏圖之願而一意孤行?世子可知你的所做讓老奴多麽心寒……”


    帝後慢慢地垂下頭去,按住胸口,淺咳了兩聲:“師傅,此事徒兒心意已決……咳……你莫要多說了。”


    林承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讓他最得意的最乖巧聽話的徒弟,突然直直地跪下身去:“求世子三思!”


    帝後側過臉去,默默地看著床榻上熟睡的司寇郇樂,良久後說道:“天色已晚,師傅帶著郇樂回府去吧,一會便要下匙了。”


    林承猛然抬頭,眼神從驚訝轉變憤恨。他雙目通紅一片,厲聲斥責道:“司寇郇翔!那妖女給你什麽!讓你如此不忠不孝地罔顧你我十八年的師徒之情……”


    司寇郇樂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揉著眼睛:“亞父,天色已晚我們是不是該回府了?”


    林承神色一轉,迅速掏出懷中的匕首,一把拽起近在咫尺的司寇郇樂,對帝後陰狠地一笑:“司寇郇翔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了!”


    司寇郇樂因驚嚇過度瞪大了雙眼,呆呆地問道:“亞父……你怎麽了?”


    帝後猛地站起身,墨玉般溫潤的眸子滿是驚慌:“師傅……何至如此!”


    林承蒼老的臉上流露出悲傷:“翔兒,為師親手將你帶大,一身絕學盡數傳授給你,待你如親子一般,你今日卻為了那妖女不顧為師與你的情義。翔兒,你對那妖女一片癡心,但怎知那妖女不是利用於你呢?你需知道今日你能坐在帝後的座位之上,並非你的驚世才華,也並非你那絕世的容貌。若沒有司寇家緊握的大半壁江山,你以為那妖女會讓你安然地坐在此處,對你百般依順嗎?……你若真是對她有心,便不能讓她脫了掌控,否則依那妖女性格,將來受盡折磨的人不是他人而是你!你為何不想想你父?他已這般年紀,若不是為你兄弟二人仕途,他何須如此地費盡心機,你怎忍心在他大事快成之時,一再讓他失望?翔兒……莫要讓那兒女私情蒙蔽了你的雙眼,若是讓那妖女拿到了兵權……你司寇家離滅族也不遠也……”


    “放肆!何人在此胡言亂語!”女帝手托銀盤,一把推開了殿門,一雙淩厲的鳳眸緊緊地盯著那林承。


    司寇郇翔驚慌地看著門口的女帝,方才……她聽到了多少?


    林承轉臉一看來人是女帝之時,本已悲傷萬分的眼睛突然淩厲萬分,露出殺機。他將匕首更貼近了掙紮不休的司寇郇樂狠聲道:“司寇郇翔!你是要弟弟還是要兵權,可是要想清楚才是!”


    女帝一雙鳳眸危險地眯著:“來人!將刺客拿下!”


    林承滿目的仇恨死死地盯著女帝,厲聲道:“司寇家的小世子在我手中,誰……”話未說完,他夾帶著司寇郇樂騰空而起,匕首直直地刺向延載女帝。


    延載女帝護住手中的銀盤,敏捷地閃開匕首,就在此時君贏從天而降,一劍擋住了林承的匕首。


    延載女帝後退數步到安全地方,轉手將銀盤交給身旁的守衛。


    林承並不戀戰躲過君贏的攻擊,直直地飛向延載女帝,轉眼卻看到延載女帝早已躲到了禦林軍的外圍。


    林承憤恨交加刀鋒一轉想從眾人中突圍,但禦林軍死命地護住延載女帝。饒是林承武功再高強也抵不過禦林軍的人多勢眾,更何況他的手中還夾帶著司寇郇樂。


    司寇郇樂一雙狹長的眸子瞪得圓圓的,震驚地看著濺在身上手上依然溫熱的鮮血。


    君贏滴水不漏地將延載女帝護在身後,謹慎地盯著林承的一舉一動。


    “莫要傷到小世子!”延載女帝見司寇郇翔臉色蒼白捂住胸口站在原地,急急地喊道,本來冰冷無比的眸子,布滿焦急。


    禦林軍到得指令後,不敢貿然攻擊,一時間竟讓林承占了上風。他瘋一般地斬殺著周圍的禦林軍,混濁的雙眼內早已隻剩下仇恨。


    遠處傳來急急的腳步聲,禦林軍的弓箭手及時趕到,將林承團團圍住,卻不敢貿然放箭。林承此時渾身滿是鮮血,身上的傷口不下於十多處。君贏拿過身邊人手中的弓箭,靜靜地瞄準著老者。


    帝後目不轉睛地盯著老者,表情雖是鎮靜無比,但清澈的眼底仍是掩藏不住的焦急和彷徨。


    君贏瞅準了最佳時間,一箭射出正中老者左腿。


    “影衛大人!手下留情!”帝後急聲喊道。


    延載女帝聽到帝後的聲音,臉色陰沉無比,鳳眸又冷了三分,殺機一閃而過。


    林承半跪在場地中央,咬著牙努力地讓自己站起來。他將早已嚇呆的司寇郇樂緊緊地扣在手中,遙遙地望著司寇郇翔:“要兵權還是要弟弟?”聲音蒼老而悲涼。


    禦林軍見此情形,紛紛停下了追殺,不敢輕舉妄動。


    帝後與林承遙遙地對視,直直地跪了下來:“師傅……徒兒不孝……”


    “哈哈……好個司寇郇翔……好一個徒兒不孝……你知道我樂兒是我親手帶大的篤定了我不會傷他是嗎?”空曠的未央宮外傳出林承悲涼的聲音,“你司寇家如此待我,便莫怪我無情!”


    林承緩緩地抬起手中的匕首一點點地刺向司寇郇樂。


    “師傅!……”遠處傳來帝後撕心裂肺的驚呼聲。


    延載女帝瞟了一眼亂了方寸的帝後,低聲對君贏道:“莫要插手!”


    她劈手奪過君贏手中的長劍,朝林承飛去。林承見女帝自投羅網也一把將司寇郇樂仍向女帝,匕首直直朝延載女帝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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